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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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倆是兩口子,又不是偷情,你怕啥。”
    楊音韻低頭憋了半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陳清河的腮幫子蜻蜓點水似的碰了一下,又做賊似的恢複坐姿。
    二十來分鍾,車子趕到村口,前麵道路崎嶇,陳清河怕顛著剛做完清宮手術的王成芳,就放慢了速度。
    剛過完中秋,也沒有農忙,一群嬸子大娘們,正聚在門口扯閑篇。
    車子經過村口時,張桂花從擋雨棚的塑料車窗伸出頭,“嬸子,三叔公,你們都在這兒聊呢。”
    “桂花?”
    村頭人都嚇了一跳,“這三輪車,是你家小子買的?”
    “算是吧。”
    村裏有人羨慕,有人眼紅,更有人妒恨。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啥叫算是。”
    還有人陰陽怪氣的說:“清河,大家都知道你賺了錢,也不用特地租一輛車來顯擺吧。”
    陳清河笑著說:“雖說沒買,但這輛車確實是我的。”
    “我在縣城有一朋友,家裏添了輛汽車,就把這輛車子送給我了。”
    “啥,白送!?”
    在村裏人一臉的震驚中,陳清河發動車子,直奔著西邊林場。
    正坐在村口抽煙的老秀才,感慨說道:“時代變了,像清河這種腦子活泛的年輕人,就能賺大錢。”
    看著漸行漸遠的車子,有人忍不住感歎說:“兩個月之前,他們家連飯都吃不起。”
    “哎,真沒想到以前那個混小子陳清河,能有今天的一步。”
    “人都有長大的時候,他在山上種茯苓,不也讓咱們跟著賺了不少麽。”
    “村裏出個人物,咱們也沾不少光……”
    幾家歡喜幾家愁,陳清河開著三個輪子的機動車回家時,隔壁的趙鐵柱正坐在四個輪子的輪椅上曬太陽。
    家裏缺了主要勞動力,馬秀英隻能自己一個人下地幹活。
    按理說,趙鐵柱應該住院一段時間再出來的。
    可是馬秀英耍無賴,說醫院沒經過他們的允許,就私自做截肢手術,要賠錢。
    醫生拿出趙鐵柱曾經按手印的合同書,可趙鐵柱揣著明白裝糊塗,非說自己沒按手印,是昏迷之後有人拿著他手指按的。
    兩人鐵了心要訛詐醫院,被警察和保安直接趕出去。
    醫院不要倆人的手術費,但也絕不可能提供免費的治療。
    趙鐵柱看著開車的陳清河,心裏恨得牙根直癢癢,憑什麽自己倒黴,這孫子能開車?
    媽的,我不好過,你也別想痛快!
    趁著陳清河把車停在門口,一家人進院的時候,趙鐵柱偷偷的滑動輪椅,到了車子的旁邊。
    他原本想著拿什麽東西,把輪胎紮爛,或者幹脆一把火偷偷把車給燒了!
    可想到陳家五口人,倆人因為陳清河被燒死,三個被槍斃的事,心裏頭還是有點害怕。
    不能燒你的車,還不能惡心你麽!
    思考再三,趙鐵柱伸出手,偷偷的擰開了車子輪胎的螺帽,想要拔出氣門芯。
    “把氣給你放了,看你這車怎麽開!”
    沒想到他伸手剛碰著氣門芯,噗的一聲強大氣壓彈飛了螺帽,直直打中眼球。
    趙鐵柱慘叫一聲,不留神輪椅側翻,他捂著流淌著淚水的眼球,狼狽的躺在地上。
    “救命啊,我的眼睛瞎了!”
    被螺帽崩了一下而已,最多流一會兒眼淚,不至於瞎眼。
    陳清河一家人包括王成芳在內,看到躺在地上的趙鐵柱,都被嚇了一跳。
    在看到癟下去的輪胎,以及慌張中,趙鐵柱還握著的氣門芯時,陳清河頓時明白過來怎麽一回事。
    他冷笑著說:“你是想給我的車子放氣,不留神把自己崩著了吧。”
    “你放屁!”
    被揭穿的趙鐵柱臉紅耳赤,但仍然嘴硬道:“是我路過的時候,你的輪胎忽然炸了!”
    “快賠錢,瞎了一隻眼,你們得賠一萬!”
    張桂花被嚇了一跳,“趙鐵柱,你說話可得憑良心,分明是你自己使壞,把自己崩了!”
    陳大栓也怒氣衝衝,“想訛我們家,門都沒有!”
    趙鐵柱的手指上沾著機油,握著氣門芯,壓根沒有狡辯的餘地。
    忽然間,拿著個竹掃帚的馬秀英,像發瘋一樣的朝著陳清河一家人亂撲。
    “好啊,欺負我們家男人殘疾是吧,我和你們拚了!”
    陳清河一家人連連後退,而馬秀英隻是虛張聲勢,不敢真打。
    馬秀英把地上的趙鐵柱攙扶起,坐在陳清河的家門口擼開腳脖子,淒慘的叫罵道:“你們這群狗日的王八蛋,連殘疾人都訛,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一個殘疾人,一個婦女,在門口撒潑,張桂花和陳大栓還真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趙鐵柱一家人不要臉,但張桂花和陳大栓都是要麵子的人,不至於一家人欺負殘疾人。
    陳清河冷冷的說道:“立即滾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馬秀英依依不饒,“是你們先欺負人的,就算報警也該抓你們!”
    “瞅瞅趙鐵柱手上沾的機油吧,還有芳姐當目擊證人,你們洗不脫。”
    陳清河朝著楊音韻吩咐,“去把車鑰匙和氣管子拿來,咱們這就開車去報警。”
    見陳清河動真格的,馬秀英不敢再鬧,一臉怨毒的掃視過陳清河等人一眼,推著輪椅回了自己家。
    剛回到院子裏,馬秀英的嘴就開始噴糞。
    “你個挨千刀的,不是人的狗雜碎,欺負我們家男人殘廢,早晚天打雷劈!”
    “姓陳的小比崽子,賺兩個臭錢就把寡婦迎進門搞破鞋,不要臉啊!”
    “家裏娶了一個破鞋,還和別人搞破鞋,早晚搞得你一身爛瘡,還沒死人就爛了……”
    叫罵聲格外難聽,陳清河忍不住攥拳,“我找他們去!”
    “別去!”
    陳大栓一把拽住兒子的肩膀,無奈的說道:“馬秀英在自己家院裏,罵啥我們也管不著。”
    “你去他家找麻煩,一個殘廢一個潑皮,巴不得你打他們一頓,然後賴著你呢。”
    陳清河怒的說:“罵我無所謂,可他們侮辱芳姐的清白,讓她以後怎麽做人!?”
    王成芳眼圈紅紅的,勉強做出笑容說,“清華,沒事的,就算馬秀英不罵,我在村裏的是非也有不少。”
    “我臉皮被罵厚了,感覺不到什麽,隻可惜連累你也跟著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