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崔健。”淩月城急忙合上筆記本，整個人閃向一邊。

    “我看見了，百分百是芯片。”崔健的眼睛還在大大地瞪著，“完美的芯片……掌握一切信息，我隻偷偷看到過一次它的界麵，如寶藏一般的迷人……所以我絕對不會看錯。”

    淩月城不說話，心裏再想如何應付。

    “芯片怎麽在你手裏？你是革命軍還是城市軍方的？”崔健見淩月城沒回應，繼續追問。

    “我是革命軍。”淩月城很鎮定地說出來。

    “這個城市是怎麽了啊……什麽時候革命軍入城變得好像進自己家一樣了。”崔健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隔三差五又出現。”

    崔健麵對革命軍也不緊張，應該是看到淩月城一點都不凶悍的樣子，心裏想著這個小子應該隻是個搞電腦技術的。

    “我筆記本裏的，確實是芯片。”淩月城知道騙不了崔健，雖然崔健平時不務正業，但是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對芯片是非常認真的。

    “真是厲害啊……不但在奧尼斯眼皮底下盜走芯片，這才沒過幾天，又把它給破解了。”崔健坐在地上，像和普通人那樣和淩月城聊起來了。

    “這樣也挺好。”淩月城看著麵前放鬆身體的崔健，“說不定還能套出別的什麽東西……”

    “管你們是革命軍也好，城市軍也罷，都不關我鳥事，你們盡管爭個夠，我不想參與了。”

    “你不怕我的隊友回來殺了你嗎？難得有逃脫的機會。”淩月城也放下筆記本，假裝和崔健hé píng聊天，一旦有什麽動靜，也可以使用聚焦應對。

    “你是說你的那個火辣的女隊友嗎？真夠潑辣！”崔健用手搓著被玲綁痛了的手腕，“漂亮的外表身材，居然這麽潑辣！她在你們隊伍裏是當shā shǒu嗎？”

    “呃……”淩月城頓時語塞。

    “我們幾個奧尼斯高層管理早都預見到這種日子了。”崔健從口袋拿出一包被擠得皺巴巴的煙，“不是成為革命軍的目標，就是日夜在城市軍的監視下生活。”

    “城市軍監視你做什麽？”

    “擔心我們走漏風聲唄，”崔健點上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我們就是替死鬼，一旦有什麽事情，全部我們承擔。”

    “哦？還是不懂。”淩月城假裝不明白，打算多套點信息出來。

    “哎，直接和你明說了吧。”崔健呼出一口煙，“我做了不少壞事，就當積德了。”

    淩月城認真地聽著。

    “這個芯片就是城市軍方全權負責的。”崔健抽著煙，不急不慢的樣子，“奧尼斯由軍方控製，完全就是傀儡，特別斯隆那頭豬，隻會拍軍隊馬屁，出了事情隻會怪責我們。”

    崔健抽一口煙，繼續解釋。

    “軍隊感到了你們革命軍的威脅，特別是混入城市裏冒充市民的革命軍，所以想獲取全部城市裏的一切，qiè tīng全部diàn huà，tōu kuī所有電子通訊。”

    “本來芯片研發的提出，僅僅是為了qiè tīng，tōu kuī。後來隨著研發的進行，功能越來越強大，已經能夠遠程操控別人的手機了，刪除通訊錄，發信息，安裝應用等等……他們已經不滿足tōu kuī欲，還要控製欲。”

    原來芯片還有控製電子產品的功能，這個倒沒有詳細研究，淩月城目前都是查看別人的手機內容聽他們的對話而已。

    “你告訴我這麽多，不怕軍隊追殺你嗎？”

    “其實想想，橫豎都是死，還是死在你那個女隊友身上好，皮膚蠻不錯的，那腿……咳咳！”崔健抽著煙咳嗽了幾聲，“革命軍小子，我姑且這麽稱呼你吧，你的技術可以，沒有芯片底座你也能把芯片連接上電腦，據我所知，即使是負責芯片製作的人也不能做到。”

    “哦，運氣好接上的線路。”淩月城的手不由得放在筆記本上。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軍隊得知你能夠使用芯片，肯定不會放過你。你真做好了這個覺悟嗎，這可不是隨便玩玩的qiè tīng遊戲。”

    這個問題，淩月城也有考慮過，自己為什麽要參與當中，可是總有一種感覺，自己和這塊芯片相遇，又馬上能夠上手使用，這一切感覺是命運安排好的。

    更重要的是，一直困擾著淩月城的記憶，在自己和玲他們接觸之後，似乎有複蘇的跡象，要是自己一直幫助他們，總有一天會找到自己以前的記憶，自己和母親的記憶。

    “我當然做好了覺悟。”淩月城回答道，“城市軍的企圖不可能得逞，圍牆已經把我們堵死，外麵的生活宛如地獄，廉價勞動力，連食物都要靠城市分配，城市軍支配了農民的軀體自由，現在還打算支配我們的言論自由，注定失敗。”

