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寬闊陰暗的室內，長條狀的空間裏麵，隻有幾盞複古的油燈掛在牆壁上，牆體在huáng sè昏暗的火光反射下，上麵滿是讓人惡心反胃的青苔和粘液之類的東西。

    一個人在地板上走動，穿著一身奇裝異服，雙手拿著一碗泡著符文的血水，那姿勢就像是巫師一般。

    在huáng sè火光映射下，勉強看清了此人的臉龐。

    竟是普林斯頓中學學生會會長，何冷。

    在劃著各種奇怪陣型圖的地麵上走動一段距離後，行動怪異的何冷走到一張木桌前，桌麵上盡是一些布偶還有大頭釘之類的恐怖物件。

    隻見何冷把大頭針丟到血碗裏，然後撈出來，像虐待一樣，把大頭針刺進那些布偶的身上，每刺一下都伴隨著何冷興奮的呼吸聲。

    密密麻麻的針紮在十幾個布偶身上，像十幾隻刺蝟。

    就像流水線作業一般，何冷再次拿起那個血水大碗，繼續朝著前方的黑暗走去。

    陰暗的房間，詭異的道具，恐怖的血水，加上何冷那陰冷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在何冷的前方，隱約看到五六個物體，似乎還會動的樣子。

    在昏暗燈光照射下，那五六個竟然是活生生的人類！

    隻見他們全部被綁在身後的一根豎起來的柱子上，不能動彈，眼睛沒有神氣，低著頭，身上有傷痕，似乎是經曆過反抗的樣子。

    從他們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這些人都是在校學生。

    “我這是賜予你們強大的身體，你們應該感到榮慶，你們是被神選中的人選……”

    何冷走到一名弱質的女學生麵前，托起她的頭，捏住她的嘴，把碗裏的血水倒進她的口裏。

    毫無反抗，女學生咕嚕喝了幾口，頭再次垂下。

    何冷對剩下的幾人如法炮製，最後來到一名身體比較強壯的男學生麵前。

    正要把碗對著他的口倒入血水的時候，男學生突然把頭一甩，似乎在抵抗，但是看得出來力氣很小。

    “居然還有自我意識？”何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轉身回到桌子前，再拿出幾根針，紮到某個布偶身上。

    桌上的布偶數量，和學生的人數一致。

    隻見那個男學生突然像泄了氣一般，身體無力垂下。

    “這樣就對了嘛……要是還有自我意識的話，一會的洗腦強化程序就要出問題了……”

    何冷再次走過來，把最後的血水倒入最後一名學生口中。

    仿佛又是完成了一道工序一般，何冷再次回到桌前，讓六個布偶麵對那六個學生，手中比劃著奇怪的姿勢，口中念著什麽。

    此時空氣中，仿佛有一種肉眼看不到的精神一般的氣息在流動著。

    與此同時，那六個學生的身體似乎也在發生著某種變化，開始不斷抽搐著，似乎體內有什麽能量要爆發出來一般。

    許久，何冷把手上的東西全部放下，抬頭看著前麵的六個人。

    隻見這六人已經憑借自己的體力把身上的繩子掙脫了，六眼無神地看著前方，眼神空洞仿佛被偷了靈魂一般。

    “歡迎你們加入我的陣營！”

    何冷做出張手歡迎的動作，隨後那六人便像木偶一般朝前麵走動幾步，然後對著何冷低頭膜拜。

    隨後六個人自己把自己的校服整理幹淨，恢複成學生的模樣。

    “好了，那你們，就各自回家去吧。”

    隨著何冷這麽一聲，六個人走到房間門口，推開門，外麵刺眼的陽光射進來。

    從黑暗的環境突然轉變到刺眼的白光，但是這六個人依然是麵無表情，像六具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各自離開了。

    “這次的質量挺不錯的……”

    在房間裏的何冷，拿起桌子上的六個布偶，走到一個巨大的櫃子前，是一個近兩米高的櫃子，其長度則更長。

    打開櫃門，何冷把那六個布偶放進去，擺好。

    隻見櫃子裏麵，密密麻麻的、整整齊齊地擺著數百個一樣的布偶。

    黑暗的房間，詭異的dāo jù，恐怖的人物，這些場景不斷收縮，最後出現在一個電視屏幕裏。

    龍崎所在的住所裏，全部人都在盯著眼前的屏幕。

    “我的天，看不下去了，有點想吐。”

    波爾轉過頭，按著自己的額頭，呼著大氣。

    “不管怎麽看，這個何冷的嫌棄還是最大的吧？”作為jǐng chá的田中，表示自己能夠接受那些畫麵，眼睛湊近了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法術嗎？洗腦術？怪不得普林斯頓中學裏的學生都對他俯首稱臣。”

    “我看不光是洗腦術，你看那幾個人的體力明顯增強了，手指粗的繩子瞬間就被扯斷。”

    “是啊……那確實是不能造假的，還有他們的眼神，我以前還是刑警的時候，進行過無數次對罪犯的刑訊，shā rén犯，詭辯犯，自首犯，什麽眼神都看過了，可是，他們六個人的眼神，我還是第一次見。”

