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火場溶洞深穀巨魚 九死一生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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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道,史進,小浪哥二人順著聲音走,也不知道外麵是天黑還是天亮,走得二人肚子咕咕直叫,剛才兩人走入火場時,為了輕裝簡行,很多行李都交給青州來的匠人,小浪哥連弓箭都沒有拿,史進拿著東西也不多,腰包裏裝著銀兩,镔鐵大棍背在背上,狼皮栓縛在身上,三大王那張rén miàn,揉成一坨,也裝在衣兜裏。
小浪哥心裏發虛,莫不是自己帶岔了路,這就太不好意思了,史進極信任小浪哥,也不多問,隻顧大步向前,走了很久,反倒像是史進在帶路,一時,兩人齊聲喊道:“有水了!”,隻聽得這聲呐喊,在洞中不斷回響,像是身後跟著很多人一樣,兩人都不自覺向身後看,身後卻是黑洞洞的一片,兩人又往前走了半裏路,史進一腳踩到水中,驚得立馬後退一步,黑漆漆的山洞裏,水也沒有任何波光,麵前一片片沉靜的大湖都是靛藍色的,沒有一絲波動,小浪哥說:“我們沿岸走,很快就到了。”,二人順著湖邊走,發現左右都沒有岸,都是光滑的鍾乳石峭壁,二人無奈,小浪哥撲通一下跳入水中,遊了起來,史進不會遊泳,想這大湖應該不深,支著鐵棍想蹚著水過去,哪想鐵棍像是泥牛入水,直直往下沉去,史進也下沉去,小浪哥看不到史進,隻能從冒泡泡的地方潛水下去,摸到史進,胳膊勾著脖子把他拽出水麵,史進說:“好險,這水深的很,我連呼救都沒來得及。”,小浪哥說:“不妨事,我拖著你遊。”,小浪哥水性很好,兩個小孩也是膽子大,等到小浪哥體力不支時,他們已經在水中央,上下左右,無路可走,史進不敢貪心,把腰裏的銀子都投進水中,“小浪哥,你還撐得住吧。”,小浪哥咬著牙關說:“沒問題!”,小浪哥沿著石洞的方向繼續前進,水麵越來越開闊,石洞的頂也越來越高,後來竟來到一處石室,像是一處大殿,兩人像是一粒米掉進湖水中,小浪哥轉了幾次頭,就分不清哪裏是前,那裏是後了,史進說:“休息一會吧。”,這話說得,深不見底的水中央,怎麽休息,小浪哥不覺苦笑,正這時,隻見史進推開他,飛快把白狼皮一抖,做成一個氣囊,這也算急中生智,史進飛快把狼的四肢栓了個疙瘩,兩人就勉強趴在氣囊上,費力地休息,累一會手臂,讓腿休息休息,兩人隻能勉強看到對方瞳仁裏微弱的光,這時兩人向水下看去,不覺又是心下一涼,這處石室足有一個村鎮那麽大,四周牆壁發出微弱的熒光,靛藍色的湖水下,二人看到十來隻大魚,緩慢的遊動著,魚有什麽嚇人?那魚看上去有兩間房屋大,通體都是黑漆漆的,在深邃的靛藍色中,映出駭人的身影,更讓人吃驚的是,如此龐然大物,遊動起來,居然沒在水中激起一絲波紋,兩人在水麵上甚至感覺不到腳底下都什麽水流。
這時,小浪哥率先給自己壯膽:“這東西遊起來沒有一點波動,看來離得我們很遠。”,史進存心要嚇一下小浪哥,於是說道:“是啊,那這水得有多深,這魚得有多大啊。”,聽到這裏,小浪哥汗毛都豎起來了,要是這水有三千丈深,這魚在三千丈開外就如此巨大,若是衝上來,豈不是大山一樣的怪物,人啊,在害怕的時候,就會刻意給自己壯膽,說話聲音不自覺變高,小浪哥就用近似喊的聲音說道:“怕什麽?他們遊的那麽慢,一定反應很遲鈍,沒什麽威脅。”,史進連忙走了個捂嘴的動作:“小聲點,我聽說魚聽力極好,不要驚擾到他們。”,小浪哥把到嘴邊的豪言壯語吞了回去,悄聲說道:“那我們快走吧。”,人,不僅急中生智,危急時刻,各種潛能都會爆發,這時,害怕得渾身僵硬的小浪哥居然聽出了水的流向,大喜,隨即劃著白狼皮向下遊流入,回頭看去,水底的大魚像是發現他們一樣,齊齊向他們方向遊去,越來越大,顯然是魚從水底向水麵遊來,小浪哥也不敢回頭看去,二人加快手上腿上的動作,速度加快很多,不過似乎並沒有逃脫大魚的追擊,雖然大魚遊得非常緩慢,不過體型過於巨大,他倆拚命劃水,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也不過從一條魚的尾巴遊到腮邊,大魚的陰影其實並未擴散他們多久,順著小浪哥遊去的方向,不一會就到達一出狹窄的出口,原來,他們剛才看不出水流,是因為那裏水麵太寬闊,如今水道急劇變窄,水流也變得十分湍急,二人衝進狹窄的激流中,抱在一個鍾乳石柱上觀察四下,隻聽的轟隆一聲巨響,天地搖晃了幾次,史進說到:“怕是那些大魚撞牆了吧。”