第179章 她美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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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西放開了她,沒有再說什麽,微彎身,接過她手中的早餐就率先走進了屋內,站在門口的季安尋也隨後踏步而進,她一個屁股坐在餐桌前,在他剛打開塑料袋,她並往裏拿了一個肉包子,咬了一口後,這才感受包子給她帶來的灼燙,她忙對著自己的手吹著氣,“好燙……好燙”,此時她已完全沒有剛才的那抹沉痛,如往常一般,神態自若。
岑西無奈的拿過了她手中的包子,放進一個碗蝶裏後端到了她麵前,然後再細心的給她遞了一雙筷子,季安尋笑嘻嘻的接過,在這段時間裏,她有一個錯覺,感覺現在在他麵前,變得越來越不像姐姐了,反而像是妹妹?,也發現自己有些依賴他了。
吃完了早餐,岑西一個人收拾著餐具,季安尋坐在餐桌的長形凳子上在等著他,兩隻腳悠閑的前後搖晃著,垂落的裙擺也因此隨著動作而輕擺,宛如海水蕩漾時翻湧的水波紋。
岑西收拾好後,徐步走到了她的麵前,細語輕聲,“姐,走吧……”。
“嗯”,季安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與他並肩走出了家門。
已到早上快九點的時間,外麵的太陽也已經高高的掛起,刺眼的讓她腳步又退回到了門口,雖說夏天都快過去了,光線卻依然還是毒辣,白嫩的皮膚也在這強烈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異常透白,她嘟起嘴,略微不滿,“這太陽也太大了吧”。
岑西倒沒覺得什麽,他眸視著她,試問道,“那還出去嘛?”
“當然出去了,這都最後一天了,我全部都要重玩一遍”,她撇了撇嘴,一副大義凜然的走出了門口上邊遮擋的屋簷,把自己全然暴露在了太陽底下。
岑西臉上浮過無奈,“那走吧”。
他們的老房子離大街中間還要走過兩三條彎彎曲曲的小巷,太陽的傾灑因為圍牆的遮擋而陰了影,季安尋全程都是貼著牆角邊走,拿在手裏的手機在這時發出了悠遠而帶著傷感的鈴聲,這是她最喜歡,也是彈的最多的一首鋼琴曲,她微一愣神,然後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嘴角瞬間揚起了一絲淺淺的笑痕,她滑過接聽鍵,立馬接聽了起來,“喂,夢楠……”。
電話剛一接通,對麵就傳來了唐夢楠不滿的抱怨聲,“虧你還記得我……我還以為你玩的都把我忘了呢”。
岑西走在了前麵,見她步子稍有放緩,他也並不急著快走了。
“哪有啊,我忘記誰,也不能忘記你啊”,她趕忙表示忠心。
“既然這樣,怎麽一個電話都沒有啊”,唐夢楠的語氣還是帶著一絲怨氣。
季安尋走在牆邊的陰暗處,腳下是一大塊一大塊的石頭鋪就而成,因為這石路被人走的多了,導致石頭的表麵都變得光溜溜的,她踩著其中一塊石頭上,踮著腳尖一塊塊的踏過,“你別冤枉我,我一個星期前還給你打過電話的,是你沒有接……”。
“我那時是在道館,哪有空接啊”。
“所以……我打了,隻是你沒接而已”,她小小反駁道。
唐夢楠在另一邊直翻白眼,也不再繼續這個沒結果的話題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啊,再過幾天就要開學了”。
“明天……明天我就回來……”,她腳步又踩過一塊石頭,裙擺也隨之飄蕩,白嫩的小腳穿搭著一雙淺綠色的細帶涼鞋,再一襲水藍色的波西米亞長裙,清雅脫俗。
“那明天大概什麽時候到,我去機場接你”。
“不用了,我到了可能要在晚上六七點”。
“那有什麽,我又不是晚上不能出門”,唐夢楠在電話回道。
“有可能會是晚點,你也等到我晚上去啊,好了……你有這份心呢,我收下了,晚上不安全,我後天約你出來”。
“你忘記了,我可是跆拳道黑帶十段,誰敢動我!”唐夢楠的聲音也跟著嚴肅認真了幾分。
“那你也別忘了,你也是個女生”,她提醒。
“切,女生怎麽了,你現在叫十個男生跟我打,可能也不是我的對手”。
“那如果是十個男人呢?”
