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血芒蕩

字數:6008   加入書籤

A+A-


    方平見老者臉有慍色,舉起酒杯,連忙笑道:“小生也不知是哪個人胡言亂語的,老伯不必生氣。來,小生敬老伯一杯,為了可以在這麽一棵大榕樹下喝酒而幹杯。”

    二人碰杯,一飲而盡。

    方平給老者斟滿一杯,又給自己斟滿一杯,南貴子的杯裏還有大半杯,方平也知她不會喝多,便不給她添酒了。

    見童子單站在一邊,不停地咽著口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方平向童子招手笑道:“你也過來坐下一起吃吧。菜多得很,要是吃不完,又要浪費了。”

    童子扭頭瞧著老者,等待老者的意見。

    老者打著酒嗝道:“坐下吃吧。”

    童子才歡天喜地坐了下來,原來早帶多了一雙筷子來了,從袖子拿了出來,狼吞虎咽起來。

    四人圍坐在地氈上,有說有笑。

    方平與南貴子也不再提起射箭的事情,隻是說些金龍帝國的見聞趣事。

    老者酒量很大,竟然很快就喝掉了三壇酒,臉膛紅潤,卻沒甚醉意,隻上了幾次茅廁。方平酒量一般,喝著喝著,就不敢幹杯見底了,都是輕輕呷一小口,而南貴子一杯酒喝到散席。那個童子不喝酒,隻是挾菜吃,吃得飽飽的,摸著肚子笑嘻嘻。

    就這樣,一直吃到日落西山。隻喝了五壇酒,還剩下五壇,方平與老者相約明天繼續飲酒。

    臨走時,方平才拱手向老者問道:“敢問老伯如何稱呼?”

    老者有六分醉意,眼睛卻依然很有銳氣,盯著方平,想了想,道:“叫老夫石崇吧。”

    “石前輩告辭了,明天再見。”

    方平說著,又拱了拱手,然後把馬韁解開,翻身上馬,與南貴子離開了大榕樹。

    比及行了幾裏之後,方平才向南貴子問道:“那個就是箭王?”他一直都隻是猜測,此時求一個正解。

    南貴子有些許酒意,臉頰微紅,撇撇嘴道:“知道了幹嘛還問我。”

    方平翻了翻白眼,不好氣道:“我又不是神,怎麽知道他是不是箭王。”見到南貴子勾人心魄的那種迷人樣子,心神蕩漾,頓了頓,有氣無力道:“我有點暈,可能是喝多了。騎不了馬了。”

    南貴子眨了眨眼睛,瞥了方平一眼,建議道:“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她隻有二分醉,屬於清醒之人。

    方平可不想停下來休息,擺了擺手,佯裝要用盡力氣才能張開眼瞼,咂著嘴不清不楚道:“我還要趕回去吃飯,我們兩人騎一匹馬吧,我才不會掉下去。”說著,身子晃了幾晃,仿佛真的要掉下去。他跟盧盈盈學到了幾招騎術,頗能掩人眼目。

    南貴子連忙伸手扯住方平的手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問道:“真的騎不了馬了?”

    方平晃了晃腦袋,口裏湖塗道:“不行了~”

    說時,卻偷偷張開一條縫,瞄了瞄旁邊的南貴子。

    南貴子隻得下馬,翻身上了紅獅駒,坐在鞍鞽前麵,右手拿鐵鏈韁繩,左手牽著黃驃馬的韁繩,“駕”一聲,催馬小步而行。

    方平緊緊摟著南貴子的纖腰,臉頰伏在她的背上,不時用臉去磨蹭她後背頸部的肌膚,迷糊道:“好暈啊~”心裏卻興奮道:“好嫩滑的肌膚!”兩手極不安分地在她腹部摸來摸去,卻不敢往上摸,生怕被識穿。

    南貴子用手輕輕拍了拍方平的手,微慍道:“不用抱那麽緊。”

