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這就上戰場了？（下）

    張連長看到新兵們還在考慮該帶什麽不該帶什麽，不由發急的吼道：“嗎的巴子，小虎崽子們，除了武器彈藥工兵鏟水之外的所有東西都扔下，會有後勤兵看著的，快他嗎的給我上去。”

    有了連長的指示，所有新兵們立刻照著做了，而馬磊生有空間箱存放東西所以並沒有扔下任何東西跟著老兵就衝了上去。一上高地戰壕，馬磊生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和火藥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而戰壕裏的防炮洞中橫七豎八的躺著一些聯邦士兵，這些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甚至有幾個陷入了昏迷，這些人看著馬磊生他們的眼神這時候已經可以用百感交集來形容了。此情此景讓馬磊生的不由泛起一陣惡心，喉嚨直癢癢。而後麵上來的新兵看到戰壕裏的情景已經有人開始吐了起來，嘔吐這個東西說實話是會傳染的，本來好不容易克製住的馬磊生再也憋不住扶著戰壕邊開始嘔吐起來了。

    這裏的動靜引起了眾人的關注，從戰壕的防炮洞裏出來了一個上尉軍官，這位軍官看到一大片正在嘔吐的戰士，不由皺了皺著眉頭。而此時張連長也上來了，對著那位上尉軍官無奈的說了句：“新兵蛋子，第一次見血都是這樣。”

    聽到張連長的話這位軍官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帶著疑惑的口氣向張連長問道：“怎麽了，都派新兵上來了？”

    “沒辦法，前麵的損失太嚴重了，我這裏還沒訓練好就接到命令了，你也知道命令如山倒，我也隻能把他們拉上來了。沒關係，見點血就好了。”張連長苦笑著解釋道。

    終於全連都上來了，原先在這裏的連隊下去休整了，原來陣地上的很多戰士都已經站不住身子了，更有些人是完全靠人抬著下陣地的，缺胳膊少腿的也不在少數，在這裏堅守的他們看來守得很堅苦，這讓所有的新兵心中不由更加緊張了。

    換防很快就完成了，張連長第一件事情就是讓所有戰士開始修補工事，馬磊生也拿著把工兵鏟在挖土裝沙袋，地上隨處可見的彈殼都必須集中起來，那是防止在炮擊中被炸到而四散飛濺傷到人，地上一灘灘的黑色血跡意味著這裏曾經有人受過傷，馬磊生心中不由想到：“這難道就是戰爭？”

    一直忙到太陽落山，防禦工事全部加固完畢，在坑道的防炮洞口都掛了很多層澆了水的毛毯，連防炮洞都加固了不少。就在大家靠在戰壕邊休息的時候，正在用望遠鏡觀察遠處情況的張連長一聲暴喝：“炮~擊！快進洞。”說完不由分說的將正在旁邊的幾個戰士一起拉進了最近的防炮洞，而馬磊生也躲在這個防炮洞裏。

    “嗷——”，響聲逼近。炮彈來了！而張連長隨著每一發炮彈落地響後都默默念著什麽。在張連長身邊的馬磊生聽得非常清楚，張連長隨著每一發炮彈飛過後說著炮彈的型號和口徑：“60迫、82迫、100迫、160迫。。。”

    張連長說話的聲音很響，好象是特地說給防炮洞裏戰士聽的，馬磊生自然聽到張連長的話，立刻側耳仔細的聽著炮彈飛過的聲音，不時還拿張連長的話來印證著。60迫和82迫的聲音比較小，炮彈“噝——”地落。100迫迫擊炮發出“日——”的巨響，“嗖——嗖——嗖——”是笨拙的160迫擊炮，帶著風飛。85加農炮直瞄射擊的聲響是“哧——”，從頭頂上過去又象嬰兒哭。聽到“出、出、出”的聲音，不用理會，炮彈在頭頂的空中，那是打遠方的。“嗷——”是大口徑炮彈紮下來了，兩三秒就到。

    隨著炮擊越來越猛，馬磊生腦中一片嗡嗡的聲音，而邊上一位新兵忍不住跪倒在防炮洞裏了。張連長看到這個新兵的樣子，趕緊一把將他拉起來，扯著嘶啞的嗓子對洞裏所有人喊到：“捂住耳朵，張大嘴巴，不要將頭放在地上。”這次炮擊來得是那麽得突然，而且是那麽得密集，戰爭就這麽開始了。

