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缺欽佩的朝著陳清河伸出大拇指，“小陳，你這對公司員工，也太好了。”
    “不僅是對員工好，也是為公司著想。”
    陳清河教訓道：“車子就擺在店裏，庫存也多，員工看著肯定會想，這麽多的車子不用白不用，騎著下班以後，第二天還回來就是。”
    “這麽搞下去，如果顧客發現從咱們這兒買的車髒兮兮有劃痕，他以後還會再買嗎？”
    “想要讓員工好好幹活，首先就得滿足他們的基本需求。”
    被陳清河教訓了一頓以後，寧無缺心服口服。
    單憑這幾句話，就足夠讓他開公司，少走上整整幾年的彎路。
    教訓過寧無缺一頓後，陳清河和楊音韻倆人開著嶄新的沃爾沃回家。
    晚上九點多鍾，寧無缺那邊傳真來了一份報表，其中涵蓋了四十八家的店鋪銷量。
    按照現在的銷量預算，等品牌打響以後，公司的年收益絕對不會低於兩百萬。
    陳清河給楊音韻看了報表，笑嗬嗬的說道：“老婆，瞧見沒有，咱們明年的這個時候，身價可就有幾百萬。”
    “到那個時候，我們把車換給爸媽開，咱們倆弄一輛虎頭奔和勞斯萊斯。”
    虎頭奔和勞斯萊斯，是這個年代的頂級品牌，哪怕是偌大的楊家，消費的也不過是這種車子。
    而且楊家能消費頂尖車子的，都是分支一脈家主級別的人物，比如曾經的楊廣業和現在的楊虎臣，他們的車子才是勞斯萊斯。
    像是以前楊啟聖這種的，也就和陳清河一樣，隻能開桑塔納等的車子代步。
    楊音韻依偎在陳清河的肩膀處，“老公，最近的一段時間裏，咱們家發展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都有點反不過神。”
    “有時候我做夢，還是在老家的茅草屋裏。”
    “等睜開眼，是大別墅和席夢思床，現在的生活總讓我有一種夢境般的不真實感。”
    陳清河揉了揉她剛洗過，還有些濕漉漉的頭發，“老婆，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總有一天，我們會離開清河縣，離開青州市，到我們國家最頂尖的地方，享受前所未有的生活……”
    陳清河和楊音韻懷揣著美好的憧憬，進入夢鄉。
    幾家歡喜幾家愁，這會兒已經快十一點，犬養浩二和楊虎臣兩個老頭聚在楊家總部，誰也睡不著覺。
    新式自行車已經推出有半個月，前端雖然買的人少，好歹還有些一些市場。
    可是千裏自行車行開張當天，直接讓他們的營業額跌到個位數。
    本就半死不活的尚日車行，這下子徹底垮了。
    楊虎臣臉色陰沉得像是鍋底，“為了你的生意，我前前後後的投資，已經超過了五百萬！”
    “你說會在一個月搶占青州市，三個月壟斷珠海省，可現在連石龍縣都走不出去！”
    犬養浩二也滿心的不爽，“楊先生，當初車型的製造，和店鋪的規劃，你也是參與過的。”
    “現在銷售慘淡，也並不全是我的責任。”
    “老實說，我現在也沒弄明白。我們的價格比千裏自行車廠低了五塊錢，東西也更好，為什麽就沒人買呢？”
    犬養浩二抓抓耳撓腮，楊虎臣也沉著臉不語。
    這兩個人，一個不懂得國情，另一個不懂生意，必定是想不明白。
    而這一切，早在他們的東西進入市場之前，陳清河就早已經預料到了。
    國內的人買自行車，要的是造型新穎嗎？要的是輕便嗎？
    不是，都不是。
    新婚夫婦買自行車是為了什麽？為了麵子。
    因此，在可接受範圍內，自行車越高大就越漂亮，越傳統就越尊貴。
    還有就是家裏剛需，需要騎自行車趕集買東西，或者賣東西，都需要大的承載量。
    陳清河和寧無缺生產的車子，把這些載重量都放了進去，所以車子看起來有些笨重高大。
    而犬養浩二製造的車子，隻計算了雙人載重量。
    二者區分，高下立判。
    沉默良久過後，楊虎臣緩緩站起身，平複了心情說：“犬養先生，鑒於你對國情的不了解，我為你請了一個商業顧問。”
    “隻不過這人身份和情況特殊，需要暫扣在我這裏，由我的人進行看守。”
    犬養浩二不解，“既然是商業顧問，為什麽要看守？”
    “你跟我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楊虎臣帶著犬養浩二，來到了楊家的地下室二層。
    一扇鐵門前，守著兩個來自坎比亞的保安。
    房間裏，有陣陣旖旎聲和抽泣聲。
    門口，保安低聲匯報說：“老大，已經一個半小時，裏麵會不會出事？”
    楊虎臣沉著臉砸了兩下門，“老金，給你五分鍾，我們就會闖進去。”
    三分鍾過後，伴隨著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屋子裏漸而恢複寂靜。
    鐵門從裏頭敲了兩聲，保安打開電子鎖，兩個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穿著暴露的女人，相互攙扶著走出去。
    楊虎臣身旁的秘書，掏出兩張五十塊錢，每人給了一張。
    在八十年代初，五十塊錢一次，已經是很高的價格。
    可兩個女人仍不滿意，其中一個吐了口唾沫，強忍著惡心說：“不行，那老東西就是個變態，你們得加錢！”
    楊虎臣皺著眉頭，朝著旁邊的秘書遞了個眼色。
    秘書又掏了一百塊錢遞過去，漠然聲道：“出去的時候，記著走後門，別辱沒了楊家的名聲。”
    兩個女人相互攙扶著，到樓梯口時還朝著秘書的方向呸了一口。
    “狗屁名聲！要名聲，還叫我們幹什麽？”
    “依我看，你們還不如我們呢。我們當了裱子，從來不立牌坊。”
    “你！”
    秘書氣得咬牙瞪眼，楊虎臣嗬斥一聲，“不必和裱子一般見識，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