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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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陳清河開口,文三江就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放在燭火上灼燒。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賽西施趕忙說:“我真的不知道!像這種仙人跳的把戲,之前我們合作過幾次,不過也都是想低價購買哪些商人的古董,沒有做得太過分!”
    “我以為陳清河的身上,有索三爺看上的寶貝呢。”
    羅雲衣說,“我可以作證,她沒有說謊。”
    文三江收去匕首,“索三爺具體什麽身份?”
    沒等賽西施開口,羅雲衣就提前說道:“索三爺是老八旗,本姓索額圖,是當地的蛇頭,但凡是沾著點灰色的生意,他都做。”
    “這個人的手底下,有十幾個大混混,但都是做些敲詐勒索,低買高賣的勾當,他們家裏有錢,所以不當亡命之徒。”
    文三江微點了點頭,“索三爺什麽時候來收網?”
    “今天晚上三更天。”
    “好。小羅你去休息,我和清河在這裏等。”
    羅雲衣打了個嗬欠,出門時嘴裏還忍不住嘟囔,“讓你別亂給人開門,你非但不聽,還連吃帶喝的。”
    “現在好了,自己差點讓人給吃幹抹淨……”
    陳清河被說得臉上臊得慌,但也沒話反駁。
    如果早聽了羅雲衣的話,自己警惕一些,還真沒這麽多的事。
    不過江湖人管江湖事,自己有文三江,就能保安全無憂。
    文三江關了電燈,搬了個凳子,在門口四平八穩的坐著。
    陳清河躺在床上睡覺,賽西施則老老實實的坐在床邊,一動也不敢動。
    一直到夜半三更,門外響起腳步聲的時候,賽西施才悄悄把酣睡的陳清河喊醒。
    “陳先生,外麵來人了。”
    在陳清河驚醒的刹那,房門被人一腳給踹開!
    屋子裏烏漆嘛黑的,什麽也看不見,接著又是幾聲慘叫,電燈這才打開。
    開燈的瞬間,陳清河看見地上躺著四個彪形大漢,正痛苦的蜷縮成龍蝦。
    文三江手裏拿著一把精巧的匕首,橫在一個穿唐裝,留著油光水滑的大辮子,手裏還盤著倆鐵球的老頭脖子上。
    老頭生得滿臉橫肉,個頭接近一米九,雖說得有五十來歲,但給人感覺比壯小夥子還硬朗。
    陳清河一臉的驚愕,怎麽一轉眼的時間,對麵五個人就倒了四個?
    剩下的一個,還被刀架在脖子上?
    不止陳清河納悶,索三爺的魂都快被嚇飛了。
    他朝著文三江拱了拱手,戰戰兢兢的道:“兄弟,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房門打開,羅雲衣笑吟吟的走進門,“索三爺,好久不見。”
    “嗬嗬,原來是小羅啊,好久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
    索三爺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快和你的這位朋友說說,咱們都是自己人,沒必要動刀動槍的。”
    羅雲衣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語氣卻冷了起來。
    “依我看,還是你和我的朋友說說吧。”
    “賽西施已經在我們手裏栽了,仙人跳的幕後主使是誰,你最好自己交代清楚。”
    索三爺麵露難色,“這……江湖上的事,講究的是個義字,我不能出賣上家。”
    文三江的匕首貼著他的脖子又緊了緊,“廟頭村山高林密,雨水也足,哪怕在野地裏殺一頭牛,蟲吃鼠咬後一盆大雨,骨頭渣子都看不見了。”
    威脅聲宛如魔咒,聽得陳清河脊背發寒。
    作為當事人的索三爺,更是嚇尿了。
    他就是個大混混,做事雖然沒有規矩,但是隻圖財絕不害命,和文三江這樣的老江湖差太多了。
    賽西施也戰戰兢兢的道:“索三爺,咱們是玩手段的,這位大哥是玩刀子的。”
    “依我看,您還是老老實實說了吧。”
    “反正咱也就負責跑腿辦事,罪過不大。回頭給這位大哥還有陳先生一份薄敬,他們也能諒解。”
    “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應該找幕後黑手算賬去。”
    索三爺趕忙就坡下驢,“沒錯,這事幕後主使不是我。”
    “我……我是收了兩千塊錢,替青州的一個商人辦事。”
    陳清河趕忙追問:“是不是楊家人!?”
    “不是。”
    索三爺下意識的回道:“是三合街琉璃鋪的掌櫃,胡友珍。”
    “你說他指使你,證據是什麽?”
    “他給我寫的信,還有支票,都在我的兜裏裝著,不信您自己檢查。”
    陳清河翻了翻他的衣兜,果然找到了信件和支票。
    琉璃鋪的胡友珍?別說是有什麽仇怨了,自己根本不認識他。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要對自己搞仙人跳?
    難道聽說羅雲衣要擴大古玩生意,所以要來個下馬威?
    還是受楊家指使,為了離間自己和音韻的關係?
    一切問題,隻能等明天下山以後,親自去找一趟這個胡友珍再行論斷。
    打定主意後,陳清河朝著文三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放了索三爺等人。
    文三江立即意會,皺眉詢問道:“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如果不殺了你,萬一你日後報複怎麽辦?”
    羅雲衣噗嗤一笑,“文大哥,你也太高看索老三了。”
    “他嚇唬一下老實人還行,一旦遇上真正見過血的主,嚇得和孫子似的。”
    “記得之前,他們玩碰瓷,碰了倆搬山道上的土夫子。”
    “對方直接從包裏掏出兩把大砍刀,當場要弄死他們五個。”
    “索老三帶著幾個弟兄,磕頭磕了半個小時,對方看他們太慫,才把他們放了。”
    “我敢說,今天你放了他們,他們下次在街麵上見了你們,都要繞道躲著走。”
    索三爺聽著話,竟然一點也不生氣,隻是賠笑著說:“謝謝小姑奶奶求情。”
    地上躺著的四個家夥,也哼呦哼呦的跪成一排,“大哥,饒了我們三爺吧。”
    文三江也覺得這幾個軟骨頭晦氣,就把刀子收入袖中。
    “滾吧。”
    索三爺從兜裏掏出一大錠銀子,滿臉陪笑著說:“兄弟遠道而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以後沒事常來坐坐。”
    文三江眉頭緊皺,“我不要你的錢!”
    “這不是給錢,是孝敬。”
    說完,索三爺一群人賠笑灰溜溜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