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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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清河聽得是一頭霧水,“‘草匪’是什麽玩意?還有你說的‘草探子’,又是一些什麽東西?”
    接下來,文三江向兩人詳細講述了草原上的江湖事。
    自古以來,草莽流寇就數不勝數,尤其是亂世年間最多。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黑土地占山為王的土匪、東山平原地帶的響馬,這兩種聽過的人比較多,最後一個“草匪”的存在,知道的人就極為有限,基本草原附近的居民。才聽說過這個名字。
    土匪最常見,小的有三兩個人組成一夥,要麽攔路搶劫,要麽打家劫舍。
    大的有三五百人占山為王,甚至是拉出上萬人的隊伍,也就成了最早期的軍閥。
    至於響馬,也叫馬匪,是所有匪徒中最沒有人性的。
    土匪占山為王,哪怕是要搶糧食,也是從家家戶戶手中拿點餘量,不會趕盡殺絕,否則把農戶搶光,他們早晚也要挨餓。
    可是馬匪不一樣,仗著自己胯下的戰馬,能夠日行百裏不帶停歇,但凡所到之處,隨意燒殺搶掠,馬蹄踏過盡是焦土。
    至於最後一個草匪,則是草原上的一夥獵人在休獵時聚集在一起,形成的一個犯罪團夥。
    他們通常不對本地人下手,而是找閑散人員裝作導遊,專門欺騙過往的商客或旅人,將其帶往草匪設下的包圍圈,殺人奪寶。
    草原地廣人稀,大片大片的無人區,隨便來幾頭狼把屍體拖走,就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陳清河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因為文三江這些親身經曆來的寶貴經驗,在關鍵時刻是能夠救命的。
    正當陳清河聽得正入神時,車廂內忽然傳來呼呼的聲音。
    仔細看,芭提雅竟然抱著被子,躺在馬車裏頭睡得正香,那呼嚕聲強時如同打雷,弱時均勻有力,咕嚕咕嚕像在空蕩蕩的水泥地上推巨大的石碾子。
    文三江哼了一聲,“這丫頭可真夠野的,車上有兩個大老爺們,竟然也能睡得著。”
    “估計是養尊處優慣了,覺得全天下都沒有壞人。”陳清河搖頭一笑,“算了,讓這樣一個沒心眼的人跟著咱們,總比跟這個事兒媽要強。”
    到了晚上七點多鍾,天色傍昏時,陳清河和楊音韻準備找地方安營紮寨。
    早穿棉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就是草原氣候,一到了晚上格外的冷,如果連夜趕路不僅馬兒受不了,就連人也得生病。
    要知道,草原上可沒有醫生,哪怕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也足夠要人命。
    於是,陳清河向江湖經驗豐富的文三江詢問道:“文先生,咱們今天晚上住哪兒?”
    “牧民通常逐水草而居,咱們也找個有水草的地方,方便明天埋鍋造飯。”
    “好。”
    兩人從車上下來,取出車上的簡易帳篷,拿著木樁子搭好,能夠防風防雨。
    馬車的車廂也足夠寬大,足夠讓芭提雅睡下。
    原本陳清河和文三江兩人能各睡各的,可因為芭提雅的出現,倆人隻能擠在一起睡。
    準備好一切後,芭提雅這才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好舒服啊,這裏的空氣真新鮮,哪怕是顛簸著睡覺,也比在席夢思床上睡著舒服。”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草原上籠罩著金色的寂靜,遠處山巒披上晚霞的彩衣,那天邊牛乳般潔白的雲朵,也變得火帶一般鮮紅。
    草浪平息了,牧歸的牛羊群,從遠方草原走來,隻有那些夜間也不回返的駱駝群,還在柳林附近的湖邊上遊蕩著……
    芭提雅眯著眼享受晚風吹拂,站在夕陽下舒展著睡僵的身體。
    陳清河走過來,正準備把馬兒放開讓它們喝點水,忽然抬頭一撇芭提雅,踟躇半晌才說道:“你就沒覺得褲子有點涼?”
    “好像是有點哎,大概是天冷吧……”
    話說一半,芭提雅低頭一看,褲子好像是……濕的。下一瞬間,她的臉色騰的漲得通紅。
    人在顛簸晃動,而且興奮疲憊的情況下,是很容易尿床的,對此陳清河並沒有大驚小怪,
    他指了指前方小河,“你去下遊洗一洗吧,我們得在上遊做飯。”
    芭提雅頹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一世英名完了。”
    陳清河怕小妮子下不來台,於是故意端著一盆水,朝著芭提雅的身上那麽一撞。
    “抱歉,弄了你一身水。”
    兩人靠近時,陳清河低聲說了一句,“別吭聲,這事我幫你保密。”
    芭提雅頗為感激的看了陳清河一眼,旋即迅速鑽進馬車,“我去換套衣服,把舊的洗一下,你們先去做飯。”
    “好。”
    草原上有不少幹枯的樹枝,陳清河撿起後扒坑架鍋,清水裏放了今兒從鎮上買的羊肉,撒入鹽巴和燉肉料包開始咕嘟。
    等咕嘟得差不多了,陳清河又在草木灰裏埋了又幹又硬的饢。
    烤饢餅吃起來又香又脆,配上肉湯剛剛好。
    換下來衣服的芭提雅,紅著臉端起一碗肉湯,目光落在了陳清河的身上,“我今天晚上住哪兒?”
    “住馬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