“勉勉強強……”,她說話的氣勢明顯弱了一些。
季安尋輕笑不語。
“安尋,在兩天前……葉修去了另一個城市準備上大學了”。
“哦”,她平淡的應道。
“那天……他約我出去吃了一頓大餐”,她剛開始的愉悅又陡然變得消沉,“本來他還想叫上你的,我跟他說,你已經去了老家小鎮上”,此時對麵傳來的聲音微透著一絲的傷感。
季安尋知道她跟葉修兩個人的感情很要好,自己的好朋友去了另外一個城市,隻能放假或是過年時才能再看到,平時一起在道館裏練習,而現在卻隻剩下她一個人,肯定會孤單落寞吧。
“前天……我跟他一起喝了一些酒,我聽他說……”。
“說什麽了?”她也隻是隨口的一問。
唐夢楠沉默了好一會兒,便突然大笑的說道,“沒什麽了,無非就是離別時的一些話而已,害的老娘掉了幾滴的眼淚。
季安尋想笑,嘴角卻也勾不起笑意,她跟葉修雖然稱不上最好的朋友,但畢竟也還是朋友,在平時,他就對自己很是照顧,他風趣,也斯文儒雅,能文既能武。
聽唐夢楠說,除了道館裏的那些迷妹外,他在學校裏也很受歡迎,他確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生,當時唐夢楠還說,“如果你不是喜歡著陳奧,我就把我這個好哥們讓給你了”,她著實被她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但在當時,她也隻是隨便聽聽,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他去了另一個城市,她不難過,也是不可能的。
想到葉修的離別,季安尋不禁想起了自己一年後也會麵臨著離別,她並覺得心情變得異常沉重起來,她很清楚……她跟唐夢楠在一年後必然會分開的,不在同一座城市,也不會是同一所大學,再以她現在這樣的條件,能上普通大學,或許對她來說,已是幸運了。
稍走在前麵的岑西發現她停了下來,他並也止了步,然後兩三步就來到了她的麵前,看著她臉上淡淡的失落,他俊臉微微沉了沉,他不知道對麵的唐夢楠跟她說了什麽,但讓她不開心卻是事實,“姐,你怎麽了?”
對麵的唐夢楠突然從電話裏聽到岑西的話,她的手不禁的抖了抖,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他哪怕隻是一個聲音,卻依然還能影喚她整個人,她頓時替自己感到悲哀,因為曾經很努力的試過放下了,可是心卻還是執迷不悟,哪怕明知道結果。
“沒事……隻是剛才走神了”,她替自己剛才低落的情緒找了個借口。
岑西怔怔的看著她,也不打算說破。
季安尋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聲音故作輕快,“我現在跟我弟弟出去買你喜歡吃的零食,那並先掛了哦”。
“真的嘛”,在另一邊的唐夢楠也裝出一副很愉悅的狀態,“那我可是要很多很多的哦”。
“知道了,我把那老伯伯的店搬來給你好吧”。
“可以啊,隻要你能搬的過來”,唐夢楠爽朗的笑道,半晌後又問,“安尋,你說的那個小鎮真的有那麽漂亮嘛,說的我都好想過來看看了”。
“嗯,很美哦,到時有時間,我再帶你一起來玩”。
“真的?,可不許騙我”。
“一言既出,八匹馬都難追”。
“八匹馬還不夠,怎麽也得來個十幾匹,還是汗血寶馬的”,唐夢楠也跟著打趣了起來。
季安尋沒忍住的笑出了聲,“好……”。
可是在一旁的岑西聽了後,卻一臉的陰沉!
掛了電話,季安尋看向他時,他已然恢複了神情,“走吧,我們給夢楠搬店去”。
看著前麵那情緒一起一落的季安尋,他有些無奈的撫了撫額……
走出了小巷,來到了街道,行人因為這炙熱的天氣也少了一大半,各別商鋪的老板娘的會接一盆水,給自己門口的地麵燒濕降降溫,但不多一會兒,並又被太陽給烤幹了。
這次他們沒有在閑逛,而是直接去了那個老伯家的零食店,就像往年看見的一樣,他靠在搖椅上,手裏拿著一把扇子睡著了,等把他叫醒,他已然又忘記了他們是誰。
季安尋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拿著塑料袋一袋一袋的裝著零食,老伯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看著她裝的滿滿一大袋,並和藹的笑了起來,“小姑娘,你咋買這麽多呢?”
季安尋也嘴角抿笑,“愛吃,就多買一些了”。
付完錢,這大袋小袋的都由岑西提了,她跟老伯打完招呼道別後,是上午十點多,季安尋要求把這些零食先放回家裏,然後中午再出來吃飯,岑西點頭,全程依她。
回到家裏後,身上的那股子燥熱也跟著隨之退散,她躺在靠椅上,身體跟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沒有涼風的吹拂,但依舊感覺到涼爽,岑西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緊挨著她,她的身體往後仰躺,長發也跟著傾瀉而下,烏黑的發絲也跟她的身體一晃一晃的,他伸手撩起一把放在手心裏把玩著,柔順的讓他愛不釋手。
漸漸的,靠椅不再搖了,岑西起身一看,發現她不知不覺已睡著,興許是早上的時候起的太早了,他來到她麵前,伸手一寸寸的滑過她的肌膚,然後俯下身,在她的眼角處落下了淺淺的一吻,早上進門前,他怎麽沒有看到她眼中的落寞,即使她一直裝的很開心,他還是能感覺到她情緒的低沉,隻是他也裝做自己不知道,沒有看出來,否則隻會讓她徒增傷心罷了。
雖然現在正值中午,外麵的太陽燥熱依舊還在持續,但岑西還是怕她會著涼,於是傾下身,把她橫抱在懷裏,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把她輕放在床上,低頭在她的額頭處又輕輕印下一吻,然後自己就這樣坐在床沿邊,眼眸深處還在迷戀與瘋狂的看著她……。
等季安尋從床上醒來,已是下午四點多鍾,她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下意識的往窗口的外麵看去,稍愣了愣神後,隨及從床上下來,她快速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裙,然後走出了房間,看到的就是岑西已然在外麵買好了飯菜一一的端到了桌上。
他抬頭看見她,唇畔帶笑,“姐,你醒了”。
季安尋一邊往餐桌走來,一邊問道,“現在這是幾點了,我又睡了多久了?”