    方平將手放鬆了一點。

    就這樣,兩人同乘一匹馬,朝楊柳村走去。行了十多裏,便快到村口了。

    此時,暮色已降,正是萬家燈火的時候,遠遠近近都能見到一點點從屋裏透射出的亮光。

    因不想讓陳開平撞見自己一副風流的樣子,方平便坐直了腰,舉目環視一圈,道:“到這裏了,讓我走回去吧。那樣也可以散散酒氣,不然,被姑父知道喝醉了不好。”

    南貴子下了馬,又上了她的黃驃馬,道:“那我回去了。”

    兩人辭別,方平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還能感覺到在南貴子頸部處蹭到的柔膩,心裏頗為舒爽,心情大好,揩了揩鼻翼,哼著小曲,翻身上馬,朝陳府走去。也不過一裏左右,很快就到家門口了。心裏想到跟箭王沾上了一點關係,日後自己的箭術也有展望了,不禁笑逐顏開,得意非凡。

    進了大門,自有家仆牽紅獅駒去馬廄喂料。

    陳府正在弄晚飯,還沒有開飯。

    方平回來,隻片刻,便開飯了。

    吃飯的時候,方平發現氣氛有點沉悶,拿眼瞥了一眼陳開平,見他滿臉陰雲,沒有半點笑意,頓時以為他是怪自己白天無事亂跑,不禁有點心虛,又不敢多說,隻好埋頭扒飯。陳致雲平時吃飯的時候,都喜歡嘰哩呱啦說一大通的,今晚都不開口了,也隻是默默吃飯。

    待用過了晚飯,方平自然走到後院,還要修煉一番武技,叼著牙簽,咂著嘴,打著飽嗝,腦子裏想的卻是《誅魔劍訣》第一重:血芒蕩的劍訣。

    《誅魔劍訣》也有三重。

    陳致雲也踱到了後院,方平想起晚飯時的事情,便問道:“表哥,姑父是不是在怪我白天到處亂逛?”

    陳致雲聽了,愕然抬頭瞧了瞧方平,笑道:“他才不會理你到哪裏去呢。”

    方平釋然,卻又在想到底是為了何事,試探道:“商會遇到什麽麻煩麽?”

    陳致雲將牙簽彈飛,一屁股坐在石椅上,咂咂嘴道:“非常大的麻煩。我爹收到一封恐嚇信。”

    怪不得臉上掛著一張死魚臉。方平心念電轉。

    過了半晌,見陳致雲沒往下說,方平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問道:“怎麽回事?”

    陳致雲皺了皺眉頭,仿佛討厭說那些不吉利的事,淡淡道:“今天早上,我跟爹到天南商會上班,爹在他的辦公室裏發現一封匿名信,上麵所寫的大概意思是說叫我爹辭職,否則後果嚴重。”

    方平頓時想起南貴子跟自己說的關於天南商會的事,果然應驗了,目光掃視一眼陳致雲,道:“查出是誰寫的信沒有?”

    天南商會這塊大肥肉,看來有人是要爭吃了。

    陳致雲憤怒地揮舞了一下拳頭,搖頭冷冷道:“沒有查出來。查來出的話,就暴打那廝一頓!”

    方平一把摟著陳致雲的脖子,想了想,提醒道:“那你們得小心了。說不定寫匿名信的家夥想奪取姑父的會長職位,真的會下毒手也未定。”

    畢竟是自己的親戚,心裏多少有些為他們擔心。唯一最可行的就是叫他們小心提防。

    陳致雲搔著腦勺,非常想不通,有些煩躁道:“我爹在天南商會很吃得開,沒得罪哪位,想不出是誰幹的。”

    方平拍著陳致雲的肩膀,道:“多加提防就是了。”說著,伸手進懷裏摸出那件金鮫軟甲,拿在手裏,在陳致雲眼前晃了晃,又道:“這是什麽?”

