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神秘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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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盈盈在方家吃過了午飯,打發一個侍女回外婆處說個信,便邀方平一起騎馬出外踏青。
方平欣然接受,從馬廄裏牽出瘦馬,安好鞍鞽,正要拉出去。
盧盈盈注視著馬廄裏的瘦馬,嘴唇蠕動了一下,想了想,最終道:“我帶來的兩個侍女,本來也騎了馬來的,現在外麵還有二匹馬,一匹你騎,一匹我騎,不用牽馬出去了。”
她不想明言說相贈,以免惹起方平的不悅。
方平瞧了瞧自己的瘦馬,心領神會,輕輕拍著瘦馬,笑道:“瘦馬啊,你獲得了休息機會,要多謝盧小姐啊。”然後轉頭對盧盈盈笑道:“既然你有多餘的馬,不如送我一匹算了。”
其實他是個性格開朗之人,即使受了諷刺,很快就會平複下來。
盧盈盈嘴角露出兩個酒窩,莞爾道:“你要就拿去,就在門外。”
方平亦不謙讓,歡喜走出大門,見二匹黃驃馬體格雄壯,毛色金黃,走上前去,解開一條韁繩,揚了揚,道:“我就要這匹。”
盧盈盈笑著點頭。
方平翻身上馬,與盧盈盈並轡徐行。
盧盈盈輕輕撫摸了一下馬鬃,娓娓道:“黃驃馬算不得最好的馬,在金龍帝國也算二等馬,每匹大約一百五十兩銀子。金龍帝國最好的馬是烏蛟駒,日行千裏,在高山奔跑如履平地,每匹大約要上千兩銀子。”
方平聽了,咂咂嘴,伸了伸舌頭,輕呼道:“千兩銀子,夠我家三年用度了。”
盧盈盈瞧了一眼方平,格格輕笑道:“烏蛟駒又比不上火羅國的火鱗馬,火鱗馬不單跑得快,而且體力特別旺盛,飽吃一次,跑上三天三夜也不成問題。”
她自豪地說著,仿佛她現在騎的正是火鱗馬,而不是黃驃馬。
方平手裏搖著馬鞭,側頭道:“那豈不要很貴?”
他揩了揩鼻翼,注視著盧盈盈的臉頰。
盧盈盈不敢與方平對視,臉上泛起些許的紅暈,輕輕道:“不是貴的問題,而是有錢也買不到。火鱗馬產自雲羅國高原,非常稀少,隻供給雲羅國的皇親貴族,其他人想買,除非認識雲羅國大人物,不然,任你出得起多少錢也買不到一匹。我爹就有一匹,花了上萬兩銀子才買到的。”
兩人閑話著,不知不覺已到了村口。前方是一片草地,極為遼闊。綠油油一片,不時隨風而來的濃鬱的草味飄進鼻子裏。
此時,一位戴鬥笠的魁梧男子走了上來,對方平抱拳道:“這位小兄弟,借問一聲法源寺怎麽走?”
方平仔細打量他,見一身華衣,穿著鹿皮靴,四方臉,眉毛很濃,並不認識,沉吟片刻,指著遠處半山腰露出一角廟宇的法源寺,道:“穿過村子,上到半山腰,見到那座舊廟便是了。”
那漢子道聲打擾,便向法源寺走去,腳步輕快,瞬間已走了數十丈。
方平目送著那漢子走遠,轉頭對盧盈盈道:“奇怪,法源寺早就沒人上香了,他找法源寺幹什麽。”
他見那男子不是附近村莊的人,十分生疑。
盧盈盈收回目光,接話道:“可能是想遊玩見識一下吧。我見那漢子步履矯健,絕對是個武技高手。”
方平聽了,想起錦盒裏的字條,方丈要求自己為他報仇。莫非這人跟方丈有關?
方平腦際掠過幾個疑問,緩緩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記起法源寺方丈要自己去殺火魂門門主,暗想那大漢是否跟此事有關。
盧盈盈微微仰了仰鼻翼,指著前方道:“你秋季考武舉人,必定要考騎馬射箭。不知你騎術如何,不如我們從這裏開始,比一比,看誰最先達到那邊的鬆樹。”
她兩手握緊韁繩,上身已微伏在馬背上,準備好比試了。
方平瞧了瞧她那伏在馬背上的可愛的姿勢,又瞄了一眼那棵鬆樹,爽快道:“比就比,來吧。一、二、三開始!”猛地抽了一鞭馬屁股,黃驃馬撒開四蹄飛馳起來。
從起點到終點鬆樹,長約三百步。
方平素日騎慣了瘦馬,出門都是慢悠悠的,基本沒有奔馳過,倒還應付得來。此刻與盧盈盈賭賽,快鞭加馬,馬奔跑起來,顛簸不輕,雖是坐在鞍鞽上,屁股也頗為難受。
結果,盧盈盈贏了。
方平下了馬,摸了摸屁股,咧著嘴道:“我少騎快馬,比不上你。”
盧盈盈見方平一副屁股開花的模樣,笑道:“多騎幾回就熟練了。我剛開始時也是不會騎,騎多了就自然會了。”
方平見她笑得那麽燦爛,嫵媚至極,心神不禁蕩漾起來,忽地心生一計,誠懇道:“盈盈,你的騎術比我好,能不能教我騎馬?”
