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賭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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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運(上)張寶同2016.10.5
我曾打過幾年麻將,也買過三年彩票。雖然現在金盆洗手了,但我很想談談這方麵的經曆和體會。這些贏贏輸輸,悲悲喜喜雖然已經遠遠離去,但其中的奧秘和迷惑卻常常令人回味。其中最大的感受便是運氣。因為人年齡大了,就會更相信運氣。而運氣是賭博方麵最奇特的一種現象。一個人的運氣好不好,可以在賭博方麵體現得最為顯著和最為深刻。
那是前些年的事了。學校裏經常發錢,手裏有了一些閑錢,平時也不怎麽花,所以,就老是在周五和周六晚上打場麻將,每隔一兩天到彩票投注站買上十元錢5注的雙色球。麻將打的五元十元的,記憶中贏得最多的一次是480元,輸得最多的一次295元。買彩票除了常常中一些5元的末等獎和幾次10元錢的五等獎,還中過一次200元的四等獎和一次000元的獎,我覺得最為可惜,六個紅號和一個藍色中隻有一個紅號沒有中,否則就是750萬元的大獎。
買彩票三年,如果不是中了次3000元的三等獎,我運氣肯定算是不怎麽好。而打了幾年的麻將,算起來一年至少也給人家送去了四五千元。如果以五年來算,總共送出去了兩三萬。對於一個月薪隻有3000元的普通教育工作者來說,這些錢也不能算是個小數字。
可是,跟我在一起打麻將和買彩票的人都是同一小區的人,經濟收入也都差不多。如果要算起贏輸,我可能算是比較少的,因為我一周隻買三次彩票,打兩次麻將。而和我一起買彩票的,他們有時光是“三d”一次就要買一百元,特別是在“雙色球”的獎池裏存有幾個億時,許多人就異想天開,興奮不已,想把這幾個億一下子收歸已有,所以,有時一次就買四五百元的。而那些和我一起打麻將的人,他們幾乎是一有空就坐在麻將館裏。因為我每天晚飯後都要出去散步。散完步沒事,就愛到麻將館裏坐上一會,所以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他們在打牌,即使在周六和周日的下午和晚上,他們也不會缺席。可以說他們打牌比上班都上心。算起贏輸,他們一年裏哪個至少不輸上個近萬元。
常和我一起打牌的人中也有不少人喜歡買彩票的,而且賭心和賭癮很大。如果運氣不好,一個月的工資和獎金差不多都丟給了麻將館和投注站。不過,我們小區以鐵路職工居多,雖然每月工資和獎金並不是很多,但3000多元還是有保障的。可是,我們這裏有一個給私企開車的外縣人,三十多歲,他的情況就讓人有些瞧不起了。他每月也能掙上3000元。可他一下班不說回家,隨便吃碗涼皮或是肉夾饃,就坐在投注站裏開始琢磨著選號,彩票一買就是幾十元上百元。麻將館一般是8點開戰,他常常7點多就坐在了麻將館裏。聽說他老婆給保潔公司當保潔員,工作非常辛苦,掙錢也非常不容易,孩子跟著他們在城裏上學,每月也花錢不少。可是,他整天在家裏吃在家裏住,多少年來從未給過老婆一分錢。老婆一跟他鬧離婚,他就威脅著說如果她要離婚,就把她和她家人都殺了。對這樣的人,我們都很鄙視,都不願意跟他坐在一起。所以,久而久之,他就去了別的麻將館。
因為我們鐵路小區對麵就是西北地區最大的大明宮建材市場和建材城,小區裏就住著許多的福建和外地的老板。其中有個叫小蔡的福建小老板,在建材市場裏開了一間不太大的店子,生意也一般。所以,他隻能和我們這些工薪階層打打小牌。他幾乎每天晚上都來打牌。可是,後來再也不見他了。我們都很關心,有人就告訴我們說小蔡出事了。他那天喝了些酒,跟幾個同鄉的大老板一起“紮金花”,結果一下子輸了80多萬。不但把自己的店子和車子都押給了人家,還欠了人家二十多萬。現在跑回老家借錢去了。我們很吃驚,覺得手氣再差也不至於輸這多錢。小蔡的夥計就對我們說當時小蔡拿了一手kkk,這時,他已經輸了很多錢,而且還欠了別人不少錢,想通過這一把牌把輸掉的本錢撈回來,而且還能大大地贏上一把,所以,他不斷加碼和押注。而對手也跟著在加碼和押注。一直到最後兩人攤牌,小蔡才發現對手竟拿著一手aaa的天牌。聽著小蔡的故事,我們都懷疑有人乘他喝多了酒,給他挖了一個大坑。
