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四叔受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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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玫的話無疑震懾了西荷的內心,她雖天真但卻不傻,唐宜君縱然讓她十分討厭,但她也不想有一天西月如同那個女孩一般,低頭沉默許久,抬起頭看著西月,堅定的說道:“我去,大不了就是被他奚落一番,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

    看著西荷買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西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挑眉道:“我又不起讓你去獻身,別弄的這麽嚴肅好不好!我隻是讓你偷偷的去請唐宜君。”

    西月突然想到上次讓她偷偷的去,結果闖了禍,有提醒道:“這次可別犯傻啊!讓你偷偷的去不是讓你半夜去!你功夫那麽好,總有大白天不讓人發現的。”她喜歡這樣難求的平淡生活,喜歡哪種忙到大汗淋漓的感覺,所以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西荷,娘雖然同意你和唐大人處一處,但你是個女孩子,要懂的分寸,矜持一點,這樣男方才會看重你!”趙氏有些不放心的看著西荷,連占人家便宜這種事都幹的出來,不知道還有啥驚世駭俗的事等著她呢,她老了,可經不起嚇。這才不停的囑咐著,就怕唐大人以後看不上西荷。

    西月聽了嘴角隻抽,矜持?貌似她們幾個也沒有,她可是主動要餘景之娶她,還主動親了餘景之的,可西荷半斤八兩。她mèi mèi可是沒成婚,小娃娃都幾個月了,哪來的矜持可言。

    西荷害羞的低下頭,扭著身子撒嬌道:“娘,我知道了!”幹了一次蠢事,成天被她們打趣,連她娘都開始了,以後可怎麽活呀!

    西荷不情不願的出了門,趙氏與西玫繼續在家做衣服,西月則擔著木桶裝上肥料往水田裏去,憂兒奇跡般的沒有給西寒當小跟班,而是和她一起去了水田。

    此時太陽依舊還是很強烈,等走到田裏時,西月已經滿頭大汗,將木桶放在田埂上,西月便坐了下來,西月很是討厭這古代的衣服全身遮的密不透風,太陽一曬,真是熱的要命。

    西月不停的用扇著風,斜眼看著一路上都捏著鼻子的憂兒,嘴巴撅的都能放根筷子了,一臉委屈的看著西月。

    “我讓你別來,你非要跟來,現在可好了!”西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含寵溺的看著憂兒。

    憂兒放開小,邁著小短腿,緩緩的坐在西月旁邊,笑嘻嘻的說道:“月姨,憂兒可不可以去學堂啊!”

    西月一愣,心裏暗罵著自己,光知道掙錢,都忘了西寒也該去學堂了!以前便宜娘還在的時候已經為西寒啟蒙了,看來自己得加快掙錢的步伐,不然哪有銀子供兩個孩子讀書!

    “好!等咱們的miàn pí小吃能掙錢了,月姨就送你去讀書好不好!”西月摸著憂兒的小腦袋,安撫道。

    憂兒開心的點點頭,便安安靜靜的坐在田埂上,心裏卻暗暗下定決心,等自己會認字,看懂了《藥王秘術》,學會了裏麵的東西,他就可以去天下城救母親了!

    他雖從未見過母親,可芸熙阿姨說了,母親是這世上最美麗最善良的人了,木屋裏的玩具都是母親自己為憂兒雕刻的,也是為了憂兒才被壞人抓走的!所以他一定要去救母親,要去打壞人。

    休息片刻,感覺身上不再那麽熱了,便用木瓢舀起牛糞灑在秧苗上,這牛糞還是西月專門去孫大叔家裏去要的。

    五福鎮農業發達,水田眾多,全靠耕牛將田耕好,以此減輕了不少農民的勞作力度,所以耕牛非常值錢,整個清水灣村也就頭耕牛,村長家,孫大叔家,還有就是jí pǐn老太太家裏。

    孫大叔一家非常和善,待人真誠,是村裏的老好人,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去占便宜的,因為大叔家裏有個非常厲害的孫大嬸,孫大嬸此人在村裏風評極好,但在那些愛搬弄是非的人眼裏,孫大嬸就是個鹹吃蘿卜淡操心的人,孫大嬸可謂是村裏正義的化身,為人雖然潑辣,但誰家有個不平的事,孫大嬸就會去幫你鏟一鏟,而在村裏孫大嬸最看不上的就是柳老太太,而西月又和老太太不對付,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所以孫大嬸極喜歡西月。

    西月還未打獵之前便和孫大嬸說好了,孫大嬸倒也豪氣,讓西月隨便用。不像老太太家,一點點牛糞都還要問人家要幾錢,村裏誰都知道老太太已經掉錢眼裏去了。

    由於水田隻有一畝多,西月隻育了大慨分多一點秧苗,估計半柱香功夫,西月便施好了肥。此時村裏人也開始陸陸續續下了田勞作,割了小麥的田地,還需要耕牛在耕一遍,在用鋤頭把泥土弄細一點,在放上水,才能插大秧。所以這段時間村裏的耕牛很吃香,老太太成天樂的嘴都合不壟。

    老太太倒是開心有錢收,可真正受累的還是孟家老四。西月正準備帶著憂兒回家,便看見四叔牽著大水牛往過來走。西月站在田裏等著四叔,眼尖的她已經發現四叔眼圈鐵青,布滿血絲,黑黝黝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麽顏色,但可以肯定四叔的精神狀態很是不好,走路也一瘸一拐的,西月疑惑的彎下身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四叔的小腿怎麽腫的跟大腿快一樣粗了,顏色也是黑沉沉的,估計是淤血還在裏麵。

    四叔見西月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幹燥而又嘶啞的聲音自幹裂的嘴唇裏冒了出來。“月兒,給秧苗施肥呢?”

