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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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陽初升,雖然已是四月,但是安家寨這個小部落清晨的空氣中依舊殘留著冬日戀戀不舍的寒氣。

    這時的太陽剛剛越過地平線,帶著那有些混沌的濃稠的紅色光芒,驅散著那依舊占據天空的暗沉的暮色。

    “嘿哈”

    耳邊傳來伴隨著細碎腳步的呼號聲。

    方熙睜開眼睛深深吐了一口濁氣,眼眸中光芒流轉。推開門,方熙向外走去。

    放眼望去,幾排高低不一的少年正喊著整齊的號子向著寨子中心的練武場跑去,他們正在做著一些訓練前的熱身準備。

    “生哥,要去練武場嗎?”方熙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突然換了個名字,這讓方熙明顯的感覺有些不習慣。

    扭頭看到不遠處度石正笑嗬嗬的在對著自己招手,方熙應道:“恩,去練武場。”

    “走吧,一起。”度石快步走了幾步趕上方熙邀請方熙一同前往。

    兩旁的房門不時被打開,大家都開始陸續的起床,忙碌,看到路過的方熙喝度石也會熱情的打個招呼。

    寨子的練武場大概就是一個方圓兩畝地的空地,上麵被碾壓的平平整整的,空地中心擺放著一些石質的圓球、石鎖、石墩和一些比較平常的障礙,離方熙較勁的地方還排放了兩派鐵質的兵器,主要以刀、槍、棒為主,還有一張碩大的弓箭,這些wǔ qì要麽容易發力,要麽有距離的優勢,劍一類的東西在這比較少見,這些森林大荒周圍的人主要靠的就是一身蠻力,秀氣飄逸的長劍再次反倒沒有什麽用武之地。

    “下蹲!再下蹲!別撅著屁股,把姿勢紮好,昨天吃的那些凶獸肉可不是白吃的!”為首喊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刀削般的麵孔上沒有一點表情,雖然天氣有些微涼,但他依舊**上身,高大的身軀上是一塊塊聳立的結實肌肉,上麵橫七豎八的留著一些難以痊愈的傷疤,使得整個人更顯得冷酷無情。

    “你,這才多長時間!晃什麽晃,給我堅持好!”當他往前走教育一個姿勢有些不爭取的男孩時,方熙才吃驚的發現他竟然一瘸一拐的,右腿隻能用腳尖點地行走。

    他們現在擺的是一個類似於馬步的姿勢,隻是他們的雙手不是平舉,而是向上伸直,這是熱身後的一個前提動作,為了更好的鍛煉身體肌肉的協調。

    “他叫安飛虎,當年是我們寨子裏唯一一個憑借自身**力量突破到納元一層的,後來當上城府軍,學得了修行之法。雖然是最低級的,但總歸是有個希望。可惜,他卻在一次追捕山匪的時候被偷襲射斷了右腳筋脈,因為沒有療傷的藥物,最終落下了終身殘疾,現在主要是負責教育我們寨子的年輕人訓練。”度石似乎比較明白方熙的心思,隨口介紹了安飛虎的情況。

    “你們兩個,熱完身趕緊訓練!”安飛虎看到站在場邊的度石和方熙,皺了皺眉頭喊道。

    “你們不是貴族,不是豪門,沒有優質的戰技和功法,也沒有那些讓你們shā rén無形的戰器,你們隻能用最笨,最普通,最辛苦的方法鍛煉,去打熬身體,去凝聚氣力,這是你們唯一能夠在這片森林大荒中生活下去的辦法,你們隻有努力,努力,再努力!明白沒有!”

    “明白!”幾十個孩子眼紅麵赤的吼道。

    “一天之計在於晨,這是老祖宗的話,早晨天地元氣最為精純,你們現在每堅持一分鍾,就比著別人強大一點,將來你就有更多的力氣去保護你的姐妹,你的親人!”