那些年,西安的房地產生意還正紅火,建材生意也相當不錯。所以,那些做建材生意的人都發了一些財。可是,也有一些關門倒閉的。那時,我在學校當書記,常給這些外地人辦理新生入學手續。所以,認識不少學生的家長。這些學生家長雖然都很有錢,但文化水平很差,有些學生家長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給孩子填表都得要我幫忙。但他們愛打麻將,男的女的都愛打。他們生意稍微做得大一些,一晚上輸上個三千四千算是很平常的事。而且,聽說他們有些人已經不打麻將了,而是迷上了老虎機。我對這不懂,但聽說小區裏就有這樣的地下賭場,還是跟某個派出所的人一起辦的。我的一個學生家長就栽在了這裏麵。不但把店子輸掉了,而且還欠了人家幾十萬。最後,老婆和孩子也在這裏呆不下去了,隻好兩手空空地回了老家。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但賭博,而且吸毒。有一次,一個學生家長來找我說孩子不在學校上學了,要求我把錢退給他。我們學校在當地是很出名的,外地的孩子想到我們學校上學是很難的,除過要交錢之外,沒有非常可靠的人介紹是根本進不來的。他的孩子入校時是另一個老板找了我好幾次,我才答應的。現在孩子要退學當然容易,但不給退錢。這是學校的規定。可他態度很強硬,非要我給他退錢。於是,我就給介紹人打電話。介紹人說他打牌吸毒,傾家蕩產,老婆離婚,誰也拿他沒辦法。於是,我就給他老婆打電話。他老婆說他們已經離婚了,孩子也已經判給他了。聽著這話,我就找校長商量。最後決定給他退上四千元,留兩千元,因為他孩子已在學校上了兩年學了。本來以為這樣就把事情了結了,可是,沒出半個月,那人又來了,討要另外那兩千元。不給,他就蹲在學校門前不肯走。但我們又不好給派出所打電話,因為我們收學生的錢本來就是違規的。沒辦法,跟校長一商量,就把那兩千元錢也給他退了。
有時,我就想人們都知道賭博打牌和買彩票不會發財,隻會敗家。可是,人們還是趨之若鶩,津津,彩票是以小博大,每周隻花30元錢,如果能中個幾百萬的大獎,那我這輩子就是富人了。即使中不了,就隻當是給國家做了奉獻。但是,絕大多數買彩票的人並沒我這樣平和的心態。他們把買彩票純粹當成了一夜暴富的一種門路。如果細細地想一想就該知道全國有幾百萬個甚至上千萬個彩票投注站,而每期買彩票的人也有兩三億,而每期的大獎隻有那麽一兩個。可想而知,你中大獎的概率會是多少?據專家們計算一個人中大獎的概率比一個人去買彩票時,在過馬路時不小心被車撞死的可能性還要小得多。實際上,買彩票隻是買希望,而這個希望隻是幾億分之一。我們小區周圍就有四五個投注站,每天下午六七點鍾,買彩票的人把投注站擠得滿滿的,可是,這幾十年來,從來就沒聽說誰中過大獎,隻是有一個人中過一次十八萬的二等獎。
打麻將有時算是賭博,可人們更多地把它當成了一種娛樂。實際上現在人們都不太再打那種一二元的小牌了。不管到哪,五元十元幾乎已經算是最小的價碼了。我們在一起打球的有位夥計家在農村。他們說他們回老家打牌都是打五十一百的,有時還帶什麽清一色和邊章炸。他說有一次他一把牌就贏了800多。如果是這樣,打牌就純屬賭博了。但平時經常打牌的人還是以此為娛樂,打上個五元十元或是一十二十元的,雖然贏輸一次最多是三百五百,隻是玩個心跳,卻不會傷筋動骨。但這樣的事不能細水長流,日積月累。對於我們每月隻有三四千元的工薪階層和每月隻有二三千元的退休職工來說,這樣的高消費依然是難以承受。
我們西安這邊還算好,到了我們老家嶽陽那邊就很不一樣。那邊的人有兩個愛好,一是打麻將,二是買六合彩。特別是前幾年,那邊人買六合彩都買瘋了,哪怕手上隻有兩元錢,也要去試試手氣。那幾年汨羅人可是窮瘋了,欠債的和借債的滿世界都是。而且汨羅人打麻將成風,哪怕是在農村,男人都出外打工了,但老年人和女人卻整天守在家裏打麻將。前兩年,我帶著銀行卡過年回老家,在櫃台機裏就取不出錢,因為存年的人太少,而取錢的人太多,搞得銀行裏早就沒錢了。所以,我回老家都是要帶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