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地母館

字數:5774   加入書籤

A+A-


    陳致雲也順著方平的目光落在南貴子臉上,發現了害羞之色,便笑道:“南兄估計也是老江湖了,不然,不會這麽孱瘦。”

    方平處於兩人中間,聽到陳致雲如此說,不禁看看陳致雲,又看看南貴子,哈哈笑起來,一迭聲道:“我想也是這樣了。”

    南貴子柳眉倒剔,皺著白嫩的鼻子,哼道:“陳兄實實是**!”

    陳致雲倒很大方,並不反駁,毫無害羞,開心道:“我承認我是**,不過南兄應該是色鬼。”他唯一的優點便是敢於承認自己的壞習慣。

    方平拉住陳致雲的手臂,擠眼笑道:“表哥,你錯了!”

    陳致雲見方平裝神弄鬼的,一時不明就裏,愣了愣,不服道:“我怎麽錯了?”

    方平見陳致雲不能領會自己的意思,頗為認真道:“南兄不是色鬼!”

    南貴子聽到方平為她辯解,不禁喜上眉梢。

    方平隻頓了一頓,接著扯著嗓子高聲道:“南兄哪裏是什麽色鬼呢,他是色魔啊!”

    陳致雲聽了,一迭聲讚同道:“哈哈,正是,正是。”

    南貴子“耶”了一聲,忽地伸手在方平左臂上狠狠地擰了一下,笑道:“那方兄是什麽呢?”

    方平吃了一擰,張開了口,有苦說不出,苦笑道:“我良民一個。”

    陳致雲耶耶了幾聲,噓噓道:“你是良民,那世間沒壞人了。”

    方平揩了揩鼻翼,笑道:“也是。”

    過了二元橋之後,便是河西,屬於西城知縣管轄。從二元橋向西直走二十裏,便是西城門。從西城門向東北方向走八裏左右有一個演武場,是將士平日演武之地,亦是武科考試的場所。從演武場再向東北方向走六裏便可到達南州州府。南州州府離一裏橋也隻不過七裏路程而已。從西城門向東南方向走七裏路程便是西城縣衙。從西城縣衙向東南方向走九裏左右便是秦王的王府。

    馬市離二元橋隻有二裏左右。

    方平把黃驃馬牽到馬市賣了,六匹黃驃馬總共賣了三百兩銀子,他與陳致雲一人一半,各自一百五十兩。

    陳致雲建議到煙花巷裏逛逛,方平明知南貴子不會同意,便說遊玩一下南州城。陳致雲隻得做向導,與方平遊玩了半天南州城,基本都是沿著青花河看看景致。

    傍晚時分,又到聚仙閣酒樓飽吃了一頓。

    之後,陳致雲說要回家看看,南貴子亦說該回家了,方平隻得與陳致雲步行回家。南貴子與二人拱手道別,自騎馬回去了。

    陳致雲仰頭看了看天色,忽然建議道:“天色還早,我帶你去看看我們地母幫的分舵。”

    方平想起昨晚打了幾個地母幫的弟子,要是被認出來,畢竟不好,送上門去挨打,實在沒必要,便將昨晚如何動手揍了地母幫的外門弟子的事向陳致雲說了。

    陳致雲想了想,覺得不會有事,慫恿道:“他們喝醉了,根本不會記得你。何況你又沒騎紅獅駒,哪裏認得出來。走吧。”

    方平想也有理,便同意去見識一下地母幫的分舵。

    地母幫的分舵東門分舵離聚仙閣酒樓不過三裏左右,疾步趕路不過一盞茶工夫便到了。陳致雲亦是地母幫的外門弟子。

    地母幫的東門分舵建成一座武館的形式,上麵懸掛一塊牌匾,金字書寫“地母館”三字。

    方平與陳致雲走到地母館前麵時,聽到裏麵一片歡呼聲,還有如雷的掌聲。

    在陳致雲的帶路下,悄悄進到了地母館的大堂裏。

    方平掃視一番,大堂極為寬闊,足有一畝之大,地麵鋪的是大理石,十分平整。而地母幫的弟子都坐在地上,圍成一個大圈,大堂中間站著一個少年,也不過十七八歲,生得虎背熊腰,顴骨高突,雙眉橫飛,又圓又大的腦袋,好像一個鐵球。

    陳致雲亦盤腿坐在外圍,示意方平坐下。

    方平也盤腿坐下,挨著陳致雲,低聲問道:“場地中央那位是什麽人?”

    陳致雲將身子靠過來,附耳道:“那個就是東門分舵的舵主,叫裘兵,是地母幫大長老的孫子,也是地母幫重點培養的人才。”

    方平又舉目打量了一番意氣風發的裘兵,心中暗暗感歎道:“看他那年紀,隻有十七八歲,也不過長我一二歲,卻做了地母幫東門分舵的舵主了!人比人,激死人!”收回目光,淡淡道:“確實是個人才。不知他武技修為如何?”

    他也不明白陳致雲帶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麽。自己又不是地母幫的弟子,或許是想讓自己開開眼界,增長些見識。

    陳致雲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麵的裘兵,竊竊道:“他已是中位戰將的武技水平了。”

    方平聞言,喃喃道:“中位戰將?”自己才是個下位戰師,跟別人有許大差距,心裏湧上一陣羨慕。

    陳致雲側頭瞧了方平一眼,見到平靜的神情,便問道:“阿平,他還是你的競爭對手呢。”

    方平心裏咯噔一下,愕然道:“怎麽是我的競爭對手?”

    他心裏琢磨,難道這就是陳致雲帶自己來這裏的主要目的?

