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人生在世需有情

    人不可貌相？長寧猜測著暗影這句話真正所指。他這是在說他自己嗎？長寧突然一笑。她從來就沒覺得他是個簡單之人。隻是，每次看到他與氣質完全不相符的稚氣麵孔之時，卻寧願相信他隻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孩子。

    最初她能夠對他完全不防備，甚至願意真心與之相處。那是因為他沒有任何修為，不會威脅到他。

    可是現在看來，事實完全不是這樣。可是那又怎樣呢？從始至終，他的眼裏都沒有一絲敵意。這已經夠了。

    “那就按你說的吧，將他們放掉好了。”長寧無所謂的笑笑，這些妖應該是身份不凡的。她現在修為還淺，並不想惹太多麻煩。

    暗影認真的打量了柳長寧片刻，“一起去我那裏坐坐吧，我那裏還有一些好酒，一起品嚐一下吧。”

    長寧對酒並沒有特別喜歡，不過，有時候，酒這東西確實能夠排解寂寞，她快步走到暗影身邊，與暗影同行。走到暗影的院前之時，她突然打量著身高才剛過自己胸前的暗影，“暗影，你該減肥了。”

    事實上長寧也知道，他的體形就算減去一些肉，也同樣無法改變。不過她還是惡趣味地提醒了一句。

    暗影悠然的腳步突然一滯，“你還是想想你怎樣可以看起來更年紀一點吧小心嫁不出去老姑婆”他邊說邊衝柳長寧做了一個鬼臉。麵上一連串動作極為僵硬，甚至因為他特異的五官，這個原本極為可愛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

    “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他都不會嫌棄我的。”長寧的語氣突然有酸澀。暗影的一句話讓她想起了文煦。實際上她一直都在想，隻是這一刻思念之情更甚。她並沒有說慌，文煦的確不會在意她的外貌。當初她身中彈指紅顏的時候便已證明。

    可是她卻希望那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她寧願她還像十幾歲的時候一樣，會關注他身邊的女性，會擔心他會不會受到誘惑。那時候雖然有時候會緊張，但更多的卻是甜蜜。

    不像現在，雖然有感動，但更多的卻是苦澀和思念。

    上一次文煦的劍意突然出現在她身上。她一直都不敢去想文煦發出那一劍的後果。隻是想要進入上界之心更甚了。

    暗影對於柳長寧所說嗤之以鼻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單純，竟然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癡情的男人。即使是上界之中以癡情著稱的人魚族，他們在自己的戀人老去之後也同樣會絕然離去。何況是人類。”

    長寧搖了搖頭，對暗影說道，“你好像什麽都了解，實際上你什麽都不了解。感情這種東西隻有經曆過才會明白。是，人性當中有許多的劣根性。所有人都喜歡偷懶，都有惰性，所有人都會有欲望，永遠都難以滿足，所有人都會喜歡美好的事物，排斥醜惡的事物。可是，人卻擁有感情。當擁有感情之後，看到的事物都會發生變化。”

    “發生什麽變化？”暗影沉思片刻，鄭重的問道。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怎麽看都順眼，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他怎麽看都不順眼。所有事物都是一樣。”長寧說到這裏奇怪地看了暗影一眼，“你現在問這個幹什麽？這些事情等你長大以後你自然便會明白了。”

    “多了解一些自然是會有用的。如果你剛剛所說的是對的的話。那麽，我倒希望我這輩子都不要長大，都不要有喜歡的事物。因為，那些會成為我的弱點。我不希望我有弱點。”

    暗影的臉色極為嚴肅，所說的話似乎也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長寧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本來她是希望暗影能夠對美好的事物生出向往之心。沒想到竟然弄巧成拙了。

    暗影突然停住腳步，“到了。”

    長寧這才注意，自己竟然到了一個湖泊之前。隻是這個湖內所裝的並不是水，而是酒。可能之前有隔絕氣息的大陣。隻有走到這裏長寧才聞到湖泊之內酒氣的醇香。

    湖內被分成多個小池子，每個小池裏麵的酒都是不同顏色，看起來極為悅目。即使是她這種不太喜歡飲酒的人都有些躍躍欲試。

    “你倒是會享受。沒想到你的園子裏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長寧從旁邊的石桌之上自己取了一個玉杯裝上一杯美酒。

    “你那樣喝酒有什麽意思？酒要大口大口的喝才有味道。”暗影取出一個壇子挑選自己喜歡的酒滿上。

    二人各自找了一個舒適地地方坐下，誰也沒說話，靜靜地品味美酒。

    暗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式，讓陽光照在自己身上，待感覺到暖和的氣息，他愜意地眯起眼睛，原本不大的眼睛變成了一條縫。這一刻他身上的蒼桑之氣盡氣，而顯顯得懶洋洋的，整個人像一隻巨型的貓，“你知道你手上的酒是用什麽釀製的嗎？”無錯不跳字。