盧盈盈嗯了一聲,揚了揚馬鞭,笑道:“當然可以。這又不是什麽秘笈,沒什麽好藏掖的。”
方平揉了揉又掌,揩揩鼻翼,欣然道:“那好。”
二字未說完,一個翻身,上了盧盈盈所騎的馬的馬背,與她前後相挨著坐在馬鞍上。
盧盈盈先是吃了一驚,繼而有些害羞道:“你有一匹馬。”
方平將臉頰輕輕貼在盧盈盈的秀發上,溫柔道:“要學騎術,隻有跟著你才能學會。開始吧。”說著,兩手已緊緊摟著盧盈盈的纖腰。
盧盈盈隻是讓馬緩緩跑了幾圈。
方平卻是十分享受地嗅著盧盈盈的體香,緊緊摟著她的身子,好像抱著一團棉花一樣,非常舒服。美中不足的是馬鞍太窄了,兩人坐上去,不夠寬,方平的屁股又遭殃了,不過,能抱美人在懷裏亦是人生一大樂事。
盧盈盈偎著方平,無法動彈,怯怯道:“你摟得太緊了,我快呼吸不了了。我們下去坐一會吧。”
這是她的緩兵之計。
方平連忙鬆開雙手,翻身下馬,一把將盧盈盈抱下馬。
盧盈盈用指頭輕輕戳了一下方平的額頭,嬌聲道:“你聽暗器功夫如何?”
她想換個事情做,不要再騎馬了,要不然,一天被方平這麽緊緊摟著,真的要上氣不接下氣了。
方平聽了,疑惑半晌,搖頭道:“沒人向我放過暗器,從來沒修煉過這門武技。”
盧盈盈伸出柔軟的五指,輕輕在方平的臉頰上摸了一下,緩緩道:“考武舉人要射箭,兩人互射,你要是聽不了箭的來路,豈不是要吃大虧。我用小冰塊攻擊你,你學著聽風聲,辨暗器來路。”
本來隻想跟她學騎馬,也好趁機揩些油,要學躲閃暗器,那豈不是沒了樂趣,但又不能斷然拒絕,無味地咂咂嘴。
方平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笑道:“好啊。”
於是,兩人站了相距幾丈遠。
盧盈盈在虛空裏捏出幾枚指頭大小的冰粒,輕輕彈出去。
方平從來沒修煉過躲避暗器的武技,開始總是中招,冰粒擊在身上噗噗響,半個時辰後,竟然能閃開射來的冰粒了。
盧盈盈見方平進步奇速,不禁露出兩個酒窩,驚喜道:“你學得很快!我要加快冰粒的速度了。”說著,手一揚,一枚冰粒急射而出。
那枚冰粒正中方平胸口,噗一聲響,方平感覺有點痛,借勢捂著胸口,唉呀叫了一聲,身子軟在草地上,偷偷瞥了一眼盧盈盈,然後作痛苦狀掙紮。
盧盈盈大驚失色,連忙走上來,蹲下去,關切地問道:“怎麽了?傷了哪裏了?”
方平見盧盈盈如此關心自己,更加裝模作樣起來,齜牙道:“打中我胸口,呼吸不上來,氣不夠了。唉呀,快輸送一口氣給我。”說時,臉上肌肉扭曲,十分駭人。
盧盈盈雙手摟著方平的腦袋,急道:“怎麽輸送氣給你呢?”
她頗為緊張,臉色也有些泛白,以為方平真的出事了。以她的能力,真的要用冰粒擊傷方平,那也是有可能的。
方平艱難地緩緩抬起一隻手,有氣無力地指著盧盈盈的嘴,喃喃道:“用你的嘴。”
擺明一副要死的模樣。
盧盈盈見方平痛苦萬分的模樣,也不及多思,便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方平的嘴輸氣。
方平美美地感受著盧盈盈溫潤的紅唇,忽地伸舌頭舔了舔她的舌頭。
盧盈盈睜大了眼睛,可是,薄唇還貼在方平的嘴唇上。
方平一動不動,忽然深深地嘬了一口盧盈盈的檀口,咂著嘴道:“你的口水也是那麽的香。”
終於得到了一吻,心頭不禁樂壞了,笑嗬嗬的,喜上眉梢,比拾了千斤黃金還要愉快。
盧盈盈明知是上當了,卻不甚生氣,隻是半嗔半喜的,臉頰緋紅,努著嘴道:“不理你了!”
