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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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清河從包裏翻了許久,勉強找到了一套梳子和鏡子的搭配組合,他原本是留著自己用的,這會兒直接爽快的扔給小姑娘。
    “拿著。”
    “這是啥?”
    小姑娘好奇的接過盒子,輕輕一摳吧嗒一聲盒子打開,裏頭是一麵幹淨的鏡子,和一把漂亮的金屬梳子。
    沒有女孩不愛美,在這麽個荒僻的山嶺中,有一套這樣的小鏡子和梳子簡直是一種奢求,小姑娘看得眼睛閃閃發光。
    “送你了。”
    沒想到小姑娘把臉一板,將精致的小鏡子放在桌上,“我才不會平白無故要你的東西。”
    陳清河饒有興致抬頭看了小姑娘一眼,她雖說家貧,倒少見的有骨氣。
    “哈哈,不算白要,我吃了你們家這麽多的白麵,拿我一個鏡子不算是讓我吃虧。”
    小姑娘依依不舍的看著鏡子,又看了老大娘一眼。
    老大娘慈眉善目:“人家給你就拿著吧,可不許再甩臉子。”
    “鏡子是拿咱家白麵換的,我才不管那麽多呢。”小姑娘頭顱揚得高高的,陳清河無奈一笑,沒有再和她搭話。
    原本想從小姑娘這裏了解一下當地的情況,現在看來隻能等雨停以後去鎮子上問了。
    倆人吃飽喝足,正準備給自己倒碗水喝,沒想到小姑娘拿來了個大茶壺,碗裏嫻熟放入茶葉充好,紅著小臉眼珠子盯著自己的腳尖,“喏,喝吧。”
    又酸又辣的油潑麵吃得格外過癮,這會兒再喝上一口茉莉花茶去火,陳清河不由舒服得眯起了眼。
    小姑娘給自己搬了個凳子,坐在陳清河和文三江中間,雖然害羞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你們是從哪兒來?”
    陳清河沒有回答,而是微笑說:“在我告訴你之前,你得先說自己的名字。”
    “我叫趙二妞。”
    “二妞?誰給你取的名字。”
    “我爹。”
    “那你爹呢?”
    提起這話,小姑娘眼神黯淡,頓了頓後又回答說:“我父母因為礦洞塌方,被埋進了礦洞裏。再也沒有出來。”
    陳清河笑容頓時消失,歉意的道:“對不起,這事我不該問。”
    “沒事,這都五年前發生的事了。”
    老大娘主動換了個話題說道:“我們這兒窮鄉僻壤的,也沒有個文化人,其實沒人取名,男的就叫大孩、二孩、女孩就叫大妞或者二妞。”
    陳清河沉默稍許,“二妞這名字挺好,但以後走南闖北的難免和人重名。姑娘,我給你取個大名行不行?”
    女孩好奇的問:“我們這裏隻有秀才會取名,你也會嗎?”
    “會,不過我輩分不夠,文先生走南闖北見識多,讓他取一個吧。”
    文三江眉目頓時凝重,問了姑娘的生辰八字後,又拿了張紙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刷刷的寫下幾個字。
    “姑娘,你七月份生人,這八字又屬火,出生地又幹燥缺水,這名字裏得有木和水,又不能顯得土氣。”
    “這樣吧,以後你就叫趙芝琳,草木生水,名字也雅致。”
    陳清河聽得這番話也不由得小小吃驚了一下,“文先生,您這取名字有兩把刷子啊。”
    “談不上,隻是學過一點。”
    小姑娘上過小學認識字,但並不認識太多的生僻字,比如芝琳倆字就練了好一會兒才會寫。
    晚上的時候,陳清河和文三江在客廳的大桌子上打鋪蓋,老大娘和趙芝琳睡裏屋。
    入睡前,一家人打開了老式的黑白電視機,準時收看天氣預報。
    天氣預報上顯示,最近有七天的大到暴雨,而且未來的天氣也不明朗,如果陳清河要等候的話,得至少等上七天。
    陳清河問:“大娘,你們村裏小賣部有電話沒?”
    “有,一毛錢一分鍾電話,可貴了。”
    “沒事,您指個道我們過去。”
    “這山上路複雜得很,讓二妮子帶你們過去。”
    陳清河撐著一把大傘,和趙芝琳倆人一起出門。
    倆人搖搖晃晃的走在山村土路上,和陳清河熟悉以後,趙芝琳的話匣子漸漸打開。
    “陳清河,你身上這麽有錢,為什麽要來我們這種窮地方?”
    “來做點小生意。”
    陳清河怕她敏感,沒說煤礦的事情。
    趙芝琳再度問道:“那你做生意總共賺了多少錢啊?有沒有一萬塊?”
    “比一萬塊多一點。”陳清河笑著回道。
    “那你可真厲害。聽說我們村的趙友全去鎮上當曠工頭,三年下來賺了一萬多塊,把土磚窯房換成了敞亮的大瓦房,那屋子裏刷了大白牆太敞亮了,晚上不開燈都亮堂。”
    說話時,趙芝琳滿眼的憧憬。
    陳清河問:“那你想不想也出去打工賺錢,把屋子換成大瓦房?”
    “想。”說到這裏,她低下頭有些低落的道:“我想到鎮上的礦場去幹活,可是奶奶不讓我過去,說那裏有危險會死人,隻讓我在家種地。”
    “可是黃土坡上種地根本養不活我們,早晚有一天我還是要下井的。”
    這話聽得陳清河心裏酸溜溜的,“為什麽隻有下井這一條路?你們這裏在產礦之前又是幹什麽生活的?”
    “以前種地養牛有收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附近的礦開起來以後,那些莊稼地都不長糧食,大家都隻能當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