    崔健拿著煙的手停住了，認真地聽著淩月城的觀點。

    “好……實在好，哈哈。”崔健突然爽朗地大笑起來，“沒想到外麵的農民也會有這麽高的思想，大革命真的是從思想開始啊。”

    崔健又拿出一根煙。

    “你的女隊友，不知如何了，生死未卜啊，那兩個軍隊的家夥不簡單。”

    “那是你沒見識過革命軍的實力，你們被圍牆蒙蔽了視野，外麵的世界你們不了解。”

    “哦？我可沒了解地獄的心情……咳咳，我要抓緊最後的時間去享受樂趣，隻從芯片事件之後，我的命就不是我的了，所以我每天要呆在娛樂場所，即使在那兩個家夥的監視下。”

    淩月城打量著躺在地上的崔健，看到的是一個看透生死的人。

    “我要走了。”崔健站起來拍拍衣服，“不然你的女隊友回來我又得遭殃了。”

    “你要是把剛才和我說的都從實告訴她，不就免受皮肉之苦了嗎？”

    “哈哈……小子，你真的是革命軍嗎？”崔健再次笑出聲，“她的臉我都看到了，革命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看過他們真麵目的人。”

    崔健把煙頭丟在地上，用腳踩滅，回頭看著淩月城。

    “你小子，不是革命軍吧。”

    淩月城不由得吞了一口水，做出警戒的動作，隨時開啟聚焦殺掉崔健。

    “我告訴你這些東西，就是因為你不屬於他們任何一方，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隻是簡單地覺得可以和你說下心裏話。我這些天也活得快活夠了。”

    崔健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這樣放他離開嗎？”淩月城心裏掙紮著，崔健可是看到自己的樣子的。

    淩月城拿出小刀，為了自己的計劃，放任崔健活著是個隱患。

    淩月城看著崔健的背影，開啟了聚焦。

    畫麵靜止，崔健身上沒有發出任何紅色的xìn hào。

    這麽一個毫無威脅的人，如何下得了手？

    淩月城在期待著，期待一點綠色的xìn hào，比如在他的心髒，他的喉嚨，任何一個能一擊斃命的位置。

    沒有紅色威脅，沒有綠色解決。

    淩月城結束了聚焦，現實世界恢複運行。

    已經走出了十幾米的崔健，今天似乎是他過得最真實的日子，不做虛偽的傀儡，不做違心的尋歡客，不做被監視的囚犯。

    崔健麵帶笑容，突然一股血柱從他頭部噴出。

    崔健的笑容僵住，倒地，太陽穴上有一個深深的彈孔。

    淩月城縮回身體，聚焦周圍，發現玲在不遠處。

    玲瞄準著崔健的shǒu qiāng放下，這時候手機響起。

    “喂，老陳，你去哪了？”

    ……

    “我在四棟這邊，都解決掉了，你來解決後事，我想歇歇，好累。”

    玲掛掉diàn huà，整個人背靠在陽台下，等待著老陳。

    “哇，玲，怎麽搞得這麽狼狽！”老陳一路小跑過來，把一瓶水遞過來。

    “還不是因為你，”玲連忙吞咽幾口清水。

    “我也大意了，被他們襲擊了。”老陳指著自己頭背後的傷口，“我直接暈了，這子彈差點要了我命，還好你幫我把子彈取出來了。”

    “啊？什麽，我可沒……”玲走到老陳背後查看他的傷口。

    “真的被取出來了，而且手法還算還可以……”

    “真的不是你嗎？那就奇怪了。”老陳摸著腦袋，“難不成子彈還能自己掉出來不成。”

    “反正不是我。”玲坐下繼續喝水，“你把屍體收拾一下吧，趁沒有什麽人。哦，對了……除了崔健那邊還有兩個，城市軍的。”

    “啊？崔健也殺了嗎？還打算審問點什麽呢。”

    “剛才那個光頭臨死前已經把東西都告訴我了，具體等我們回去再和大家說明吧。”

    老陳忙活去了，玲喝光一瓶水，靠著牆壁休息。

    淩月城一直躲在高處的陽台下，暗自慶幸玲幫自己殺掉了崔健，雖然心裏有點不希望崔健死掉。

    等到確認玲已經完全放鬆警惕，淩月城才敢huó dòng身體，轉移位置，離開巷子。

    “今天的收獲不少……”淩月城坐在回去的列車上。

    兩個軍隊士兵的手機號碼，以及裏麵的內容，全部被淩月城利用芯片複製到了筆記本上，這裏麵有很多軍隊裏麵才知道的內容，還有那個從老陳頭部背後取出來的子彈，上麵的信息也不少，也能查到不少軍隊的信息。

    “不過危險也不少啊……”淩月城今天才真切感受到革命軍的任務日常，真的是抱著隨時沒命的覺悟來執行任務。

    正是如此，活下來的革命軍都是實力強大，能對城市軍造成不少的麻煩重創。

    淩月城心裏暗自下決心:

    “他們，將會成為我實力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