    “那麽我們可以理解為，這個何冷，不但有操作別人頭腦的能力，還有操控他們身體的能力咯？”

    “這個……我也不清楚……”

    田中作為一個唯物主義的jǐng chá，實在很難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把目光轉到一直看著屏幕沒有出聲的龍崎身上。

    龍崎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雙手並攏，放在嘴唇上。

    “說是操控也並不完全正確吧……”龍崎開口了，似乎在打開自己知識大腦的樣子。

    “人類的潛能是出乎人類本身的想象的，其身體也是潛力的一部分。舉例說，雖然幾萬個人中，才會出那麽一個出色的運動員，但是，並不能否認其他人都沒有這個潛力，隻是沒有激發出來而已，而那個何冷，應該隻是掌握了激發潛能的一種手段，那幾個人的蠻力，並不是何冷賜予的。”

    “人類……真的有這麽恐怖的潛力嗎……”

    田中看著自己張開的手掌，有點不可置信。

    “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很少見地，龍崎馬上用很肯定的語氣回答，他的眼神變成了回憶，“比這個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我都見過。”

    大家一下子沉默了，似乎對於剛到達的新大陸感到不適應。

    “不管怎麽說，這個shè xiàng頭還是做得很不錯的嘛。”

    岡本突然跳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大堆的shè xiàng頭部件，一臉得意。

    “確實是挺清晰的，太過清晰了，連那些恐怖令人作嘔的布偶的樣子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今晚看來是睡不著了……”

    波爾擺擺手，捂著胸口。

    “那還得看是誰放進去的，”田中也是麵露難色，“光是看都這麽難受，那偷偷溜進去，把shè xiàng頭藏在天花板上的我，豈不是從地獄裏走了一趟回來？”

    “對對對，shè xiàng頭做得不錯，擺得位置也不錯，一點死角都沒有，哈哈。”

    熱愛研究shè xiàng頭的岡本，為自己幫上忙感到很開心的樣子，因為他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回到主題上來吧，這個何冷，是騎士的可能性多大？”

    站在一旁的詩織開口了，女性聲音的加入，讓談話顯得沒那麽單調了，但是其一針見血的說話，也讓大家從玩笑中拉了回來。

    其他人對此明顯沒有任何想法，詩織那句話是對龍崎說的。

    “可能性……”龍崎摸著自己的下巴，“很大。”

    “我也覺得就是這個家夥了，企圖用自己不知名的巫術，從學校入手，再把整個城市的人洗腦，達到其個人目的。”

    田中看到龍崎表態之後，才敢發表自己的看法。

    “和騎士一直以來的行為，也是挺貼切的吧。不斷去自作主張地打擊城市犯罪窩點，無視jǐng chá，而每次的行動，都有幾個戰力十分厲害的人物，那些人應該就是何冷製造出來的那些怪物吧，力量巨大，卻對何冷無比忠心的怪物。”

    “是的呢是的呢，”岡本在一旁附和道，“前幾天在製藥公司那裏，連軍隊都沒能把他們抓住，大鬧一場，場麵混亂。”

    龍崎稍微起身，把放在桌子上的電視屏幕遙控拿了過來，又再次坐回沙發上，黑色的眼睛繼續盯著屏幕。

    “何冷的嫌棄是很大，但是隻要沒有排除到最後一人，我都不能下結論，還是要逐漸逐一排除吧，畢竟，我認為的嫌疑人有四個。”

    龍崎手指在**上一按，屏幕上的畫麵切換了，從剛才那個地獄一般的世界變成了一間普普通通的小房間。

    “哦，這個還是我的傑作。”田中看著屏幕，“這個沒有什麽難度，我就從窗戶爬進去，把隱蔽的shè xiàng頭往天花板中央一裝，就完成了，時間還有很多，我按照龍崎先生的吩咐，到處翻找了房間裏的東西，但是並沒有什麽發現，就離開了。”

    “嗯……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異常吧。”岡本盯著屏幕，“我剛才也有看了很久，這個學生就是中午回家之後，一個人無所事事的狀態，回家之後先在一樓喝了一罐可樂，然後慢吞吞地回到房間，看看雜誌，吹吹風，然後就躺在床上了……他叫什麽名字來著？……對了，好像是叫淩月城，也是普林斯頓中學的一名學生。”

    大家看著屏幕，裏麵的那個學生此時正在床上閉眼午睡，四周一片平靜。

    和剛才何冷的畫麵相比，簡直不是一個概念的。

    “怎麽看……這個淩月城，隻是一名學生而已吧？大不了是個尖子生，和那個氣勢龐大，手段高明的騎士，有半點聯係嗎？”

    波爾看到畫麵切換了，終於轉過身來，加入了研究。

    大家都在互相議論著，隻有龍崎一人深邃地看著屏幕，似乎整個人都要進入那個屏幕裏一般，瞪大的眼睛沒有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地方。

    龍崎黑色的瞳孔裏，倒映著淩月城那張熟睡的臉。然後似乎發現了什麽一般，龍崎的嘴角微微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