    陳致雲伸著脖子,輕輕解釋道:“你不是說要考武舉人麽?他今年秋季也要考舉人。你們不是競爭對手是什麽?一個州一年隻取一位武舉人。你壓力不小。”

    方平聽了,如受了一瓢冰水,從頭冷到腳,想到自己隻是個下位戰師,而裘兵現已是中位戰將,實力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是非常大,自己要想實現考取武舉人光宗耀祖的宏偉心願,就必須跨過裘兵這座高山,看著裘兵高大的身軀,黝黑健康的膚色,虯結的筋肉,哪個不打心底漾起一股怯意?咂了咂嘴,摸摸下巴,苦笑道:“你所言不差,我日後要加把勁才行了。”

    陳致雲學著老年人的深沉口吻,緩緩低聲道:“阿平啊,要有自知之明啊。你想想,他已是中位戰將,我看你恐怕隻是下位戰師而已,實力差距很大,不可拿性命開玩笑,上了演武場,拳頭刀槍不長眼,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是意料之事。”

    方平邊聽邊點頭,表哥或許是聽了自己昨晚所說的要考武舉人的語言,今日特地帶自己來見識一番自己所要麵對的強敵,好有個心理準備,不過,實力都是修煉來的,不是天生的,而自己還有七枚碧玉地炎火,那就是自己的本錢,還有《火印訣》,隻要努力修煉,決不會差於裘兵,而時間也是個問題,離武考隻要四五個月了,更要惜時如金,加倍修煉才行,不然,要想戰勝裘兵,那可真是癡人說夢話。伸出大拇指,揩了揩鼻翼,淡淡道:“他是人,我也是人,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即使他是踏入了天境的武者,我也不會輕易向他低頭認輸,我相信我自己,隻要我努力去嚐試過了,即使是失敗,也無所謂。我追求的是過程,結果於我而言,成功既可喜,失敗亦無妨,失敗是成功的經驗,一次失敗了,就有了一次的經驗,在下一次就更接近成功了。我會努力的。”說著,又揩了揩鼻翼,嘴角揚起一抹堅韌的笑意。

    陳致雲聽著,伸手輕輕拍了拍方平的肩膀,鼓勵道:“好!隻要你願意去做,我都支持你。做表哥的沒什麽可以幫你,隻有一顆火熱的心可以為你加油!”

    方平“啾”了一聲,不屑地笑道:“你可以拿你的銀子給我買多一點補品,讓我吃了更有體魄,這不是更好?”

    陳致雲摸了摸懷裏的銀子,咂著嘴笑道:“包在我身上,每天買一斤芹菜給你補身子。”

    方平翻了翻白眼,揩揩鼻翼,不解道:“芹菜哪裏是補藥?”

    陳致雲一副欠揍的神情,笑涎涎道:“當然是補藥啦,吃了可以壯陽,那還不是使你體魄變強了。”

    方平無奈地笑著,白了陳致雲一眼,遇上鐵公雞,真是難以拔一毛。

    此時,聽到裘兵用高聲對在坐的幫眾說道:“大家看好了,這也是今晚我演示給大家看的最後一項武技了。”

    方平聞言,也屏息,舉目朝大堂中央看去,隻見裘兵身子一閃,暴射出猛烈的氣勁,使無風的大堂也風聲颯颯。

    裘兵兩腳微張,紮步,兩掌由腰下向上猛然一提,霎時間,隻見由他的腳底生出一層光芒,如清水一般,從腳下向上蔓延,瞬時便到了頭頂,光芒輕漾,他整個身軀如蒙上了一層泛光的水衣,忽地,光芒閃耀一下,繼而從他的腳下方開始現出石鎧,石鎧迅速向上長,隻眨眼間,便將他整個人包裹住了。他的身形也頓時高大了不少,好像一個古怪的石人,屹立在大堂中間。“怎麽樣?”

    在場的人都道:利害!

    方平愣了一愣,心裏充滿了好奇,低聲問陳致雲道:“表哥,他這是什麽武技?”

    陳致雲正瞧的入神,向前伸著脖子,聽了方平的提問,喃喃道:“這就是石甲天兵。”

    此時,隻見裘兵上躍下躥,身形雖巨,卻頗為敏捷,身輕如燕,拳打腳踢,風聲呼呼,現出一股霸氣。登時大堂裏生出數股拳風,橫掃開去,使在坐的人都睜不開眼睛。

    裘兵熱身了片刻,在場地中央吼了兩聲,便道:“抬上來!”

    方平掃視一圈,見四個弟子吃力地抬上一塊巨石,放在裘兵麵前。

    裘兵舉拳一捶,擊在巨石上,砰然巨響,巨石碎裂開去,散成一堆指頭大小的小石子。他捶碎巨石,舉起雙拳,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

    地母幫的幫眾又是讚不絕口,掌聲雷鳴。

    裘兵又伸手向場外招了招手,頤指氣使吩咐道:“再抬上來!”

    方平又伸長脖子,見到二個弟子抬著一片半寸厚的鐵板上來,站在中間,二人扶著鐵板。

    裘兵大喝一聲,一拳砸出,竟然把鐵板擊穿了。

    至此,眾人都歡呼起來。

    方平心頭也震了一下:這就是中位戰將的實力!要是這一拳砸在自己的身上,那可受不了。

    陳致雲喲喲喲叫了幾聲,轉頭瞧著一臉沉思的方平,不懷好意地問道:“覺得他的實力如何?”

    方平撇了撇嘴,皺皺眉道:“還算一般啦。”

    陳致雲輕輕拍了拍方平的肩膀,嗬嗬道:“你以後就要跟這個實力一般的人在演武場上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