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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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大作,地上的黃沙撲麵而來,生生的打在西月臉上,臉上頓時有血珠冒出,可想而知這力度該有多大。餘景之急忙將西月攬在懷裏,用臂遮擋住西月頭部啊!

    “這風沙好是怪異,一點都不像是自然天氣,倒像是人為的。”西月滿眼疑惑的看著餘景之,這簡直怪異的很,看天色以為會是下雨,哪會想到這麽打的風沙,臉似刀割一般,幸虧餘景之用內力護著她與憂兒。

    餘景之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感覺自己全身痙攣,五髒六腑似要移位一般,身子微微顫動,咬牙強忍著。

    這風沙確實怪異的很,如果不出他所料,不出一個時辰,他們便會被陣法刮成碎片了!屍骨無存。這藥王穀果然厲害,就算逃過關,也無法過了這風眼陣。到頭來必死無疑。

    “別擔心,我們一定會平安出去的!相信我!”他好不容易等到月兒,還沒好好的廝守,便又要生死各方了嗎?他好不甘心。

    “不要管我,先把憂兒送到安全的地方!我能挺得住。”西月一把推開餘景之,一張口便是滿嘴黃沙,她總覺得這孩子與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她不能放之不管。

    餘景之滿臉陰鶩的看著西月,眼眸波瀾不驚,可一雙緊緊握拳,極力的克製自己。咬牙切齒道:“他的命如何與你相比。”

    憂兒害怕的躲在西月身後,眼眸充滿恐懼,一雙小緊緊的牽著西月的一角。

    西月此時被風沙打的全身都痛,忍痛說道:“他還是個孩子,況且是我們把他帶到這裏的,護他也是應該的。你相信我,我會沒事的。”西月充滿期待的懇求。

    餘景之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西月,不悲不喜,那一雙清澈的眼眸處處是他的身影。他很明白,如果不答應她,就算活著也不會原諒他了。餘景之邁著沉痛的步子,一雙風眸不曾從西月身上移開,一把將憂兒提起,頭也不回的往她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西月看著餘景之漸行漸遠的背影,淚花在眼裏打著轉,西月淡淡一笑,這幾天她好似特別愛哭!心裏還有幾顆還未吃完的草莓,西月慢慢的放入嘴裏,眼波流轉之帶著幸福。

    其實,她也看了出來,這不是普通風沙,她沒有內力根本無法從這裏走出去。西月雙拳緊握,怒吼道:“老天!你要我的命,我孟西月怎能如你所願。”

    陣法不停的轉換,剛才還是狂風飛沙,此時巨大的龍卷風如一條從天而降的巨龍,瘋狂的撲過來了。西月眼疾快,快速的抱住剛才休息的大樹,狂風將西月的身子平地卷了起來,西月緊緊的抱著大樹,身子在風沙飛舞著。西月的臉以被狂風刮的扭曲了,像是無數的利刃,刮的生痛。

    大樹被狂風吹的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連根拔起。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與這風暴相比,西月弱的似乎像個孩子。狂風不停的將西月往後拽,慢慢的開始一點點鬆開,西月用力的將指插入樹幹,頓時鮮血淋漓,順著大樹往下流,十指連心,西月痛的臉色蒼白,一張小嘴上毫無血色,眼神渙散,憑著最後一絲絲意識依舊不肯鬆開。

    龍卷風離西月越來越近,沒有內力護體,西月很快便支撐不住,大樹被狂風連根拔起,隨著西月一起被卷入風暴心。西月感覺全身都似有無數的螞蟻在啃咬一般,萬骨噬心。

    一行清淚自眼角滑落,模糊了她的視線,恍然之間,似乎聽見餘景之痛徹心扉的怒吼聲,模糊的身影越拉越近。西月落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西月笑了,眼的淚水似掉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停的掉落。

    “你怎麽這麽傻,我不是讓你帶著憂兒走嗎?怎麽又回來了。”西月虛弱的抬起,輕輕的撫上餘景之的臉頰,帶著些許怒意。

    餘景之渾身運氣,將自己的內力灌輸在西月體內,雙一揮,直直的將西月拋了出去,風眼陣是需要人命作為祭奠,他舍不得西月陪他死,那麽這一切由他一人就好!至少這一次,他不在這長長的歲月孤獨寂寞。

    餘景之的力度掌握的很好,西月緩緩的落在地上。西月憑著最後一絲力氣努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往風暴心跑,摔了又爬起來,滿臉淚水,對著餘景之大聲怒喊道:“餘景之,我求求你回來好不好,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打你不罵你了,隻要你回來,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求求你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愛上你,你怎麽舍得離開我,你回來啊!”