,小浪哥沒有心情開玩笑,看著前麵越來越窄的河道,心中犯愁,更要命的是,天花板也越來越低,在某處和水麵重合,怎麽辦,潛水鑽過去嗎?不知道天花板和水麵貼合的地方有多長,這樣冒失的鑽進一個死胡同,兩人都會死在裏麵,最後屍體不知道被水流帶到那裏?這麽急的水流,遊回來是不可能的,小浪哥先去沉思,史進用鐵棍支柱牆壁,身體被水流擊打的像是一根狂風中的稻草,鐵棍的兩頭在石壁上劃出兩道長長的軌跡,這是他們被水流推進的距離,史進在嘈雜的水聲中呐喊:“小浪哥,現在怎麽辦?”,小浪哥一臉無奈:“我實在不知道。你說怎麽辦?”,史進也是膽大,他想,反正退不回去了,於是說到:“潛水,遊過去。”,說著放了狼皮裏的氣,收起鐵棍,小浪哥正準備一個猛子紮下去,湍急的水流早把他們裹挾著帶到水下,兩人猛一下撞到石壁,像是從山崖摔下去一樣,小浪哥振作精神,勉強沒有暈過去,兩人在水中睜開眼睛發現上麵是綠色熒光的石頂,沒有空氣,水下長著不知名的水草,像是一顆一顆的眼球,直勾勾盯著他倆,也不知道是水流的衝擊,還是他們本身就會動,密密麻麻的眼球居然目送他倆前行,小浪哥險些一口水吸到肺裏。兩人像是一列地鐵一樣,在狹窄的地下水道疾馳,拚命憋氣,度日如年的一柱香之後,二人被水流衝出一個半山的岩洞,在在暢快地呼吸了一口後,兩人墜落半山,小浪哥傷勢太重,昏了過去,史進掙紮著看了一下天,啊,日曬三杆,兩人在地下走了整整一夜又一個上午。
史進大口大口呼吸,肩頭的刺痛讓他不至於昏過去。現在他倆躺在一處河灘上,剛才的出口是一個半山瀑布口,河水清冽,涼涼的,還有些舒服,身下都是鵝卵石,史進看到瀑布邊道道彩虹,定了定神,才聽到瀑布墜落的轟鳴。
看太陽的的轉動,史進他們已經一動不動躺了兩個時辰,他們一句話沒說,不過心裏都清楚自己還活著。這時,一隻蜻蜓落在史進嘴邊,史進奮力一咬,嚼碎了咽下去,率先恢複了體力,嚎叫了一聲,緩緩爬起來。也是天不滅二人,這瀑布旁有一些鳥獸的屍體,都是被瀑布不小心砸到死在這的,還沒有被水流衝走,史進爬到一隻死鹿的身邊,驅散來死鹿身邊的蚊蠅,聞了聞,沒有腐爛,應該是剛剛死去的,史進用虎牙在鹿的腹部咬開一個小口,鮮紅的血液霎時染紅了淺淺的河灘,看血液的顏色,果然是剛死不久的,史進把手掏進鹿的腹腔沒,把肝髒拽了出來,一把揪掉上麵的苦膽,大口大口嚼起肝髒,吃的滿口都是血,肚子咕嚕咕嚕開始工作,不一會,慘白的臉上恢複了一氣血色,肝髒可是很有營養的,尤其是生肝,北極的愛斯基摩人唯一的維生素來源就是生的肝髒,極地沒有綠色蔬菜,愛斯基摩人又有不殺尋馴鹿的傳統,隻能獵殺海豹,生吃他們的肝髒。
恢複元氣的史進又把那顆苦膽塞進嘴裏,猛咽幾口膽汁,嗆得咳嗽了幾聲,不過也算是能站立了,把死鹿拖到小浪哥身邊,隻見小浪哥也睜著眼,盯著天,眼珠也不轉動,渾身隻有胸腔在有節奏地起伏。史進咬開鹿的脖子,把鮮血灌入小浪哥的嘴裏,小浪哥咕嘟咕嘟吞了幾口後,恢複了一些力氣,忽然嚎叫一聲,就像剛才的史進:“嗚呼,活過來了!”。
小浪哥野外生存經驗豐富,鑽木打火,二人升起一團火,把身上的衣服烤幹,史進撫摸著白狼皮,發現居然一點沒有濕,感歎道,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兩人吃了些烤肉,喝了點熱水,把火堆埋了後,決定繼續趕路,仍是沿河岸前進,不一會就在月光下看到稀稀落落的村鎮,兩人走下山,奔向就近一個村寨,已經是深夜,如今已經入秋,月亮顯得很高,再也不能像夏天那樣把銀霜灑滿大地,像是一隻柑橘,史進他們一步跨進村寨的大門,就聽到幾聲犬吠,兩人繼續前行,狗就不叫了,怯懦地哼哼唧唧,史進啪啪拍打一處小宅院的門,卻聽得四下銅盆敲起,一眾火把圍上來,來人各拿著鋤頭,扁擔,宅院裏也衝出三四十個莊漢,個個粗壯,都拿著兵器,來了三四百號男丁,明顯不是一村之人,像是周圍村落的青壯年勞力都來了。
史進,小浪哥被團團圍在當中,史進抄起鐵棒,把小浪哥護在身後,究竟來人是誰?之後有出現什麽變故,我們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