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超過一千萬的巨大百貨商場，每日吞吐的客流量是一個恐怖的數字，也給楊家帶來了數不盡的收益。
    於此同時，楊家還在百貨商場的附近發展樓盤，一旦樓盤建成，又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有了房地產財政作為支撐，楊家就可以進軍更多的產業，也是楊啟聖敢侵占陳清河生意的底氣。
    不過這些生意，都是孫樂福與楊誌遠走之前留下的，憑楊啟聖自己，絕對沒有那麽強的定力和眼光。
    如果他按照老路走，哪怕這輩子什麽也不做，也足夠吃飽喝足，並做出一定的成績。
    可惜，好言難勸該死的鬼，陳清河望著五層樓高的摩天大廈，不由得搖了搖頭。
    把這樣的一個地方親手毀掉，真可惜啊。
    陳清河進入百貨商場逛了一圈，裏頭裝潢非常不錯，麵積也足夠大。
    什麽日日百貨，糧油米麵，還有小孩玩具衣服什麽的，這裏賣得是一應俱全。
    正晃悠著的時候，陳清河看著貨架上新鮮的冬梨，不由得有些眼饞。
    “老板，這個梨子多少錢？”
    這會兒，水果店老板正斜靠在躺椅上，看著黑白電視機的屏幕正入神。
    陳清河又喊了一聲：“老板，我要買東西！”
    中年婦女不耐煩的道：“瞎喊什麽呢！等我看完這一集電視劇，你先去別的地方轉轉去！”
    被嗬斥過後，陳清河也不生氣，就在大樓裏默默的溜達著。
    忽然間，遠處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氣喘籲籲的王成芳來到陳清河身前，扶著膝蓋大喘氣了一會兒，才艱難說道：“清河，我……我剛想明白，你把我和音韻支開，就是要對付楊啟聖！”
    陳清河愣了一下，旋即疑惑問：“怎麽，你還對楊啟聖那小子存有舊情？”
    提起楊啟聖，王成芳眼神中不由閃過一抹鄙夷，“我對那混蛋還能有什麽舊情。清河，我是擔心你和楊家鬥，影響了自己的生意。”
    陳清河不由一笑，“我這次對楊家動手，一來是為了給你出氣，這二來也是為了自身的發展。”
    “像楊啟聖這樣的毒瘤紮根在青州，哪怕我日後想要去別的地方發展，也擔心後院起火。”
    “楊誌遠離開，孫樂福退休，所有的班底又被楊啟聖替換，他這是自廢了左膀右臂。”
    “在這種情況下，我對付他隻會贏不會輸！”
    見陳清河勢在必得的樣子，外加上輕鬆的姿態，讓王成芳心中踏實了不少。
    喘勻了氣息以後，王成芳擦拭去額頭細密汗珠，“既然你有自己的計劃，我就不多說什麽。音韻那邊還忙著呢，我回去幫忙帶一帶孩子。”
    “不急。芳姐，你是開車來的吧。”
    “開的老家那輛桑塔納，怎麽了？”
    陳清河笑著說道：“既然來都來了，就陪著我做個市場調研，再去辦件事。”
    “好。”
    見王成芳跑了一路渴得厲害，陳清河到旁邊飲料區拿了一瓶健力寶，“老板，這個多少錢？”
    “三毛。”
    陳清河剛要付錢，王成芳卻纖眉微蹙，“別的地方都是兩毛五，你這裏怎麽貴了五分錢！？”
    以前做保姆的王成芳，對市場價格格外敏感。
    坐在櫃台前的老頭，翹著二郎腿說道：“就這個價格，你愛買不買。”
    王成芳節儉成習慣，拽了拽陳清河的衣角說：“咱們不買了，去外麵小賣部比這裏便宜的多。”
    陳清河卻不及，微微一笑掏出了一塊錢，“老板，來兩瓶健力寶，剩下四毛錢是給你的小費。”
    老頭立即換了一副嘴臉，滿臉的笑容堆疊成菊花，“小兄弟，這是你的三瓶水拿好了，我再多給你倆塑料袋。”
    在後世，塑料袋不值錢，但在物資匱乏的八零年代，卻很金貴，很多小商販無論你買多少東西，都不舍得多給塑料袋。
    以至於許多老人，到後來還有收集用過塑料袋的習慣。
    陳清河倚在櫃台前，和老人熱絡攀談說道：“老板，你在百貨商場開這麽大個店鋪，得要投資不少錢吧。”
    “嗨，我哪開得起店啊。”
    老人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煙味嗆得王成芳直咳嗽，他卻絲毫沒有意識到。
    陳清河疑惑，“您不是老板，那老板是誰呢？”
    老人說：“當然是我們百貨大樓的老板楊啟聖，他招了我們來看著攤子，每個月就給那麽點工資。”
    “如果不借著別的方式摳點錢花，他給的工資都不夠一點嚼穀的。”
    陳清河麵上笑容愈發濃鬱，“老爺子，你先忙著，我去別的地方轉一轉。”
    路上，王成芳不解的追著陳清河問：“那個老人騙咱們，你怎麽還能給他小費呢？”
    陳清河樂嗬嗬的說道：“這筆錢是給他的情報費，對咱們來說可大大有用。”
    說著，他來到水果攤前，“老板，電視劇看完了沒有？”
    老板不耐煩的抓起幾個梨子，哢哢的扔在了電子秤上。
    幾個梨子，其中還有壞的，王成芳趕忙說：“不用你幫忙，我們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