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牢頭獄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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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打開鐵門,這是一個向下的通道,每隔一段距離都有油燈照明,一進入鐵門眾人都嗅到到一股難聞的氣味,越是深入味道越濃,魏子峰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心裏隱約猜測到了什麽,隻是不敢確定。
有些犯人也有聞出了這味,開始有些躁動不安,隻是身旁都有獄卒押送不敢造次。
一直到走出了通道,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很大的地下空間,首先看到的是一根根小孩手臂粗細的鐵柵欄。
鐵柵欄外麵有幾十個守衛把守,裏麵則是是一間間井然有序排列兩側的牢房,過道很寬敞,是為了便於運輸後期改造過的。
洞壁在油燈的映射下時而閃現著點點亮光,裏麵的犯人大多席地而坐,或躺、或臥顯然是在休息,他們的手中帶著shǒu kào,身旁放著鐵鎬或者背籠。
這時突然有人驚恐的大叫:“死人,全是死人啊!”這是新來的犯人,眾人聞聲看過去時他已經癱坐在地上,手裏指著鐵柵欄內的牢房。
順著看過去,雖然光線昏暗可還是可以看清楚,前麵兩個牢房內堆滿了屍體,有的斷手,有的短腳,有的頭部碎爛,還有的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死狀都極其血腥可怖。
有些犯人受不了這場景的犯人開始幹嘔,更多的人則是臉色煞白。
杜衍也一邊幹嘔一邊說道:“太惡心了,死的那麽慘!還好今早沒吃早飯嘔,不行了,昨晚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魏子峰緊皺眉頭,看了看嘔得眼淚都要流出來杜衍,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說:“咱們見過的死人也不少了,你要穩住,這活不好幹啊。”說完他自己喉頭也有些癢癢。
負責押送犯人的獄卒和守衛神情冷漠,似乎這樣的場景已經司空見慣,反倒是這邊押送犯人的獄卒表情有些不自在。
一獄卒恭敬的遞給守衛頭領一個名單並:“兄弟辛苦了,這些犯人多虧了你們看守,隻是這次怎麽死了那麽!是不是有點”。
對方正在看著名單上的人名,聽到獄卒這麽說話就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我們隻是負責看守,其他的事一概不理,還有”頓了頓,把名單遞給身邊的一個守衛又接著說道:“又發生了坍塌,這次死了七十多個,有些還在下麵埋著。”
獄卒連連稱是,這些守衛都是都是青旗軍的人,他可不敢得罪。
隨即青旗軍守衛打開鐵柵欄,放他們進去。
獄卒把犯人一批批的送進去,給他們換上單人腳鐐,當輪到那第一個看到屍體的犯人時,他使勁的搖頭,仍然是一臉驚恐的樣子口中大喊大叫:“我不進去,進去會死的,我不想死在裏麵!”
見獄卒來拽他,他就拚命的往後挪,然後爬起來就要跑,他好像忘了腳下的鐐銬還和其他人連在一起的,還沒跑幾步就摔倒了。
獄卒們圍過去,抽出木棒就是一頓亂打,直到把他打的奄奄一息,才叫身旁的犯人把他抬進去,隻是被抬進去的過程中,他嘴裏還在囔囔著打死我也不進去之類的話。
“現在的重獄真是什麽人都往裏麵送,隻是這樣人進去能用嗎?”
“放心吧,隻要能動的進去都有用,裏麵會有人調教的。”
整個過程守衛都沒有插手,隻是在一旁不時的議論幾句,他們隻負責裏麵的犯人不能出來,其餘的一概不理。
杜衍不禁感慨道:“如此執著之人,進來可惜了,應該送到敵國去當細作,就算失手被服,打死也不會泄露秘密。”
其他犯人也不敢在說些什麽,反抗除了會招來一頓毒打之外,什麽都改變不了。
現在所有犯人都已經換好了單獨的鐐銬,那奄奄一息的犯人也被丟在了一旁。
負責押送的獄卒頭領就開始叫喊起來:“王文,羅莽死了沒!沒死快過來接人,王文!羅莽!”
他連續喊了幾聲,才見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子打著哈欠晃晃悠悠的走來。
此人一頭長發梳的鋥亮,雖然身著囚服但整潔幹淨,感覺也是個講究人,他正是礦洞管理之一王文。
“這不才睡醒麽,開飯了?”
獄卒頭領沒有搭腔,見隻有他一個人過來又接著喊羅莽的名字,大有人不到他就不停止呼喚的意思。
“叫你奶奶個腿!老子沒聾,給老子等一下!”這如洪鍾般的聲音驀然響起,貫徹整個礦洞,周圍頓時寂靜了下來。
過了少許在那礦洞鑿出的牢房裏走出一人,他出來後提了提褲子就拖著腳鏈大步向著獄卒走來。
再看此人身長八尺,長相如聲音一樣粗獷,豹頭環眼,滿臉胡茬,正是另一個礦洞管理羅莽。
走近了就指著獄卒開罵:“你們這些孫子大清早的就在這裏鬼叫,飯都沒給吃就叫老子接人,老子正拉著爽呢,被你們這一吵吵,差點搞便秘!這也是在號子裏麵了,下回再這樣老子就活劈了你們,操!”。
羅莽瞪著圓眼罵得那一個凶形畢露,獄卒也沒有回嘴,隻是在那裏連連點頭,腳後跟悄悄的往後挪,想要和他拉開距離。
羅莽以為自己的氣勢鎮住對方,便得意的往前跨了一步,他這一步不得了,所有獄卒包括犯人也都齊齊的往後退了一步!羅莽再傻也發現了不對,不由的環視一圈,原來大家都在用古怪的眼神望著他剛才出來的地方。
羅莽納悶的轉回頭去,隻見一個年輕瘦弱的男子,模樣還挺俊俏,也是在那裏提著褲子!仔細一看還可以發現他眼角掛著淚珠,發現眾人都在看著他,隨即俏臉一紅,低著頭羞澀的就往裏麵跑了。
“跑什麽!幹活了,不想吃飯了嗎?操,那模樣還嬌滴滴的,一點也不像他兄弟,就是個小娘們。”羅莽見他那樣子脫口就喊道,喊完以後發現不對,心想這場景,他們該不會以為自己對他
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王文一臉嫌棄的對他開口道:“羅莽,平時你對我們呼來喝去的也就算了,我們敬你是條漢子,可是今天你卻做出這種事,怪不得叫你半天都沒回應,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羅莽!”那聲音充滿了鄙夷。
“羅莽怎麽能這樣啊,平時完全看不出啊!”
