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火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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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與盧盈盈在月下漫步。
盧盈盈瞧了瞧方平,忽然問道:“你是火魂門的弟子?”
本來心情娛悅無比,聽了她的問話,忽然警惕起來。
方平收起了笑臉,愕然道:“為什麽會問這個呢?”
盧盈盈撇了撇嘴,淡淡道:“在你拉弓的時候,我便發現你身體開啟了五行中的火屬性。火魂門的弟子都是開啟火屬性的,你是火魂門的弟子?”
方平“啾”了一聲,不以為然道:“不是。火魂門勢力在中州,如果我是火魂門弟子,應該在中州,怎麽會待在南州呢?”
口裏說著,心裏卻在琢磨盧盈盈為何會問自己是不是火魂門的弟子,莫非她跟火魂門有過節,怕火魂門的弟子前來尋仇?
“誰能保證你不是火魂門派出來的細作?”盧盈盈聲音也冷了,開門見山道:“以前就有過火魂門弟子來刺探我家消息的情況。雖說開啟了火屬性未必是火魂門弟子,但大多數開啟火屬性的武者都進入了火魂門,成為他們的弟子。”
方平看著眼前這個惱人的美人兒,苦笑道:“我要是細作,那就讓我刺探你的體香好了。”
在緊張時分,卻還能開開玩笑。隻想衝淡一下兩人逐漸變得充滿火藥味的閑話氣氛。
盧盈盈俏臉驟然冷豔起來,語氣頗為鄭重道:“那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火魂門的弟子?”
“不是跟你說了麽,”方平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膀,無可奈何道:“我肯定不是火魂門的弟子。要是你信不過,那我從現在開始,永遠遠離你的視線,以杜絕你的疑竇,怎麽樣?”
他也有點來火了,自己明明是個秀才,隻是得到了本《火印訣》與地炎火,才開啟了身體裏的火屬性,與火魂門沒有什麽瓜葛,對方處處懷疑自己,心裏泛起陣陣不爽。
盧盈盈聽了,臉色緩和下來,徐徐道:“我信你,你說不是就不是。你怎麽開啟自己身體的火屬性的呢?”
聽到對方的語氣甜了起來,自己心頭的火氣也降下來了。
方平咂咂嘴,笑道:“你一直追問就表明你不信任我。如果信我,就不再追問。”
他想,信任是建立在雙方之上的,沒有信任,那就難於進一步交往。
盧盈盈也覺得有理,頷首道:“那好。我們切磋切磋吧。”說著,身子輕輕一躍,已到了草地上。
方平未曾見識她會武技,好奇道:“你要跟我切磋武技?”
他本來隻以為盧盈盈是一個大家閨秀,並不懂武技,此刻聽到她說要切磋,心裏還是有些許的不相信,臉上也帶著幾分不屑。
“對啊,過來。”盧盈盈已擺好了姿勢。
“我怕傷了你,好漢不跟女鬥。”方平擺擺手,揩了揩鼻翼道:“你姑娘家一個,我怕手重,誤傷了你那不好。”
說著,揩了揩鼻翼,大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勢。
盧盈盈嗤笑了一下,杏眼圓睜道:“羅嗦什麽,你隻管進攻便了。你不動,那我要進攻了。”說著,身子如風,瞬間已到。
方平見到她身邊閃爍著淡淡的寒光,如同有一層冰氣,適才沒感覺到寒氣,此刻她近身便能深深感受到一股寒氣彌漫過來。
起初,還以為是盧盈盈鬧著玩的,估計自己一出手便會傷了她,隻是躲閃,及至後來,才發現盧盈盈並非耍花拳秀腿,而是貨真價實的武技,一套《天蛇訣》,身子柔若水,如靈蛇在虛空裏漫遊,極為敏捷,變幻莫測,出手無聲,瞬息數招。
方平抖擻精神,將自己那套《長拳》打出來,卻發現非她的對手。連連受到她的掣肘,長拳無法發揮力量,被她的天蛇訣纏了個半累,卻沾不到她的身子半毫。每每拳頭近她的身子時,便能近距離感受到刺骨的寒氣。
陡然間,盧盈盈雙手在虛空裏一拉,右手裏便莫明其妙多了一柄冰劍,寒光閃爍,映人眼目。
方平還沒看清楚她是怎麽從虛空裏取出這麽一柄冰劍的,心頭大震,好像看變魔術一般,愣是想不明白。
盧盈盈手中的冰劍舞得滴水不漏,周身一片雪光飛漾,劍氣呼呼作響,撕裂虛空,忽地往前一刺。
方平隻感到自己被強大的劍氣籠罩在其中,根本無所逃遁,不禁打了個寒噤,隻覺眼前寒光一閃,冰劍便刺到了喉嚨,差半分便要刺進脖子裏了,嚇出了一身冷汗。
盧盈盈嬌聲道:“進攻我。”
大家閨秀變成了巾幗女豪,眉宇間竟泛起一股英氣。
方平翻著白眼,右手手掌經脈驟然火紅,好像燒紅的鋼鐵,舉起手,一捏麵前的冰劍,冰劍頓時嗤嗤嗤融化成水,掉在地上。揩了揩鼻翼,道:“你的實力應是上位戰師吧?”
