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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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數三二一,你就跳!”
“好!”
當文三江數到最後一個數時,緊張的張桂花竟然兩腿一軟,想要跳起,可力量微乎其微。
文三江驚得額頭盡是冷汗,隻能用盡全力,把她往上那麽一拖。
張桂花的身體離懸崖隻剩最後幾公分的距離時,忽然中途失力,直直的墜下去。
山風吹過,卷掉了她蒙著眼睛的布片。
張桂花尖叫著伸手,想要抓住懸崖邊,還好陳大栓及時的抓住了她的手。
陳大栓趴在懸崖邊,死死抓著老婆,不讓她掉下去。
可狂奔了一路,又吸入過多有毒氣息的陳大栓,根本沒有力氣把她拽上來。
就在手掌一點點脫力的千鈞一發之際,另一隻手從懸崖後伸出,死死的握住了張桂花的另一隻手。
“娘,上來!”
陳清河驟然發力,將母親拽了上來。
他從看到文三江走山脊,繞山行走,越來越靠近隔壁山脈時,就知道他想做什麽,所以立即開車,繞山趕了過來。
那輛可憐的汽車,也徹底報廢在半山腰。
還好,在最後一刻趕上了。
父母都平安無事,陳清河驚喜的道:“文先生,快上來!”
身後的火勢越來越大,文三江神色凝重,咬牙縱身一躍,可身形還沒到懸崖邊,就極速墜落了下去。
陳清河嚇得臉都白了,還好他在下墜過程中,雙腳猛蹬對岸山壁,身體又靈巧的彈了回來。
在落地時,他疼得直皺眉頭。
陳清河這才看清,文三江的一雙鞋子的鞋底已經被燒穿,他的鞋底上,盡是血泡。
大火終究是把整座山都燒透了,而這場火焰最恐怖的並不是山火,而是熱浪與濃煙。
照這樣下去,最多十分鍾的時間,文三江就會被整個烤熟。
火勢燒到了山邊,陳清河沒有再猶豫,縱身一躍跳到了山對岸。
文三江嚇了一跳,“清河,你抽的哪門子瘋!?”
“來不及解釋了!”
陳清河神色肅穆的道:“文先生,我沒有你那麽好的身手,但這樣困下去必死無疑……咳咳!”
“如果您願意相信我,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後頭濃煙滾滾,熱浪滔天,風吹大樹上的火苗,倆人的眉毛和頭發都被燒焦。
文三江擔憂的問:“如果我上去了,你怎麽辦?”
陳清河看著幽深的懸崖,咕咚咽了口唾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覺得自己沒問題!”
“好,我信你!”
眼下,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
文三江在山崖處蓄勢一跳,身形如龍矯健的靈猴向上竄出。
在起跳的瞬間,陳清河朝著他的後背,向上猛的推了一把。
懸崖對岸,文三江穩穩落地,他回轉過身時瞠目欲裂,驚聲喊道:“趴下!”
陳清河下意識抱頭蹲在地上,一棵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大樹轟然倒塌,樹冠的位置剛好砸在陳清河的身上。
還好樹冠上枝條柔軟,陳清河又護住了頭,才不至於受傷。
他趕忙脫離了樹木燃燒的範圍,看著高高的懸崖,又看著腳下的深淵,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還是無法緩解緊張。
文三江急忙喊道:“別猶豫了,閉著眼往上一跳,什麽也不用想!”
“想的越多,機會就越少!”
陳清河緊咬牙關,向後退了兩步助跑,向上縱身一躍!
身形一點點抬升,他淩空抓住文三江的手掌,被直接拽了上去。
四個人坐在對岸的懸崖邊,已經遠離了死亡線。
鎮定下來的陳清河,對著文三江噗通跪下,聲淚俱下的說道:“文先生,你救了我全家的命!”
“我……我就算死了,也報答不了!”
文三江將他攙扶起,“清河,我救你一命,你剛才也舍身救了我一命,你不欠我什麽。”
“先不說這些,高溫很可能讓這座山也燃起來,咱們先下山。”
這一次,運氣選擇了站在陳清河這邊。
四個人準備下山的時候,山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接著是瓢潑大雨。
燃燒著的茯苓山火,終於被熄滅了。
好在這場火災,並沒有帶來太大的損失。
作為主要經濟作物的茯苓,最後一茬已經存在倉庫裏,剛種下的果樹之類的,並不值什麽錢。
等明年一開春,多花一點錢重新種植,也無傷大雅。
唯一損失的,就是陳清河花了八萬塊買的那輛車子,由於他著急上山,完全是把車子往報廢裏開,被撞得已經麵目全非。
路過看到車子時,張桂花不免心疼,“哎,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錢啊。”
陳清河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勸慰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兒子很快能買個更好的。”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陳清河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所有的生意,都已經交給楊家,現在分文無有。
下山回到村裏別墅,陳清河傻了眼。
大門敞開著,屋子門口丟著幾桶汽油和一堆柴,柴火上有燃燒的痕跡,但已經被雨水澆滅。
估計是有人想放火燒屋,點燃就匆匆離開,沒想到天降大雨,將火苗給澆滅。
幸好有這場大雨,否則一旦薪柴被引燃,在汽油的助長下,哪怕有大雨,也會把屋子化為一片火海!
猛然間,陳清河想到了什麽,趕忙衝進屋子裏喊,“團團,圓圓!”
原本整潔的客廳,像是被野牛糟蹋過一樣,變得一片狼藉。
孩子的嬰兒房也被破壞,床上的孩子不翼而飛。
門外,一個大娘憂心忡忡的進門。
“清河,我正找你呢。”
“剛才村裏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百多號人,一窩蜂的衝進你家也不知道幹什麽。”
“臨走的時候,我看見他們抱走了倆孩子……”
登時,陳清河紅了眼眶。
“該死的,我要他們償命!”
說著,陳清河一腳踹開倉庫大門,拿出之前對付劫匪時的那把獵槍。
文三江將他攔住,“一百多號人,就算站成一排讓你打,你也殺不了許多,還是去報警吧。”
“好,我這就報警!”
陳清河拿起電話就要撥打,按了幾下沒有動靜,這才發現電話線和電線,都被人給破壞了。
漸漸的,陳清河淚水模糊眼眶,心中無限委屈,無限憤怒。
“文先生,為什麽我對他們越好,他們就越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