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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關係張寶同譯 2019.6.8

    一個胖男人和一個瘦男人在尼古拉耶夫斯基車站相遇。胖男人剛在車站吃過飯，油膩的嘴唇像成熟的櫻桃一樣發著光亮。他聞到了雪利酒和橘子汁的味道。那個瘦男人剛下火車，攜帶著許多行李、包裹和紙板箱。他聞到的是火腿和咖啡渣的味道。他的妻子是一個長下巴的瘦女人，那個在他身後眯著一隻眼睛的高個子男孩是他的兒子。

    “波爾菲裏，”胖子看見瘦子哭了起來，“是你嗎？我親愛的朋友，多少個夏天，多少個冬天！我都在想你。”

    “上帝，”瘦子驚叫道，“米薩，我童年的朋友，你從哪裏鑽出來的？”

    兩個朋友互相親吻了三次，熱淚盈眶地凝視著對方。兩人都很驚訝。

    “我親愛的夥伴！”接吻後那個瘦子開始說。“這真是出乎意料，讓人驚喜不已。過來好好看看我！看看我是不是還像過去那樣英俊，就像一個可愛的花花公子！天哪，你好嗎？你的運氣好嗎？你結婚了嗎？你看我已經結婚了。這是我的妻子路易斯，她的婚前姓萬森巴赫。信仰路德教。這是我的兒子納法尼爾，上三年級了。這是我童年的朋友，納法尼爾，我們是在一起的同學。”

    納法尼爾猶豫了一下，摘下了帽子，以示敬意。

    “我們在學校是同學，”瘦子繼續說，“你還記得他們以前是怎麽取笑你嗎？你的綽號叫希羅斯特拉特斯是因為你用香煙在課本上燒了一個洞，而我的綽號叫埃菲爾特斯是因為我喜歡講故事。啊——。我們那時還是孩子。別害羞，納法尼爾。這是我的妻子，她的婚前姓萬森巴赫，是路德教會的。”

    納法尼爾想了想，躲在了父親的身後。

    “你現在幹嘛，我的朋友？”胖子問道，滿臉熱情地看著他的朋友。“你在服役嗎？你現在是什麽等級了？”接著，他又說，“親愛的夥計，在過去的兩年裏，我一直是大學的評估員，我已有斯坦尼斯拉夫。工資很低，但那沒什麽大不了的！妻子在給別人上音樂課，而我則以一種私人的方式去雕刻木製香煙盒。是那名貴的大香煙盒！每隻能賣一盧布。如果有人要十個或更多，我當然可以減價。我們相處得很好。你知道，我曾經是一名職員，現在我被調到這裏擔任同一部門的總職員。我將要在這裏任職。那你呢？我敢打賭你現在已經是一名****了？嗯？”

    “不，我親愛的同學，我現在的職務比****還要高。”胖男人說，“我已經升任樞密議員了，有兩顆星了。”

    瘦男人的麵色馬上變得蒼白僵硬起來，但很快他的臉就在最燦爛的微笑中扭曲起來。他的臉和眼睛似乎閃爍著火花。他扭動身體，縮成一團，揉成一團。他的行李、包裹和紙板箱似乎也在收縮和皺縮。他妻子的長下巴變得更長了。納法尼爾也開始刮目相看了，並把製服上的扣子都扣好了。

    “閣下，我真為你高興！我的童年夥伴已經成為了一個如此偉大的人！真是了不起。”

    “別這樣，”胖子皺了皺眉頭，說“這樣說不好。咱倆小時候都是朋友，不需要這種庸俗的奉承！”

    “仁慈的上帝，閣下！你在說什麽？”那個瘦子諂媚地笑著，臉形比以前更扭曲了。他說，“閣下的殷勤款待猶如清新的甘露。閣下，這是我兒子納法尼爾。我的妻子路易絲，在某種意義上說是路德教徒。”

    胖子正要表示不樂意，瘦男人的臉上又流露出一種尊敬，一種甜言蜜語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尊敬，使樞密院議員感到惡心。他決定要馬上轉身離開瘦男人，臨別時，他伸出手來。瘦男人用雙手握著胖男人，先是鞠了一躬，然後點頭哈腰地笑著說：“真是不勝榮幸！”

    他妻子陪著笑著。納法尼爾的腳被踩著了，帽子掉了下來。這讓他們一家三個人都顯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