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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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三妹見方平如坐針氈,覺得甚為滑稽,掩嘴而笑,半晌才道:“那我先去跟我哥說一聲。”站起來,走向了櫃台。
方平隻是低著頭大口大口吃豆腐花,半晌才拿眼角餘光再掃視一番,見眾人還是同仇敵愾,恨不得用目光把占盡了春花的方平給融化掉。
豆腐花吃完了,拿出手帕抹了抹嘴,佯裝毫不在意地舉目看向櫃台那邊,竟然發現於三妹與於子剛似乎在爭吵著什麽,於子剛的臉色更白了,時不時瞪過來,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一般。方平不知他們倆為何事而吵,忙把視線移開。又看到丹仲軍那廝也拿眼瞪著自己,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想起陳致雲的話來,暗暗心忖莫非丹仲軍這廝對於三妹也有興趣,但從各方麵來看,都沒有什麽明顯的跡象表明丹仲軍會跟於三妹在一起。
物極必反。
方平也是窩了一肚子氣,不就是與於三妹多說了幾句麽,竟然惹來這麽多人的妒忌目光,想著就不快,加上看到丹仲軍那雙長長的不懷好意帶著七分惡毒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氣,也瞪起一對大眼睛,與丹仲軍直勾勾對視。
終於,憑借著一股倔強的性子,把修煉箭術看繡花針那種頑強毅力拿了出來,最後將丹仲軍瞪下去了,不禁嘴角一揚,露出一抹鄙夷的笑意。目光又掃向櫃台那邊,竟然隻有於子剛一人!於三妹呢?眼角餘光微微一晃,發現於三妹已站在自己身邊了。嚇了一跳,無聲無息的,什麽時候飄然而來還不清楚,他嘿嘿笑了笑,站了起來,見到於三妹微微喘氣,明顯是與於子剛適才鬥氣所致,臉頰紅撲撲的,好像熟透的仙桃。方平咂了咂嘴,恨不得啜一口。笑著問怎麽了。於三妹說我們走吧。於是,方平就走了。他是不付帳了,反正為於三妹謀得一份差事,屬於功勞,應當吃幾碗免費的豆腐花。
於子剛呆呆地站在櫃台邊,臉色更白了,仿佛多天離水的魚肚,白得驚人,他瞪著方平的背景,恨不得用目光射死方平。
方平走在稍微前方,側頭瞧了瞧於三妹,見她嘴嘟嘟的,微微生氣,不好開她玩笑,便道:“今天天氣有點陰沉。”
於三妹更氣了,雙手叉腰,大踏步走著,道:“你又說鬼話了,明明是大日頭兒,隻有幾朵白雲,怎麽就說是陰沉呢。”
方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要氣到她到極,那樣才好調勸。
仰頭,手搭涼棚,瞧了瞧豔陽,笑道:“有陽光也沒用,隻要你不開心,那我就感覺天地都昏暗了。”說著,拿眼瞄了瞄側邊的於三妹。
於三妹不好氣地白了方平一眼,然後抿嘴笑了笑,臉上的慍氣也消了大半,眸子裏充滿了笑意,道:“你是不是見了姑娘都要油調滑舌的?”
方平指天發誓說要是自己隨便調戲良家婦女,那就讓日頭曬蔫好了,再不然,就讓晴空霹靂轟頂。五月的天氣有雷天,方平話還未說完,竟然響了一個不小的雷,嚇得他抬頭向上看了看該死的幾朵雲,竟然在這關鍵時刻跟自己作對,不給麵子,又拿眼瞟了一眼於三妹,發現她掩嘴而笑。
等笑過了,於三妹才道:“你看,你一說,老天爺就知道你撒謊了。”
方平無所謂地厚臉皮齜牙一笑,覺得再說此話題不妥,揩了揩鼻翼,連忙轉移注意力,頗為關切道:“是了,你剛才跟你哥爭些什麽呢?”