    西月微微點點頭,她不知該說什麽,也不知能說什麽,這一切都是四叔心甘情願的,愚孝到就連四嬸都可以放棄,又怎麽可能會為她說兩句話而改變呢!

    四叔見西月不再說話,他以為西月也在生他的氣,便也不在開口,牽著大水牛從西月身邊走過。西月轉過身看著四叔一瘸一拐的背影,終還是忍不住擔憂,帶著絲絲無奈說道:“百善孝為先,可也不是讓你愚孝,不分對錯。即使不說這個,四叔怕是這一兩天都沒好好休息過了,腿上都發炎了!四叔難道想步我爹爹的老路嗎?”

    四叔的背影明顯一愣,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西月不知道四叔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站了片刻,四叔便吆喝著大水牛又走了,沒留下任何一句話。

    西月淡淡一笑,眼裏看不出任何情緒,因為這是意料之的結果,她也沒有想過憑她一句話便會點醒四叔,罷了!還是順其自然吧,不知何時她的心居然越來越善良了,西月不由自主的搖搖頭,這可不是個好事!

    也正因為四叔背對著西月,所以她也不曾發現,那樣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早已哭得淚流滿麵。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眸充滿無奈,從小到大,他都渴望著自己的母親能夠抱抱他親親他,可這最簡單的要求,在他的眼裏卻是那般遙不可及,成為一種奢求。她希望母親能夠正眼看看他,所以他事事都以母親為先,都聽母親的話。可到如今,妻子女兒都離他而去,都說他錯了,可他真的錯了嗎?

    從昨日鬧劇散了以後,他便被母親指使出來替別人耕田掙錢,長時間在水裏浸泡,再加上不知何物割傷了他的腳,此時他的右腿已不堪重負,如果不是強行堅持,恐怕早已倒下。可他一回家,母親都滿臉不高興,嫂嫂弟妹也都不給他好臉色,卻不曾發現他受傷的右腿,隻關心他掙了多少錢。

    他哭著笑了,笑自己悲哀,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音兒與他和離也是正確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西月挑著木桶,帶著憂兒回到家,而去鎮上的西荷也早早的回來了,幾人正坐在院子裏邊納涼,邊做著夏季的衣服。西月洗幹淨後也加入了納涼大隊。

    “姐,唐宜君沒在,所以我就回來了!不過我遇見了常捕快,給他留了個口信!”西荷放下的衣服,看著西月說道。

    “嗯,咱們也不急,先把大秧插了也行!”西月點點頭,端著杯子放在嘴邊,咕嚕咕嚕的喝著。一杯水下肚,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水杯,滿心歡喜的石桌上的半成品衣物。

    太陽快要落山,隻留下餘光灑在雲彩上,空氣的溫度也隨著太陽的消失而降了下來,偶爾一陣清風,吹的人十分涼爽!

    西月托腮,靜靜的欣賞著天邊的美景。做衣服繡花什麽的她很不在行,光看著頭都大了!猛然一個大嗓門響起:“月姐兒,秧苗都施完了啊!”

    西月笑著看著眼前聲音的主人,高高瘦瘦的,瓜子臉,一雙大大的眼睛落在濃眉之下,眉宇之間滿是英氣。女子一身青色粗布麻衣,拿著秀品,從門外緩緩的走了進來。

    “大妹子,哎呀!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啊!來,快點來坐。”趙氏趕緊放下的針線,上前拉著孫大嬸坐,臉上滿是笑意。

    孫大嬸大笑道:“還能有啥風,不就是你這個風啊!我過來看看。”

    “大嬸,這幾日村裏耕田的活多,大叔肯定忙,你這個大忙人咋還有時間過來!”西月打趣道。

    孫大嬸歎了口氣,又瞟了一眼趙氏,淡淡的說道:“活在多,那也是身體重要,你大叔一天我就讓耕兩畝,他現在在家吃飯呢,也沒啥事,我就出來走走。”

    西月點點頭,應道:“大嬸說的對,掙再多的錢,這要把身體累壞了,可就得不償失了。”說完還不忘偷偷察看趙氏的臉色,隨即淡淡一笑。

    在聽到西月與孫大嬸兩人一唱一和的表演下,也如西月所想,趙氏心神一晃,針尖便紮進了食指,冒出小血珠來。卻極力掩藏著心的擔憂,趙氏輕輕一笑,繼續忙著的衣物。

    西月與孫大嬸笑著看了對方一眼,便也各做各的事。孫大嬸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趙氏聊著天,而趙氏的心思明顯不在衣服上,也隻是一直心不在焉,敷衍著孫大嬸。

    往些年每次孟老四耕完田回家,她都會去弄點消炎的藥草熬成水給他泡腳,今年她不在,孟老四可怎麽辦!雖說已經和離,可畢竟十幾年的夫妻情分擺在那裏,心裏也難免會很擔心。老太太一直都是視錢如命,每年這個時候,根本不管老四的身體支不支持的住,隻管沒晚回家伸要錢,少一都不行。老四每天要耕四五畝水田,他這腿可怎麽受的了,趙氏越是想越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