說著,把他的腦袋丟在草地上。
方平連忙翻身坐起,一把將盧盈盈擁進懷裏,撫摸著她的秀發,道:“春日的陽光可真美啊。”
微風輕輕地吹拂,把兩人的頭發也纏繞在一起了,方平伸手把盧盈盈的額發撩開,用嘴輕輕啄了啄那光滑的額頭。
盧盈盈的臉忽地又菲紅了。
和煦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
盧盈盈伸著脖子朝四周望了一圈,怕羞道:“這裏會有人經過的。”
方平也環視一圈周圍,沒發現什麽熟人,泰然道:“這裏很少人經過的,怕什麽,我們隻是這樣坐著曬曬日頭兒。”
他的意思是沒有做男女之事,不必害羞。
盧盈盈偎依在方平的懷裏,仰頭望著方平的下巴,溫柔道:“你唱支歌曲給我聽吧。”
方平嗯了一聲,剛才腦子短路了,此時才聽明白,尷尬地笑道:“這個可不會。”
叫他寫一首詩,那他比較在行。
盧盈盈不依,努著薄唇,撒嬌道:“我不管,你就唱一支給我聽聽嘛。”
方平禁不住她的再三纏繞,隻得窘迫道:“我隻會一支簡單的民謠,不好聽的。還是不要唱了。”
他平生還沒學會幾首歌曲,因老爹是個迂儒,也不喜他學那梨園弟子一套。至今,唱歌是他最大的短板。
盧盈盈兩隻玉手輕輕搖著方平的肩膀,努著櫻桃小嘴道:“你唱嘛,我愛聽。”
女人撒起嬌來,隻有隨了她,不然,就要見她那冷冷的臉色了。
方平無法,摟著美人在懷裏,清了清嗓子,開口小聲羞怯地唱道:“那好,聽了不許笑,我要唱了。咳,咳,咳。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
盧盈盈聽了笑開了懷,滾在方平懷裏。
方平連忙停了下來,緊緊摟著盧盈盈的身子,感歎道:“我非梨園弟子,沒有那把好歌喉。”
說著,兩手不安分地在盧盈盈身上揉了揉。
盧盈盈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噴著暖氣道:“我隻愛聽你的歌喉。”
方平撫摸著盧盈盈的秀發,兩眼放電般凝望著她,含情脈脈道:“我隻是一個窮秀才,而你是州長的千金,真是想不到,我倆竟然也可以走到一起。這就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咫尺不相識。”
聽了方平的話,盧盈盈也輕輕籲了一口氣。門第對於婚姻而言,確實是世俗的巨大的鴻溝。
盧盈盈抿著薄唇,溫柔道:“你要是考取了武舉人,就到我爹麾下,我們就可以天天相見了。”
方平聽了,揩了揩鼻翼,良久不語,自己的脾性自己清楚,要是有一朝真的考取了武舉人,也不能去她爹麾下,若真去了,總感覺有一種壓抑。
盧盈盈見方平沒反應,疑問道:“怎麽了?你不願意到我爹麾下?”
方平揩了揩鼻翼,吻了吻她的臉頰,隨口道:“不是。隻是在想你爹會怎麽樣看我。我們家境畢竟不是同一個檔次的。我家是普通的家庭,而你家是富紳。俗話說得好,木紋對木紋,竹紋對竹紋。我在擔心你家裏會反對我們在一起。”
隻因他讀了不少野史,明白個中的難處,要是兩家背景不相稱,真的很難走到一處。人世間恩愛男女因家庭背景相差懸殊而不得不分離的例子比比皆是。
盧盈盈也是深諳其中原由,但她卻毫不猶豫道:“我愛的是你的人,並不是你的錢。”
愛情沒有金銀作為基礎,是不牢固的。方平是不相信純愛情的。當然,他不會潑盧盈盈冷水。
他笑了笑,是那麽的淡然,咂咂嘴道:“要是你爹反對我們在一起,你會因我而跟你爹不睦麽?”
盧盈盈也躊躇了。在家人與戀人之間要作抉擇,決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方平見她神情惆悵,也明白她在沉思,再問道:“我不想看到你因我而跟你爹爭吵。”
這是他的真心話。
盧盈盈將腦袋偎依在方平的懷裏,兩隻小粉拳輕輕捶著方平的胳膊,呢喃道:“你要是考取了武舉人,那就好辦多了。我爹最是看重人才的,不論是文才還是武才,他都極欣賞的。我會在我媽麵前周旋,撮合我倆。”
她認為隻有此一條路最可行。
方平緊緊把她摟著,感受她那柔軟身子的體溫,笑道:“要是我沒考到武舉人呢?”
盧盈盈卻忽地站了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草屑,露齒笑道:“現在我們就開始修煉,我陪你練武技。”說著,彎著腰,拉方平起身。
方平借勢立了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如果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你會傷心麽?”
他對兩人的前途不明朗,心裏感到無限的惆悵。
盧盈盈眼圈有些許的紅,眨了眨眸子,點頭輕聲道:“你是我的唯一。我會為了你而哭。”
方平雙手枕後腦勺,頗為自得地笑道:“那我思想負擔重了。你這不是逼我一定要考取武舉人麽。”
他隻得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把愁雲驅散。
盧盈盈輕輕向後一躍,也重提精神道:“就是要逼你考武舉人,那樣你才容易成功。來吧。我們一起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