    風暴越來越遠,西月跌倒在地上,淚水打濕衣襟,上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可這一切都沒有眼睜睜得看著餘景之消失不見來的痛苦。

    看著滿地的鮮血,風暴早已消失不見,心痛的已經無法呼吸,慢慢的閉上的眼睛,毫無生的躺在黃沙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耳邊傳來稚嫩的童聲,略帶著哭腔。

    “阿姨,阿姨,你快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起來陪憂兒玩好不好!”

    西月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從地上坐了起來,一切風平浪靜,似乎不曾發生任何事一般。西月想著,剛才一定是幻覺,附和一定是幻覺。西月笑著站了起來了,回過頭看著幻境餘景之消失的地方,地上已被鮮血染紅,如同開在生石畔的彼岸花,紅的灼傷了西月的眼。

    她不停的往前跑,不停的跑,摔倒在地上痛哭起來。雙眼無神,心如死灰,嘴裏喃喃自語道:“餘景之,不要玩了,快出來好不好,我給你道歉。”

    “阿姨,我們回木屋好不好,你不是說你還有弟弟mèi mèi嗎?憂兒想去看他們,你帶憂兒去好不好!”憂兒扯著西月的衣衫,嘟著小嘴說道。

    西月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她不相信餘景之沒了,他那麽厲害,他怎麽可以死!他肯定是被暴風卷走了。一定是的,她要出去找他,無論生死。

    西月如同沒有靈魂的死士一般,任由憂兒牽著,累了就休息,餓了就吃魚,渾渾噩噩的不知過了幾天,她們終於又回到了最初的木屋。

    “阿姨,憂兒給你彈琴好不好,芸熙阿姨說了,這是我娘的鳳尾琴,我把它送給阿姨好不好!”說完就抱著古琴往西月身邊跑,未曾注意到腳下的木凳,狠狠的摔在地上,心冒出鮮血。

    西月急忙抱起憂兒,擔心道:“可摔到那裏了?”說完不停的在憂兒身上查看,見沒事才放心下來。

    憂兒抱起古琴,突然古琴嗡嗡作響,無人彈奏,卻譜出一首蕩氣回腸的音律。隨即發出亮光,讓人無法直視。待亮光過後,古琴從斷開,露出暗格。

    西月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憂兒早已嚇得躲在了西月的懷裏。安撫好憂兒後,西月走向古琴,從暗格取出一本厚厚的書,還有一封信。

    書信上寫道:“吾藥王穀屹立千年,無人敢踏足,奈何人心不古,覬覦我藥王穀之人多不勝數,吾本仁慈,穀設置風眼大陣,雖厲害之至,但也不會傷其性命,正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忘後人謹記,好好守護冰室。”

    西月喜極而泣,餘景之真的不會死,真好!

    西月將的《藥王秘術》遞給憂兒,蹲下身子說道:“憂兒,阿姨帶你出去好不好!”

    憂兒開心的抱住西月的脖子,舞足蹈的說道:“好!憂兒要和阿姨在一起。”

    冰室!憂兒說過,芸熙就是在那裏睡覺的,也就是死了,那麽她相信出口是不是在冰室,那麽一探就可知曉。西月顧不上自己的傷口,抱著憂兒就往冰室跑。

    冰室緊閉,上麵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鳳凰,淩空展翅,霸氣外露。剛靠近冰門,便是一陣寒氣入體,西月細細觀察,這冰室製造的如同天然形成的一般,沒有任何一絲痕跡,天衣無縫。

    “阿姨,你放我下來,我去開門!”憂兒扭動著身子,清聲說道。

    西月放下憂兒,之間憂兒將指咬破,在冰門上寫上自己的名字,血跡瞬間消失不見,冰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化開。憂兒衝著西月呆呆一笑,便走了進入,西月急忙跟上。

    雖說入了冰室,可西月一點也不覺的寒冷,可眼前的景象,不由的讓她倒吸一口涼氣。眼前大大小小數十口冰棺,裏麵都是合趟著男女,想來應該是夫妻。這些人似乎都隻有十左右的年紀,如果不是他們緊閉雙眼,西月都要以為她們還活著。見他們麵若挑花,靜靜得躺在冰棺裏,正如憂兒所說,似乎睡著了一般。

    西月不由的疑惑,不是說藥王穀已存在千年嗎?為何她看到的隻有四十多口冰棺,且都如此年輕,這也說不過去啊。西月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冰棺,不停的在冰棺讓轉悠,憂兒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眸疑惑的看著西月。

    西月走到棺前,蹲下身子,發現冰棺上刻著字,上麵寫道:“生於慕國景帝二十六年,猝於啟明十八年。父:孟異”。西月皺眉,這是欺負她不懂曆史,可他至少也明白,景帝與啟明帝之間少說也有八十年吧!看冰棺裏那男人的樣子,還是一副剛毅俊俏的麵孔,不像八十歲的老頭。

    旁邊寫道:生於慕國十年,猝於慕國五十九年!母親:鳳念鈴。

    也就是說這位貌似天仙,堪比神女的女子隻活了二十九年,便香消玉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