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慰安婦的日本仔(23.我是怪物嗎)

字數:2835   加入書籤

A+A-




    慰安婦的日本仔(中篇小說)張寶同 2017.12.22

    羅善學很有自知之明,他不去找那些年輕漂亮的,文化水平高的,也不去找那些家庭條件好的和聰明靈秀的。他隻求能找個普普通通,本本分分的農村女孩就行了。可是,就是這樣的女孩都讓他可望不可及。

    本來,像給孩子找對象這樣的事,一般都是家長通過聯係一些親戚和關係,幫著給介紹和說媒。可是,因為自己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所以,父親對他的事幾乎是不管不問。所以,他隻能靠自己想辦法。他沒有什麽可以求人的東西,隻有主動和殷勤地為別人做些事,幫些忙,這樣,別人為了感激他才會為他費心費力地介紹和說媒。每當別人幫他說媒時,他就抱著很大的希望,可是希望常常會很快地轉為失望。而每次的失望都會讓他的心靈受到一次傷害。但他又不能不繼續再找,因為他是男人,也希望能結婚成家。

    一天傍晚,天色若明若暗,他一邊吸著煙一邊從外村的路邊走著回家。突然,他聽到有人喊道,“救命啊,救命!”他趕忙朝路邊不遠處的水塘那邊看去,就見一位年輕女人掉在了水塘裏,身後還背著一個孩子。他急忙跑過去,跳到水裏,朝著女人遊了過去,抓住女人的手,把她一點一點地拉到了岸邊。然後,又幫著女人把水桶從水塘裏撈了上來,挑著水把女人送到了女人家裏。

    本來,挑水這種事在農村都該是男人幹的事,可這女人是個寡婦,男人去年被電打死了。女人還很年輕,隻有二十四五歲,帶著一個一歲多的男孩。剛才她是在挑水時,一不小心,從伸進水塘中的青石板上滑到了水塘裏。

    回到了屋裏,女人趕忙把羅善學引到了廚房裏,把桶裏的水倒進了水缸裏,然後,就讓他先呆在堂屋等著,自己進到了旁邊的房間裏。過了一會,女人換上了一身幹衣服,並拿出了一身丈夫過去穿的衣服,讓他馬上換上。

    羅善學進到旁邊的屋裏,把濕透的衣服脫下來,換上了一身幹衣服。女人為了報答救命之恩,要留他吃晚飯。羅善學很想留下來跟女人一起吃飯,可是,他並不知道女人是寡婦,看著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害怕一會讓人家的男人回來了看到不好,就拿著自己的衣服,匆匆地離開了。

    第二天下午,羅善學過來給人家還衣服,看著女人背著孩子在門前的菜地給菜澆肥,就把衣服放在了幹淨的草地上,奪過那把長糞勺,幫著女人澆肥。等把菜地澆完,回到屋裏。女人給他端來一盆水讓他洗臉洗手。等女人也洗過臉洗過手,進到裏屋換了身衣服出來時,羅善學就發現這小媳婦還是真是蠻俊俏的,身段也好,高胸大屁股,一看就是很能幹的女人。

    女人給羅善學泡了杯白糖開水,這是對客人非常恭敬的禮節。羅善學一邊喝著糖水,一邊跟女人說著話。他就問女人,“挑水和澆肥這事都是男人幹的活,這活怎麽能讓你來幹?你男人呢?”

    女人聽著這話,歎了口氣,然後,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臥室裏。臥室裏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用黑框裝著的青年男人的遺像。看到這些,羅善學就知道女人的男人死了。兩人回到了堂屋,繼續說著話。羅善學對女人說,“你沒有再找?”女人說,“我是寡婦,又帶著一個孩子,也不是那麽容易再找。”

    聽著這話,羅善學很想對她說,“如果你不嫌棄,我願意和你一起生活。”可是,他還不知道女人的意思,還不能說這樣的話。於是,他說,“你還年輕漂亮,要說再找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兩人一直聊到了天黑,羅善學還在女人屋裏吃過飯,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第二天傍晚時分,羅善學又過來了,幫著女人挑水,切豬食,還陪著女人說了好一會。羅善學知道女人也對他懷有好感,否則,女人不會讓他幫著挑水和幹活。

    羅善學白天要在隊裏幹活,隻能到晚上吃過晚飯後,才有時間出來。還好,女人就在臨村,離他們村隻有三四裏路,不過十分鍾就能走到。這位年輕俊俏的寡婦讓羅善學滿心歡喜,他白天幹著活,就老是在想著那女人,想著如何地和她在一起生活和親愛,一起生孩子,一起過日子,和和美美,親親熱熱,那該是多麽地幸福美好。一到等到了收工之後,他急忙地吃過晚飯,就趕緊朝臨村走去。然後,他就可以和他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喝茶和說話。那種感覺非常地溫馨舒心。

    可是,半個月後的一天傍晚,當他再次來到女人家時,女人十分哀傷地對他說,“善學,你以後別再來了。有人把我們在一起的事告訴了婆家。婆家不讓我再和你來往。”羅善學一驚,就問,“為什麽?”女人半天才說,“他們說你是日本仔。”

    羅善學一聽,把頭低了下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一邊流著淚一邊離開了女人的家。他回到了屋裏,躺在床上,唉聲歎氣,一晚上都沒睡著。第二天早上,他的眼睛又紅又腫,人也又困又乏,但他還是硬撐著下了田。

    他一連悲哀了二十多天,可是,他還是非常地想念她。一天下午,他又想起她來,而且很想能再見見她,就偷偷地來到了離女人門前很遠的地方,想從遠處再看看她。可是,女人家門前隻見到兩位老人,卻沒見到他想要見的女人。於是,他就朝著一位過路的人問起了這事。那人告訴他說那女人已經嫁到了離這裏有十裏路的桃花村了。他聽著這話,心中又是一陣極度的悲哀。

    這事又給他的心靈一記重擊,讓他覺得眼前是黑茫茫的一片,連一點希望都看不到。日本仔這個名稱像一個莫大的恥辱死死地釘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永遠也抹不掉掙不脫。日本仔讓他成為了一隻怪獸,讓男人見了嫌棄,讓女人見了躲避,就連那群小孩子都在用鄙視的目光在瞧著他。所以,連他自己都在想他也許就是一隻怪獸,要不,人們為什麽都不肯接受他?

    這種心靈的陰影讓他幾乎喪失了再去找女人的勇氣。因為他知道無論是哪個女人隻要一聽說他是日本仔,就會馬上離他遠去,所以,為了不再讓自己受傷,他就像一隻蝸牛一樣把頭縮在殼子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