“哎,人不可貌相,rén miàn獸心的還少嗎?”
“這可不是嘛,不過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在這裏關了那麽久,純情少男都可能憋成一個小婊子,更何況是一個正血氣方剛的漢子。”
“話是這麽說,但是逼人家做出這種事還有有點殘忍!”
“去去去,你怎麽知道人家是被逼的,你沒瞧見剛才那男的表情情嗎?一臉享受,我看就是自願的。”眾人見此也紛紛議論起來,除了一些鄙夷的聲音,大多數還是表示理解的。
魏子峰笑嘻嘻的對杜衍打趣道:“大清早的,爽一把,你的半個屁股還露在外麵呢,可要小心啦。”
“你可別嚇唬我,我可是純爺們。”杜衍說完不自覺的拉了拉褲子上的破洞,想要把屁股遮好點,想想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好笑,也笑嘻嘻的看著這場鬧劇。
羅莽此時老臉懆的不行,都不知道如何解釋,看到離自己最近的王文,趕忙上去對他說:“王文你誤會了,我隻是去方便的。現在的夥食越來越差,你是知道的,快幫我解釋解釋,以後的飯我讓你分配。”
王文見羅莽要靠近自己,邊後退邊開口:“茅房是十號房,你卻是從九號房出來的,那小子也是,你怎麽解釋!”
“打掃茅房的昨天不是被砸死了麽,沒人打掃的茅房,那味差點沒把我熏死,所以就拿了一個桶到旁邊去方便,誰知道那小子見我如此也學我一樣到九號房方便,對!都是那小子害得,老子要去好好教訓一下他。”羅莽知道自己被人誤會都是因為那人,不由得怒從心起。
“爽完了,還要教訓他!典型的拔那啥無情漢,別說了!友盡。”
羅莽聽王文這麽說,剛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他知道要是真對那小子動手到時候更說不清楚了。
王文見羅莽雙拳緊握,指節哢哢作響,一股怒火憋得就要發飆了,他可知道羅莽的厲害,這個曾經戍守邊城的將軍一旦爆發,那可不是一兩條人命就可以了結的。
此時也不敢再刺激他,趕忙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記住啦,以後的牢飯我分配。”羅莽被這一拍,頓時覺得一股平靜舒適之意從肩膀湧入,渾身舒暢,火氣立馬被壓下幾分。
魏子峰一驚,趕忙用肩膀頂了一下杜衍。“看到那綠光沒有,是法術!這兩個人都不簡單,一定不要惹事,找人要緊。”
杜衍表示自己一直在觀察其他犯人的脖子,沒有注意到。
那錦衣神秘人要他們找的是一個十五歲左右,後脖子上有一個印記的人。
魏子峰看到的綠光,也就是瞬間一閃而過,因為速度和角度的問題沒幾個人看到,一些不明真相的就算看到了也單純認為自己眼花了。
王文見羅莽穩定了下來,就去和獄卒們交談起來,完成了交接工作之後,獄卒就陸續退出了鐵柵欄外。
等獄卒全部出去後,王文神色立馬嚴肅起來厲聲喝到:“好了,別唧唧喳喳的了,你們是來幹活的,不是來看戲的,想要吃飯的都給我老實點。”
見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他指了指羅莽說道:“他叫羅莽,我叫王文,我們兩個就是這礦洞裏麵管事的也就是你們的頭,在這裏麵你們必須聽我們的,要是有誰覺得自己很厲害可以不聽指揮的,現在就可以站出來。”
老犯人知道他兩的厲害自然是沒有意見,新犯人也沒有傻到在這個時候出來犯觸的,所以自然是沒人敢站出來的。
王文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時的他已經和羅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各站一邊開頭說道:“shā rén放火**擄掠的去羅莽那邊;坑蒙拐騙”貌似覺得自己後麵半句說的是廢話,頓了一下又接著開口:“剩下的都過來我這裏。”
眾犯人紛紛開始站隊,杜衍問魏子峰:“牛哥,我們站哪邊?當初給咱兩安的罪名可是shā rén越貨!”
魏子峰想都不想直接說道:“一人站一邊,這樣找人才方便,你長得比較凶悍,所以你shā rén,而我那麽柔弱自然隻能是越貨。”說完就徑直朝著王文那邊走去。
杜衍看著魏子峰那矯健的身板和有力的步伐,貼別是他那張臉,怎麽都看都覺得跟柔弱扯不上半點關係。
再想到自己隻有一隻眼睛,也算是個殘疾人士,正想再和他商量一下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大喊。
“那個屁股上爬著一條大蚯蚓的家夥,你快過來!”
喊他的正是羅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