    就在安南王國的炮兵轟了一會後，聯邦的炮兵也開始發起了炮擊。雙方你來我往非常熱鬧，而此時最受苦的就是躲在防炮洞裏的步兵們。炮擊整整進行了一個多小時，馬磊生給防炮洞裏的空氣憋得難受，想到戰壕去透口氣，剛起身準備出去的時候，衣服一把給人拉住了，馬磊生一個踉蹌坐倒在地上，回頭一看，原來是連長拉得他。

    “新兵蛋子，等一會，敵人可能會再次炮擊。”張連長說道。好像為了驗證張連長的話，就在張連長剛說完不久，又是一陣炮擊開始了，外麵的戰壕忽然一陣劇烈的響動，隨後就有呼喚救護兵的喊叫聲。

    馬磊生知道剛剛和他一樣想法的人一定有不少，如果不是張連長拉著他，可能剛剛受傷的人裏就會有他。想到這些，馬磊生連忙抬起頭尋找張連長的身影，透過微弱的火光，馬磊生看到了在三米外懷抱武器靜靜蹲著的張連長，而張連長好像感覺到有人看他，抬起頭向馬磊生這個方向看來，看清是馬磊生後微微點了點頭笑了笑。

    這個防炮洞裏除了張連長之外有五個新兵，剛剛張連長阻止馬磊生出去的決定讓所有新兵都對這位連長投來感激的眼光，其中也包括了馬磊生。這次炮擊的時間很短，但是很密集，五分鍾炮擊就結束了，這次馬磊生等新兵沒有立刻出去，全都看著張連長等他指示，而張連長則迅速鑽出了防炮洞，有了張連長的帶領，所有人都跟著出去了。

    戰壕裏外是一片狼籍，到處散落著沙土和修工事的木頭，而離馬磊生不遠的地方躺著三個士兵，他們身上都蓋上了毯子，毯子是從頭蓋到腳的。馬磊生知道那三個士兵是在剛剛安南王國炮兵的欺詐性炮擊下犧牲的，所有的戰士看到這個場景都自覺的將頭上的鋼盔摘了下來放在胸口，有些戰士還哭出了聲音。

    目送三位戰士的遺體被抬下山後，張連長大聲對著連隊的士兵喊道：“這是戰爭，不是遊戲，大家看到了剛剛犧牲的戰士嗎，這就是我們以後要麵臨的，我為他們的犧牲感到痛心，但是我們要將悲痛化為力量，狠狠的將仇恨發到對麵的安南猴子身上去。我們在這裏比的是誰運氣好，比得是誰狠誰不怕死，你們要記得，隻要不怕死，子彈繞著你走！”

    張連長的話讓所有戰士們都感到了戰爭的殘酷，雖然馬磊生和那三個犧牲的戰士並不熟悉，但是以前在連隊的訓練中肯定遇到過，三個年輕的生命在上戰場的第一次戰鬥中就犧牲了，這讓馬磊生心中緊張萬分。緊握著手中步槍的馬磊生暗暗問自己：‘我這是怕死嗎？’但是馬上又自己否定掉了，口中喃喃的說道：“我不怕死，我不怕犧牲，我要立功，我要上軍校，我要完成爺爺的願望。”

    而此時張連長正好從馬磊生身邊走過，聽到了馬磊生的自言自語，轉頭回過來仔細打量著略顯青澀的馬磊生。“小家夥，叫什麽，多大了？”張連長麵對馬磊生開口問道。

    “報告張連長，我叫馬磊生，今年17！”見到張連長問他話，馬磊生連忙敬了一個持槍禮，口齒清楚的說道。

    “哦，馬磊生啊，我記得，你就是那個和劉瘋子打賭的新兵吧，而且槍法是所有200個新兵連裏最好吧，你還是我特地要來的神槍手。”張連長咧著嘴巴笑道。

    “報告，是我，我槍法以前跟著爺爺練的！”馬磊生聽到張連長在誇他，不由挺了挺胸膛。

    “好，有勇氣，隻要你立功，我一定向上麵推薦你進軍校。”張連長笑嗬嗬說完後朝馬磊生胸膛上擂了一拳。

    被張連長說破心事的馬磊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紅著臉回答道：“報告連長，那是我爺爺的心願。”說完後看到張連長臉色有點不對連忙高聲補充了句：“也是我的目標！”張連長這才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這天晚上馬磊生有點心不在焉，總覺得怎麽睡都覺得睡不著，畢竟是第一次上戰場，所有新兵都和馬磊生一樣，心中想著這個和那個事情，有緊張的，有興奮的，有迷茫的，有擔心的。新兵的緊張心情張連長很了解，所以警戒的責任就由老兵們輪流擔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