盧盈盈婷婷而立,長袂飄飄,如月下仙子,微笑道:“原來你還沒踏入下位戰師,不過,以你的能力,很快便會成為下位戰師了。我修煉武技多年,約有四五年,才達到上位戰師的實力。”
聽了美人的話,方平才知自己小看對方了,幸好不是敵人,否則今晚真的要魂歸美人劍了。笑了笑,有些許的尷尬,還好,借著朦朧的月光,輕輕把火熱的臉垂下來,形成一層暗影,使人難以看清楚自己的窘態。
“人不可貌相啊。”方平重新打量一番盧盈盈,“白天見你溫柔可人,想不到竟然是一個上位戰師!你身體開啟了水屬性吧?”
語氣間也多了幾分敬佩。
“是。”盧盈盈微微揚著腦袋道:“東州是玄冰教的勢力,我爹跟玄冰教有些淵源,早年讓我到玄冰教開啟了身體的水屬性。”
方平想了想,呼了一口氣道:“你說火魂門派弟子去查你們的底,為什麽呢?”
至此,自己倒想了解一下盧盈盈為何不喜火魂門的弟子了。
盧盈盈疑竇全釋了,掩嘴笑道:“你可真是個書呆子,不會連天下大勢都不清楚吧?”
此時,她靜了下來,又顯出了大家閨秀的那種大雅氣質與嫻熟的神情。
方平撇了撇嘴,皺了皺眉道:“我長十六歲,除了去過二次縣城考舉人之外,還沒出過遠門,平日隻在天和村裏窩著,多半是在家裏看些聖言書,哪裏知道什麽天下大勢,又不似你的父親是東州州長,做這種大官,知道的事情理應比我多,對不對?”
他可不想在女人麵前認輸,極力找一番理由為自己洗刷井底之蛙的不雅之名。
盧盈盈聞言,並不爭辯,點頭道:“那也是。來吧。”說著,她牽著方平的手走到一張石椅上並肩坐下,接著道:“我細細告訴你一些情況吧。”
她還算是個容易相處的少女,不會總是處處設防,拒人千裏。
方平緊緊挨著她坐下,聞著她的體香,笑道:“極願洗耳恭聽。”
說著,目光落在她那曲線優美的大腿上,心想要是腦袋能枕著這麽有彈性的大腿睡上一覺,那多好。
盧盈盈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道:“金龍帝國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州,你知道吧?”
她像教一個兒童認字那般認真。
“這個當然知道,要不然,還算得上金龍帝國的子民麽?”方平輕聲不耐煩道。
他也不能甘拜下風,要據自己的見聞挽回麵子。說得那麽有氣勢,仿佛走遍了千山萬水,見聞廣博,無事不知,天下百事通,唯有自己一人。
“我們金龍帝國建國一百三十多年,時到今日,天下承平,百姓樂業。”盧盈盈宛如在向方平詢問一樣,“不過,這都是表麵現象。”
說著,她微微仰起小巧的腦袋,眺望著天穹下懸掛著的明月。
“怎麽個說法?”方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優美的臉頰,好奇道。
天下形勢,他還真的不太懂,隻好裝出一副反問的樣子。
盧盈盈收回了目光,頗為老練道:“皇上年歲已高,在位之日不會多了。皇上有三子,就是現在在帝都中州的嫡長子太子,在南州的秦王,在西州的恭親王。這個聽說過吧?”
方平也佯裝明白,點頭道:“有所耳聞。”
聲音加大了幾分,得證明自己不是一無所知。
盧盈盈側著腦袋瞧著方平,接著道:“我們金龍帝國裏,五行中有五個大派別,分別是火魂門、玄冰教、地母幫、金魄團、天木池,其中火魂門在中州,玄冰教在東州,地母幫在南州,金魄團在西州,天木池在北州。這個聽過嗎?”
她每說到一個重要信息時,便會詢問方平,待他肯定回答後,才接著往下說。
方平翻了翻白眼,如實答道:“地母幫在南州我知道,其它的不清楚。”
盧盈盈拿指頭輕輕按了一下方平的鼻翼,繼續道:“隻因皇上不久要仙逝,太子、秦王、恭親王三人在暗中較勁,致使金龍帝國暗流洶湧,各方勢力蠢蠢欲動。”
她說著,又長長籲了一口氣,似乎天下不明朗的大勢於她而言是一種負擔,已壓在她的雙肩一般。
方平聽出她微帶憂愁的語氣,不禁問一句道:“秦王與恭親王也要爭皇位麽?”
