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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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王齊峰又囑咐說道:“這段時間,我會密切關注錢款轉移的動向,抓住幕後主使人。”
    “同時也會通知銀行,讓他們把假黃金的事秘不外宣,免得引起犯人注意。”
    “東窗事發之前,你們務必保持冷靜,不要把敲詐勒索的事,透露出去半個字。”
    三個人合計了一番,把注意事項敲定,隨即從後門離開。
    預計調查的周期,將會在半個月左右。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陳清河必須裝作虧損十萬塊,窮苦潦倒的模樣。
    所以在回去以後,陳清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緊閉房門,中斷和外界的一切聯係。
    與魏敏芝等人的一切洽談,都通過電話聯係。
    在王齊峰的安排下,隔一段時間銀行的人就會上門催債,陳清河則反鎖大門,閉門不出。
    這一場戲,全是演給幕後黑手看的。
    而藏在幕後的人,並沒有讓陳清河失望。
    在距離別墅五公裏處,有一座六層樓高的廢棄水塔。
    在水塔頂端,搭著一頂帳篷,旁邊淩亂放著壓縮餅幹和水桶。
    一個頭發胡須蓬亂,穿著衝鋒衣,手持望遠鏡的中年男人,已經在水塔上待了十天。
    秋末的綠頭蒼蠅,在他的麵頰和腦袋上亂飛,可握著望遠鏡的男人,身體像是一尊鋼筋水泥雕塑,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每天下午四點鍾,他都會把一整天的所見所聞,寫成紙條,從水塔上扔給接應的情報人員。
    第一天,八月十九日。
    陳清河閉門不出,情況無異常。
    八月二十日。
    陳清河出門一次,親自騎自行車,買了生活用品,回家繼續閉門。
    八月二十一日。
    閉門不出,情況無異常。
    ……
    八月二十三日。
    銀行的人來敲門,陳清河明顯在家,但故意反鎖大門。
    敲了半個小時門後,銀行的人離去。
    八月二十四日。
    銀行的人再次趕到,敲門無果後,把門口的機動三輪車拖走。
    按照我的猜測,應該是陳清河欠款逾期,被沒收了車子。
    ……
    八月二十九日。
    銀行的人帶著警方趕到,破開房門,強行把陳清河趕出,並在房子上貼了封條。
    雙方起了衝突,陳清河胳膊纏著繃帶,應該是受了輕傷。
    寫完最後一張紙條,男人背上包裹,從水塔上爬下。
    夜幕傍昏,陳清河騎著二八大杠,行走在前往石龍村的林間小道上。
    騎行了一半,他坐在路邊的樹墩子上,仰頭喝幹淨行軍壺裏的最後幾滴水。
    遠處,穿著衝鋒衣,推著個獨輪車的大叔,低著頭踽踽獨行著。
    獨輪車上裝著的,是一頂帳篷,一個旅行包,還有一個大水壺。
    陳清河趕忙迎上去,“大哥,我這蹬車一路,快渴死了,能不能把水勻給我點。”
    監視了陳清河十天的男人,在近距離看到本人時,不由得一愣。
    很快他反應過來,拿著自己的大水壺,給陳清河倒了滿滿一壺水。
    陳清河仰頭喝了大半壺,酣暢淋漓的打了個飽嗝兒。
    “大哥,謝了。你這大包小裹的,要去哪兒啊?”
    男人牽強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格外僵硬的笑容,“去石龍縣投奔親戚,你呢?”
    “嗨,做生意完犢子了,卷鋪蓋回老家。”
    陳清河苦笑著說道:“銀行那邊還欠著一屁股債,還好老家有幾塊地,能夠種地養活自己。”
    男人站起身,悶著頭拎起獨輪車把,“年輕人,再會。”
    “保重。”
    ……
    半個小時之後,推著獨輪車的情報員,拿著最後一天的情報,來到石龍縣郊區的一所平房。
    平房裏,穿著風衣的男人正在研究一遝資料。
    資料的第一頁,赫然就是陳清河放大的照片,以及個人基本信息。
    情報員敲了兩下門,旋即推門進去。
    “頭兒,我回來了。”
    風衣男人撂下厚厚一遝文件,揉了揉有些發紅腫脹的雙眼,“情況怎麽樣?”
    “陳清河的住宅被收走,已經一無所有,騎著二八杠回了老家,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風衣男人微點了點頭,“你做的不錯,可不能掉以輕心。”
    “陳清河做事向來小心謹慎,在被銀行查封財產的時候,極有可能保留了一部分。”
    “上麵要我們把他的財產耗幹,必須執行到底。”
    情報員猶豫了一下,“我認為,似乎不用。”
    “為什麽?”
    情報員解釋說:“今天回來的路上,我碰到陳清河了。他並不認識我,管我借了一口水喝。”
    “他簡單和我聊了兩句,說自己做生意得罪人,被銀行追著要債,還好家裏有幾畝田地,可以填飽肚子。”
    風衣男人眉頭微皺,沉默良久才說:“這倒是意外發現。”
    “既然陳清河已經傾家蕩產,我們也沒必要留下,你去收拾東西,向總部回執電報後,馬上回坎比亞。”
    “是!”
    一尊降臨在青州市的龐然大物,悄然出現,又悄然離開。
    給陳清河帶來一場虛驚,給麥克菲特帶來一筆不義之財,和要命的隱患。
    他們的目標,是讓陳清河傾家蕩產,失去與楊音韻在一起的資格。
    至於區區十萬塊錢,他們根本看不上。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陳清河啥也不幹,就在家裏照顧倆奶娃,當全職奶爸。
    下午五點多鍾,天色傍昏的時候,陳清河懷裏抱著倆閨女,從一片野菊花田中走過。
    孩子的笑臉,被夕陽映成金黃,與金黃的麥苗和草木落葉,交相輝映在一起。
    團團趴在陳清河的肩頭,用怯怯的聲音說:“爸爸,花好漂亮,團團想要。”
    “好,爸爸給你采。”
    陳清河把兩個孩子放在田埂上,自己采摘了一大把比拳頭還要大的怒放野菊,分成兩束花,塞到了倆孩子的手裏。
    圓圓卻對盛放的花朵興致缺缺,“爸爸,這個東西能吃嗎?”
    “你就知道吃。”
    陳清河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等回家以後,爸爸就給你用菊花做好吃的。”
    “耶,有好吃的!”
    ……
    平日裏,陳清河整日待在縣城,也不回家看看,老兩口想念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