於三妹沉默了半晌,說她哥不願她到天南商會裏上班,說天南商會裏麵好色的人多,不安全。而她則說有這麽一份好差事,那是肯定要去做的。二人各不相讓,說著說著就嘈了起來,幸好聲音不大,氣基本憋在肚子裏,隻是各人鼻子噴氣而已。
方平聽著聽著,手心就冒了一層微汗,往儒服上擦了擦,後來又有,就不理了。隻顧轉頭東張西望的,不好意思聽於三妹的話,覺得她的話處處都是在說自己,倒不是因害羞,隻是聽了無聊。
男人不好色,那是什麽?方平心裏哼了一句,算是回答於三妹。
兩人一路說著,不知不覺已到天南商會會館。
在門外不遠處,方平見到陳致雲也正向這邊走來,連忙對陳致雲使了個眼色,要他繞道走。陳致雲無奈地搖搖頭,隻得向別處走去了。
進了大門,方平倒像個大老板,帶著個美妞,大搖大擺地踱著,好像來赴宴一般。把於三妹帶去見陳開平。陳開平也想不到會是她,不過還好,雖多瞄了幾眼,卻還算規矩,跟於三妹說明檢單處做檢單員一個月薪水五十兩銀子,問她願不願意。於三妹說可以。陳開平揮揮手,方平便帶著於三妹到檢單處了。
商會館裏的老老少少男人老狗都帶著七分的妒忌,三分的羨慕瞧著方平,更是快要流口水地看著於三妹,直到方平與於三妹進入檢單處,關上木門。那些聞色而來的家夥才竊竊私語地離開。
於三妹進到檢單處便籲了口氣,說原來這裏真是色狼之窩。方平笑說不要怕,有衛士在此,舉起拳頭耀武揚威了一陣,嘿嘿笑兩聲,又說沒人能將鮮花傷害。於三妹半嗔半喜地白了方平一眼,便打量起不大的檢單處房間。
方平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指著旁邊的桌子的椅子,道:“這個位置就是你的。坐著吧,這裏沒什麽好看的。除了一些單據之外,沒什麽值錢的。”
於三妹走過來,坐下了,隨手拿起一張貨單看了兩眼,又放下了。臉上沒有厭煩,也沒有喜悅,好像她早已算定能來這裏一樣。
方平將椅子挪了過來,挨著於三妹,目光落在她香餑餑的脖子上,咕嚕咽了一口口水。於三妹脖子微微一縮,做了一個防衛動作,道:“你坐那麽近做什麽,你不在你那邊坐著。怪熱的。”
方平卻是無動於衷,順手拿起桌麵上一張貨單,看了看,又遞到於三妹麵前,頗為有理道:“你以為我想幹什麽呢,我是為了工作需要,才不勞辛苦告訴你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於三妹問是什麽東西。方平說是要注意的事項。於三妹就叫他快說,不必靠得太近。方平拿手扇了扇涼,目光不經意間落在於三妹胸前深深的乳溝裏,心神一蕩,視線仿佛受到了乳溝的強大的吸力的吸引,定在那裏,移不動了,身子也快速升溫,額頭冒汗了。
於三妹跳了起來,擺脫方平色迷迷的眼神,微慍道:“我可告訴你,不要亂來。不然,我會生氣的。”
方平拿起前胸的一片衣服,當作扇子,扇了幾下,不能降溫,站起來,笑嘻嘻道:“於姐姐,我真的沒有什麽惡意的。你不要怕了。我又不是老虎,即使是老虎也不會傷害你。我隻會嗬護你。”
於三妹可不信這套,說你就是個大壞蛋,小小年紀也想占有我。哼,不要想得太多。老娘也會生氣的,生起氣來,病貓變老虎,到時你就知誰是真正的老虎了。胸前的那對尤物在一起一伏,蕩漾個沒完沒了,極具誘人。方平看得兩眼快要旋轉起來了。
方平繞過桌子,踏前兩步。
於三妹問你想幹什麽,我要生氣了。
方平揩了揩鼻翼,一副謙謙樣子,說請你坐下,不必懷疑,我是真君子,肯定按於姐姐所說去做,絕對不非禮越分,若果有動手動腳的嫌疑,就任你打。說著,果真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了,笑咪咪地瞧著於三妹。
於三妹兩手叉著小蠻腰瞪了半會,才坐下,忽地又笑問道:“你以前沒喜歡過其他姑娘?怎麽見了我好像餓狼見了小羊羔一樣呢?”
方平揩了揩鼻翼,笑說誰叫你長得這麽有魅力,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是男人見了都要骨軟。
於三妹輕輕啐了一口,手裏拿起一張貨單,眸子卻沒有看貨單,嘴角卻帶著笑意,也不知是為何而歡喜露笑。
方平果然如君子一般坐如鍾,挺得筆直,隻看貨單了。於三妹也看了一回,倒覺得悶了,問方平老家哪裏的,方平說是天和村的,於三妹就問哪個天和村啊,在哪裏啊。方平又將椅子挪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張白紙,還有一支小毛筆,笑著說我畫給你看,說著就伸出左手挽著於三妹的脖子,右手在白紙上輕輕畫些路徑,說這是哪裏,那又是哪裏,我從這裏一路來,最後來到了南州城。左手卻是輕輕撫摩著於三妹溫柔的肩膀,心裏甜甜的,比吃了幾斤糖還要甜。
於三妹鳳眉輕揚,臉上如遇風的湖麵一般漸漸起了些漣漪,兩手叉腰,微微仰著腦袋,不冷不熱道:“你摸夠了沒有,再不停手,我要生氣了!”
方平佯裝吃了一驚,哦了一聲,張開了無辜的嘴,縮回了左手,天真地直視著於三妹,一臉無邪道:“於姐姐,我們是姐弟倆,沒什麽好分彼此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於三妹氣得胸脯輕輕抖起來,撅著紅唇說你是男子,我是女子,怎麽能不分彼此。男女授受不親,即使是親姐弟也得分些禮儀,還虧你讀過聖言書。
方平腦子一轉,笑咪咪道:“聖人叫我們要用愛護自己的態度去愛護別人,你是我姐姐,當然要愛護你了。”
於三妹鳳眼圓睜,說你坐回去,不然我要出飛腳了。方平見她說得正經,一臉正氣的,隻得極不情願地又將椅子一寸一寸挪回原來的位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