他一時口快,忘記了要裝百事通。
“應該是,誰不想做高高在上的帝皇呢。”盧盈盈靜靜道,每個字都是那麽清晰,如珠落玉盤,“連那凡夫俗子也有這種覬覦,更不要說有實力的秦王與恭親王了。太子的勢力主要集中在中州與北州,火魂門與天木池都是他的勢力。而秦王的勢力隻在南州,地母幫便是他的勢力。恭親王居西州,金魄團是他的勢力。”
方平諦聽片刻,忽然問道:“那麽東州與玄冰教是誰的勢力呢?”
此時,他也不在乎自己是井底之蛙還是百事通了,好奇心引導自己正追問有興趣的問題。
盧盈盈眨了眨眸子,仰頭道:“東州便是皇上的勢力,玄冰教也是皇上的勢力,我爹便忠於皇上。”
說著,側臉對方平笑了笑,是那麽的嫵媚,在月色的陪襯下,顯得更完美了。
方平沉思片刻,輕聲道:“依你所說,若皇上一日崩駕,金龍帝國便會烽煙四起了?”
盧盈盈肯定地點了點頭,一副先知的模樣,道:“趨勢便是這樣。可皇上也不會一年半載便仙逝,不過肯定不會在位多少年了。一旦太子要登基,秦王與恭親王便要舉兵爭位了。”
天下一亂,梟雄盡出。苦的隻是老百姓。
方平讀過不少史書,也明白個中道理,但自己區區一介書生,無能為力,既不能為國獻策,又不夠能力從戎,隻好歎口氣道:“你爹隻忠於皇上,一旦皇上駕崩,你爹就沒靠山了,那時豈不是會茫然?”
此是事實,他也無意中傷盧盈盈。
盧盈盈也正擔心此事,可沒辦法,無奈道:“我爹是個倔強的人,他腦子裏隻裝著皇上,不肯依附其他三股勢力,太子曾派人來我家,勸說我爹跟隨他,勸說者被我爹罵得狗血淋頭,抱頭鼠竄而去,自此,太子對我爹不滿,時常想找借口除掉我爹,幸好我爹深得皇上器重,並不聽朝中佞言,即使有小過錯,皇上亦能寬恕我爹,才能一直到今日沒發生什麽大事。日後皇上要是仙逝了,我還真擔心我爹會不會被太子暗算了。”
她不無擔心,但作為後輩,她沒有能力去勸說父親跟隨哪一個,也無法改變父親的意誌,唯有默默許願為父親向神靈求保平安。
方平摸了摸下巴,又揩了揩鼻翼,輕輕道:“比及皇上駕崩,或許會出現另外的情況也未可知,不須過分擔心。”伸手握住她的玉指,捏了捏道:“說不定,日後我也可幫你爹大忙。”
這是他真情流露之時,並沒半分猥褻之意。
盧盈盈抽回了玉手,露齒笑道:“看你說的,除非你做了皇帝。”
她也能憑借女人的細膩知覺,感知方平的真實感情。
“皇帝又不是天生的,是人都可以有這個夢想,七分人力,三分天力,將相本無種,誰說我就不能做呢。”方平揚了揚眉毛,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模樣。
他是個比較不羈的秀才,不受愚忠的限製,思想比較開放,敢於說自己想說的話,敢於做自己想做的事。
“噓——,”盧盈盈放食指於唇邊,“這種話你也敢說,還虧你是個讀書人呢。大逆不道的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去了,那你可慘了。”
那神情,就好像大難臨頭一般。
方平“啾”了一聲,不以為意道:“這裏隻有我與你,除非你去官府告我,說我要謀反了。”
說著,他笑了笑,是那麽的開朗,沒有半點憂慮。
盧盈盈又拿指頭輕輕戳了一下方平的臉頰,努了努嘴道:“那你有所不知,土屬性的武者修煉到了一定程度便可隱入大地,在土裏遁走,一般人根本覺察不出來。”
她隻是想為他好,不想惹出無謂的麻煩。
“總不會有個土屬性的武者在地底裏跟著我們倆吧。”方平嗬嗬笑了笑,頓了頓,又道:“你爹是玄冰教的人?”
“我爹是玄冰教的大長老。”盧盈盈溫柔地望著方平,道:“不過,我爹公務繁忙,教裏的事務他一般不參與管理,除非是特大的事情,才會回到總舵處進行議論與表決。”
聽了她的話,方平不禁又縮小了一圈,此時才知她的來頭著實不簡單,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人物的女兒。
方平笑了笑,若有所思道:“五大教派之中,哪個實力最大?”
為了掩蓋心裏的空虛,隻得隨口問了一句。
盧盈盈思索片刻,娓娓地道:“現在玄冰教受到皇上的特別照顧,勢力也挺大的,不但在陸地上有勢力,在海上也有勢力,除了玄冰教之外,受太子照拂的火魂門亦很鼎盛,門徒眾多,五大教派之中實力最大的,不是玄冰教就是火魂門了,二者在伯仲間,難以分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