    陳致雲見了金鮫軟甲,頗為驚異,嚷道:“阿平,你怎麽拿了我的金鮫軟甲?拿過來。”

    方平“籲”了一聲,道了聲不知羞,哂道:“你的不是穿在你身上麽,怎麽說我拿你的呢。這是我的。”

    他把金鮫軟甲緊緊攥在手裏。

    陳致雲連忙解開外衣,低頭瞧了瞧,那件金鮫軟甲果然穿在身上,又看了看方平手中的金鮫軟甲,笑道:“我還以為你在趁我睡覺的時候拿走了。”笑了笑,又驚訝道:“你到哪裏弄到的?”

    這麽貴的東西,不是輕易能得到的。陳致雲知道方平不夠銀子買金鮫軟甲。

    方平望了一眼陳致雲期待的眼神,臉不紅耳不赤地笑道:“我出去閑逛,走到東城門處,遇上一個士兵,就大膽問他知不知道哪裏可以弄到金鮫軟甲,他就說幫我弄一件。”

    陳致雲瞪大了眼睛,追問道:“多少銀子?”

    方平本想說一千兩銀子,又怕會使陳致雲聽了捶胸口,便道:“一千八百兩銀子。比你的便宜一點點。”

    陳致雲聽了先是不信,反複求證多次,得到結果一樣,果然生氣道:“那廝竟然騙我,還說他拿金鮫軟甲最低都是二千兩銀子了,又說他的能力有多大,呸,吃了一虧!”

    要是方平說自己的金鮫軟甲現在一文未付,那會使陳致雲更是抓狂,即使說一千兩銀子,也會使他十分不舒服。

    方平又摟著陳致雲的脖子,撫摸著他起伏不平的胸脯,勸道:“你是生意人,講求的是賺錢,人家賣給你,也想賺點錢,不要氣了,就當你上了幾次青樓就是了。”

    陳致雲挪了挪屁股,坐遠了點,嗬嗬道:“那也是。”說著,也從背後拿出一付雙節棍來,也是鋼鐵打造的,是仿方平的雙節棍而鑄造的,道:“看看,跟你的也一模一樣吧。”

    方平對陳致雲的雙節棍不感興趣,啾了一聲,道:“那你修煉旋風棍訣,我修煉誅魔劍訣。兩人同進步。”說著,回房去把血紋劍拿了出來。

    陳致雲拿著雙節棍舞了一回,還有些似模似樣,道:“阿平,你要考武舉人,更要努力修煉,不像我,我隻是玩玩,不求上進,能修煉成功最好,不成功也無所謂。”

    方平一手握著血紋劍,一手揩了揩鼻翼,道:“那以後你要落後許多了。”說著,自己修煉起誅魔劍訣的第一重:血芒蕩。

    陳致雲也在一邊修煉旋風棍訣的第一重:銀莽蕩乾坤。他悟性不強,雖知套路,卻不能完全掌握,以致不時挨雙節棍的招呼,偶爾還痛得呱呱叫起來。

    方平立在空地上,腦子回憶著劍訣。兩手按劍訣而運劍。手中的血紋劍在燈光下顯得猩紅,輕輕一揮劍,便可見到虛空裏紅芒飛舞。

    誅魔劍訣第一重血芒蕩若是修煉成功了,會有一條劍氣,如一條柔軟的紅刃,附在劍身上,可長可短,長時達數丈,短時隻附在劍身上,略顯氣狀,卻不甚顯眼。

    方平運了一回劍訣,隻感覺到自己身體經脈裏的地炎火的能量又加速流動起來,再運了一回劍訣,此時,握劍的右臂的經脈也開始火亮起來,隻片刻,手經脈處便緩緩溢出紅芒,那數條紅芒沿著劍柄迅速流向劍身,也隻是一個呼吸間,血紋劍的劍身便更紅豔了,如同沾了鮮血一般,熠熠生光,刺人眼目。當紅芒都在劍身流漾時,便形成了一段幾尺長的劍氣,竟然可以隨劍而動,宛如縛在劍身上的一條紅繩,頗為顯眼,隻是不能長久,過不了一刻,那劍身上的紅芒劍氣又消散了,而此時,自己手經脈處又會釋放出紅芒,附到劍身上,那血紋劍又有劍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