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楊啟聖還真沒說錯，因為剛走出大門的時候，趙瑞華就後悔了。
    他現在是一窮二白，家裏還欠下父債十幾萬，哪怕還到下輩子也還不完！
    跟著楊啟聖混，興許還有些出路，可這人小肚雞腸，越想心裏越氣得慌！
    心煩意亂的他，在街上隨便找了一家飯館，“老板，隨便上四個菜，兩瓶二鍋頭！”
    飯菜端上來，趙瑞華一個人喝著悶酒。
    就在這時，一直跟著趙瑞華的人影，悄悄騎自行車來到陳清河的房門前。
    “陳先生，您要調查的人，正在隔壁街道的王老二麵館喝悶酒呢。”
    “知道了，多謝。”
    陳清河從兜裏掏出五塊錢給探子，“事情辦得不錯，下次我還找你。”
    那二十來歲，又瘦又小的青年，衝著陳清河咧嘴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大黃牙。
    “陳先生，我叫耗子，就住在隔著您三條街的帽兒胡同，您有事的話可以去那兒找我。”
    說完，耗子騎著自行車匆匆離開。
    陳清河也匆忙開車出門，來到王老二飯館。
    這會兒是下午四點多鍾，還不到吃飯的點，空蕩蕩的店鋪裏隻有趙瑞華一個人。
    這會兒旁邊放著個二鍋頭空瓶子，而趙瑞華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
    “老板！再……再給我來兩瓶酒！”
    麵館老板走上前，“先生，您還是先把賬結一下吧。”
    他是怕趙瑞華喝多了，迷迷糊糊沒錢結賬，到時候自己既要伺候醉鬼，又沒有錢拿。
    “好，我給你錢，嗯……”
    迷迷糊糊的趙瑞華伸手掏兜，拿出錢包翻找了半天，隻掏出了一塊兩毛錢。
    麵館老板臉色有些難看，“你這四個菜，還有涼拌牛肉，這點錢也不夠啊。”
    聽得這話，趙瑞華不由麵露窘態。
    他接到楊啟聖的命令緊急回國，經費都在路上花光了，每個月的工資還在楊啟聖的手裏，因為貿然離職被扣發。
    現在的他，已經多一分錢也掏不出來。
    麵館老板歎了口氣，有些煩悶的道：“算了，一塊二就一塊二，吃飽了你走你的，今天算我倒黴！”
    趙瑞華這人最好麵子，絕不能容忍自己吃白食，幹脆脫下西裝，“我這衣裳當初五十塊錢買的，抵你的債！接著給我上酒！”
    麵館老板有些為難，“我這兒又不是當鋪！你這年輕人，怎麽不聽勸呢！”
    陳清河趕忙走上前，“老板，這位趙先生是我朋友。你把酒菜撿著好的上，就按照這個數來。”
    十塊錢遞上去，把老板嚇了一跳。
    “大兄弟，你這給的太多了！”
    “沒關係，就當是你的小費。”
    很快，又有幾盤雞鴨魚肉端上桌，還有兩瓶老板珍藏的杏花村老酒。
    陳清河幫趙瑞華倒了滿滿一杯，“趙先生，我敬你！”
    趙瑞華看著麵前莫名其妙出現的人，無論怎麽想，都想不起眼前這人是誰。
    “兄弟，恕我眼拙，您是……”
    “哈哈，不是你眼拙，咱倆壓根就不認識。”
    陳清河笑著和趙瑞華碰杯，“不過，我今天想交你這個朋友！”
    趙瑞華臉上盡是苦笑，“自從虧了二十萬以後，所有人都忙著和我絕交，你是第一個要和我交朋友的。”
    陳清河又幫著趙瑞華倒滿了酒杯，“交朋友隻在於誌趣相投，不在於錢多錢少。”
    “趙先生，我聽說你也是有大才能的人，我早就仰慕已久，怎麽今天落到這步田地？”
    滿肚子委屈的趙瑞華，一下就打開了話匣子，講了自己怎樣和楊啟聖簽訂合約，又如何勞累談合同，談供貨。
    最後公司出了事，楊啟聖把責任全往他身上扔，最後落得個裏外不是人。
    話說完，趙瑞華酒醒得也差不多，他也察覺到陳清河絕對不是什麽簡單角色。
    “兄弟，你今天找到我，恐怕不止是為了吃飯吧。”
    話聊得差不多，陳清河索性直接開口，“我叫陳清河，如果你沒聽說過這個名字，我可以跟你講講。”
    趙瑞華嚇了一大跳，“你就是那個投資青州大半部分生意的陳清河！？”
    聽過自己的名字，事情就好辦很多了。
    陳清河正色說道：“趙瑞華，我也知道一些你的事，更相信你能經營好一家百貨商場！”
    “楊啟聖是個庸主，你跟著他不是被累死，就是被餓死，不如跟著我！”
    “隻要你願意跟著我幹，以後無論做什麽生意，咱們賺的錢都一人一半。”
    聽到這話，趙瑞華的眼眶都紅了。
    他曾經聽說過陳清河投資的事跡，現在地跨幾省的鼎盛大唐，還有好滋味飲品有限公司，服裝店……
    這些赫赫有名的生意，都是陳清河一手扶持起來的。
    想到自己以後也能成為商業大亨，趙瑞華就忍不住激動得渾身顫抖！
    陳清河看著他兩腿哆嗦的模樣，不由提醒說道：“兄弟，想上廁所不用憋著，茅房就在裏頭。”
    趙瑞華淚流滿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的道：“我趙瑞華飄零半生，未逢明主，今天總算是遇見陳先生，以後我願意為陳先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清河趕忙把趙瑞華攙扶起來，“咳咳，你這話說的不錯，不過有點不吉利，下次不要再說了。”
    很快，陳清河和趙瑞華談妥了生意，也樂樂嗬嗬的吃了一頓晚飯。
    這頓飯吃過以後，陳清河就讓趙瑞華回家準備著，保證在一個月之內，給他一個巨大的百貨商場經營。
    趙瑞華也邁著晃晃悠悠的步子，樂樂嗬嗬的回家。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楊啟聖徹底慌了。
    他做過市場調查，知道了陳清河的伎倆以後，也想了不少挺不錯的商業模式，想要在楊家的百貨商場試驗、
    如果試驗做得好，興許還真就能把生意搶回來一部分。
    可是……所有生意的供貨聯絡人趙瑞華，卻撂挑子了。
    他三番五次派人想要聯係趙瑞華，卻都被罵了回來，現在的趙瑞華仿佛鐵了心，哪怕待在家裏睡大覺，也不願意出門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