    長寧忍不住再次回味剛剛入口的甘爽味道，她看著暗影好奇地問道，“怎麽配製的？”

    “能夠配製出如此美酒之物自然都是大地之精華。不過有一點你絕對想象不到。你看到那邊那個紅色的池子嗎？”無錯不跳字。暗影說到這裏目光投向湖內五顏六色的池子。

    “看到了，殷紅卻透明，很漂亮。”長寧由衷地說道，她手中的杯中正是盛的那種紅色的灑液，她心中暗暗想到，味道也不錯。

    “那些都是妖血所釀。”暗影說到這裏突然睜開眼睛，眼內露出興奮之色，“那些妖族每隔一個月便會來這裏送一次鮮血，卻依然不知悔改。實在是有趣得緊。”

    有趣？不不一點都不有趣長寧隻覺得自己的胃裏一陣惡心她剛剛喝下的究竟是什麽東西呀？血液？她突然有些毛骨悚然，“你還真是有夠……”

    她很想說變態。可是她再想想又覺得其實沒什麽。她也沒少吃過動物。那些動物如果經過修煉也會變成妖。說起來暗影隻是放了他們一些血。那這樣算起來她吃那些動物豈不是更加殘忍？

    “妖族與人類是天敵。我隻是放他們一些血而己，你有必要大驚小怪嗎？”無錯不跳字。暗影鄙視地看了柳長寧一眼。

    長寧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再喝了一口手中的血酒。沒有一絲腥味，甘甜清爽，的確很好喝。雖然她不斷給自己催眠，不過還是有些難受。隻是這一次，卻比之前要好上許多。

    她放下杯子笑笑，人的適應人力還是很強的不是嗎？

    “上麵的情況究竟嚴峻到何種地步了？”長寧放下杯子向暗影問道。

    “你為什麽對上界的事情那般好奇？雖然你的能力還不錯。可是你的實力太弱了。你就算了解了又能做些什麽呢？有時候知道太多對你並沒有好處。”暗影邊說邊往自己嘴裏倒酒，這一次他喝下的酒卻不是最為喜歡的香甜味道，而是一股苦澀的味道。

    他不滿的將酒壇子扔下，再換了另外一種顏色的酒。

    “雖然無知是福，可是我卻不想做無知的那一個。有些事情總是需要人去承擔的。如果不是自己，那麽就是自己身邊的人。我希望我能夠自己去承擔，能夠和自己身邊的人共同承擔。我希望當危險降臨的時候我們不是被迫分離，也不是妥協。”長寧說到這裏心情變得黯然，可是有些東西卻漸漸在心裏緊緊地紮了根。比如說，她對人生的態度。

    她已經逐漸走向成熟。以前雖然也有過類似的想法，甚至也在朝著這個方麵行走。可是還不夠。她要將一些東西變成自己的習慣，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你的想法倒是不錯。上麵的事情說給你聽聽也無妨。反正，我也隻是從別人那裏知道的。”暗影說到別人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異樣一閃而過，然後緩緩說道，“相比起下界，上界是更為廣闊的世界。但是那裏卻並不是隻有人族。還有很多種族，比如說妖族、魔族、血族、靈族、上古遺族，還有一些異變的種族。每一個種族都有自己的地盤。這些種族裏麵，人族的實力最強，地盤最廣，四大天尊裏麵有兩位是人族，八大賢者裏麵有三位是出自人族。”

    “隻是，人族雖然強卻沒辦法壓製所有種族。那些種族如今竟有聯合之勢。”暗影說到這裏皺起眉頭，“現在人類的地盤因為各族聯合施壓正在不斷減少當中。”

    “總之，現在上界很不平靜。那裏的日子並不好過。即使是身為尊者的雲瀾都受到各個勢力的壓迫。”暗影說到這裏撇了撇嘴，似乎極為不滿，“其實問題的根源就在於人類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人類吃飽了撐著？長寧瞳孔不自覺地縮起。雖然暗影說得極為輕鬆。可是長寧卻知道，往往這種情況才是最容易出現混亂的。她猜測道，“難道是有人想將上界的勢力重新洗牌？”

    “重新洗牌？這個形容倒是極為貼切。”暗影嘴角含笑，“那些人的確是不滿於現狀，所以才會蠢蠢欲動。”

    這種事情曆史上經常出現，並沒有什麽稀奇的。但卻是最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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