“你放心……今天的夕陽還是可以看見的,我隻是提早時間去買了飯菜而已,到時吃了飯後,我們就去”。
季安尋坐在了餐桌前,拍了拍胸脯,“幸好……我還以為會錯過了呢”。
“姐說的話,我都會放在心上的”,他說。
聞言,季安尋卻微垂下了頭,嫩白的小臉浮現一抹害羞之色。
吃完了早餐,兩人又再次出了門,已是下午五點的時間,外麵的溫度也隨之降了下來,沒有白天那般的悶熱了,偶爾帶過的涼風,也透著一絲的清爽。
他們並肩慢步的走在大馬路上,因為天色並沒有灰蒙,所以路燈還尚未開啟,路的兩旁都是石山圍繞,依稀的還能看到山上的一棵棵青綠的小樹木,還有一些她說不上來的花花與草草。
走到海邊,他們已然出了小鎮的邊界,季安尋看到前方那海浪翻湧,她並高興的像個小孩子一樣的飛奔而去,隨及傳來的銀鈴般笑聲也渲染的他也跟著笑了,他步伐慢悠的跟在了她的身後,而她隨風小跑,那波西米亞長裙的裙擺也因為她的奔路而跟著翩翩起舞,她宛如一個小精靈,靈動而又美麗。
她脫下了腳下的涼鞋,鞋子就這樣被她隨意的“扔棄”在沙灘上,她慢慢的靠近了海邊,下一秒,又一個海浪襲來,打濕了她的腳,也浸了她的衣裙,速度快的讓她還來不及提起裙擺,不過她依舊還是笑著。
岑西以防被水浪浸濕,於是他稍稍站遠了一些,看著她踮著腳尖,與海水玩的不亦樂乎,他的心情也跟隨著她而愉悅,隻是他不知道,她的這份笑容在明天回去之後,還能不能再看到,即便她可能會強顏歡笑。
他看的出來,她真的很愛這裏,而她也不隻一遍遍的表達她對這裏的喜愛,他想過,在他們都老了以後,晚年就生活在這裏,與她一起簡單的過著平凡。
季安尋像是跑累了,於是站在海水裏也不再動了,她的眼睛好像在直視著前方,然後微微仰起頭,張開了雙臂,她在感受著這大海的寬闊,海風吹到臉上時的涼爽,海水那帶著鹹鹹的味道,隨風般自由。
她的裙擺在剛才玩耍時已經濕了,她也就不在意的讓裙角浸泡在海水裏,因為海風的吹起,把她的衣裙都被吹的鼓鼓的,披肩的長發飄揚而淩亂,站在她不遠處的岑西被此情此景看呆了,眼裏對她的迷戀也越加的灼烈起來。
這時,她轉過了身,對著他甜甜的一笑,然後指了指離海裏隻有一小段距離的一塊巨大岩石,“弟弟,我們一起坐在那裏等日落好不好”。
岑西稍緩了過神,然後嘴角噙笑的點點頭,心裏自然是歡喜不已,記得她在去年時說過,她想要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去看海,一起看著夕陽慢慢的從天邊下沉,去年他還得不到她的心,今年她已屬於自己。
他也脫下了鞋,挽起了褲角,但踏進海水裏時,他感到了些許的冰涼,當他走到了她的身邊,她主動了牽起了他的手,然後慢慢的往那岩石方向走去,腳下留下的足跡也被海水淹沒衝淡。
借著岑西的力,她半坐在了岩石上,腳垂落的搭放在海水裏前後擺動玩弄著,看著那海水掀起的波浪,一層層的襲卷而來,跟著拍打在岩石上,浸濕到了她的膝蓋,她跟著小小的驚呼了一聲。
“弟弟,你看,夕陽……”,她指著前方的海麵,一抹映紅的晚霞在天邊之際正在以極慢的速度卻在漸漸的下沉,霞光倒映在海麵上,在波光粼粼的波紋中跟著隨之蕩漾,“好美啊……”,她不禁跟著感歎道。
岑西也隨著看了過去,“嗯,很美”,他淡淡的應了聲,但是在他的眼裏,隻有她是美過一切的。
隨著日落的消失,天色也跟著慢慢黑了下來,馬路邊的路燈亮起了燈光,些許照明了灰蒙的夜色。
又一記海風吹來,稍冷了她的體溫,她並沒有選擇多待,而是從岩石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弟弟,我們回去吧”。
“嗯,好……”,他也隨之站了起來,腳踏進了海水裏,抬起了兩隻手,扶著她下來,當他們倆要走到岸邊時,岑西卻突然間把她從自己懷裏拉,她沒有絲絲防備的就撞上了他的胸口,她不明所以的抬起了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