    安飛虎雖然語氣冷冽,麵無表情,但大家都知道他是麵冷心熱,他也可以仁慈,但是凶獸山匪不會。

    一兩百孩子都是咬緊牙關,盡力堅持,雖然方熙覺得這些動作已經對自己沒有什麽用處,但他依舊跟隨著眾人,用最普通的方法鍛煉身體,他還不是太想暴露自己的實力在所有rén miàn前。

    度石沒有在這裏停留,看見方熙跟隨大部隊停下訓練後,他默默的走向了訓練場人群一邊,將手上腳上,背上都捆綁了石塊後,才與眾人保持了一樣的姿勢開始了訓練。

    半個小時後,方熙隻感覺自己渾身都如同灌了鉛一般,又沉又酸,看了看四周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竟然一個個依舊氣息悠長,隻有右方不遠處的小孩子一個個開始跌倒,放棄。方熙隻感覺一陣汗顏,雖然此時他並沒有使用元氣來緩解自己肌肉的酸痛,但憑借自己長久元氣打磨的身體竟然還比不過這些沒有元氣的人,確實有些讓自己難為情。

    “呼”方熙逐漸開始調整自己的肌肉,使四周的元氣一點點的容納進自己的肌肉中,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除了寨子裏少數的幾人,其他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敵,自己的氣力也比著他們強上很多,隻是因為一些在森林中長久沒有處理的細微傷勢,和自己之前沒有經曆過係統的體能訓練,才出現如今的情況。

    方熙明白這就是自己的短板,身體就如同一件容器,如果他們是木質的容器,隻能呈納一些清水,那修行人的身體就是鐵器,能夠容納更爆動的元氣,隻是,材質的作用雖大,容量卻也是決定實力的一個根本情況,隻有讓自己的身體呈納更多的元氣才能戰鬥中堅持的更久。

    “身體姿勢,姿勢。”安飛虎在一旁激勵打擊的同時,還不忘用一根尖銳的木棒,點點這個搗搗那個。

    又過了半個過去,此時小孩子那邊已經沒有一個人還能堅持,全都狼狽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隻有方熙這邊的團隊還在堅持,並且沒有一個人倒下。

    “都給我站起來,趴什麽趴,昨天吃那麽多凶獸的精肉,趁現在才是訓練的最好時候!大牛,你去帶著他們到場中心打木樁去。”安飛虎看到那些小家夥沒形象的躺倒地上後,立馬吼了起來,根本不管孩子們可憐的哀嚎。

    “虎大王真是太狠了。”

    “惡魔啊,就知道昨天晚上吃的多,今天訓練的就多。”孩子們不情願的走向了練武場中心。

    “你去,把它們屁股後麵都放個尖一點的木頭,我看等會誰先往後到。”安飛虎這句話剛說完,方熙心中就奔騰了起來。

    還真是整死人的節奏啊,到了這種程度,身上的肌肉已經快要沒了知覺,要是一鬆勁,百分百往後倒啊。

    又堅持了一段時間,方熙感覺到自己的身上的肌肉,已經開始在急速的劇烈抖動,渾身像是被放了無數隻螞蟻在撕咬,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身體各個地方不斷滲出,匯成一股股細小的水流。身邊的同齡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方熙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堅持,如果這都不能堅持,怎樣麵對那些凶狠的敵人,怎樣麵對那些強大的對手!

    終於,度石也倒了下去,目光看向場中那個,俊秀的麵孔已經有些扭曲,卻依舊咬牙堅持的青年,平日,自己哪怕背負重量也會是最後一個倒下的!

    “轟”方熙終於堅持不住,倒下前的最後一刻,他快速調動元氣想要向前倒去,卻發現自己的肌肉竟然根本不聽自己的指揮了。

    “原來,木頭是尖朝下的啊!”感覺到屁股處的異樣,方熙終於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氣,此刻身體各處連動一下指頭的氣力都已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