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腳下的大理石地板突然被塊塊分解，崩塌下陷。

    金發的少年突然坐起，大口大口的**著、試圖讓狂跳的心髒平靜下來。

    “少爺，您做噩夢了嗎？”穿著筆挺的燕尾服，兩鬢斑白的老管家站在窗邊問道。

    “是啊…一個令人心有餘悸的夢。已經是早上了嗎？”樂天笑和往常一樣在他那張空曠的大床上醒來。

    “是的，少爺。”老管家拉開房間的窗簾，直**來的陽光讓樂天笑不得不用手遮住了還不適應光線的眼睛。

    “那麽，祝您度過愉快的一天。”老管家畢恭畢敬地像樂天笑鞠躬，微笑地說道。

    樂天笑，樂氏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名副其實的富家子弟。從小就接受貴族式教育，年僅17歲就成為了樂氏集團的董事會的一員。對金錢這方麵比較敏感，人稱【黃金大佬】。

    因為樂氏一族一直都是半商半黑的勢力，所以他還加入了頂尖的殺手組織【帝國】。

    “說起來，今天是聖誕節吧。”樂天笑在享用完廚師長精心準備的早餐之後，一邊品著錫蘭紅茶，一邊問道。“有沒有給我的信……不，說是戰書更好。”

    “是的，少爺。”老管家端著的托盤上放著一張卡片，上麵印著一直貓和Chcat（竊凱特）的字樣。“這次，她要盜取的是今天我們集團旗下博物館晚上展出的價值一億美金的翡翠手鐲。”

    “一億？不是什麽普通的翡翠手鐲吧？”樂天笑微微勾起了嘴角，有些玩味地問道。

    “是的，這個手鐲是一個已經消失的文明遺留下來的東西。真正有價值的是上麵所承載的信息，盡管現在的技術無法破解……”

    樂天笑在老管家說到一半的時候揮手示意他停下，“也就是說他的附加價值遠超其本身的價值嗎？和以往一樣，把展品放在一個什麽機關都沒有的空曠房間裏。”說著，他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老管家再次鞠躬，“明白，我們會為您準備好那唯一的座位。”

    與此同時，城南竹林的一間破敗的木屋之中，黑發的少年睜開了雙眼。與其說他的瞳孔是黑色的，倒不如說他的眼眶中是漆黑的漩渦。

    孟研旭身上依舊穿著昨天還是深紅色，此時卻因為沾滿了血汙而變成黑色的作戰服。

    “已經是早上了嗎？”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嘴裏喃喃道。想要去伸手去拿他的手機，卻碰掉了放在床邊的飛刀。

    金屬製品撞擊在地麵上，發出刺耳的“叮當叮當”的響聲，但卻掩蓋不住一句帶著笑意的，“已經是正午了。”

    孟研旭突然清醒，骨骼以機械般的精密運作，伸手拿住離他最近的飛刀，聽著一柄飛刀撕裂空氣射出的清脆聲音，右反射性收回，左手則從腰間抽出第二柄飛刀。整套動作如同編寫好的程序一般完美無缺，孟研旭變成了飛刀的發射裝置。

    若不是他感覺到自己的脊柱仿佛被燒紅了一般痛楚，眼前一切都黑暗下去，雙肩傳來如同被撕裂的痛楚讓他雙手瞬間無力；恐怕直到飛刀射盡、直到目標成為死物之前都不會停止。

    “果然隻有殺氣才能讓人瞬間清醒。”皇甫淵笑吟吟的丟掉之前帶著逆風襲來的、如刀割麵的殺機的精鋼飛刀，他打了一個響指，喚醒了孟研旭肩胛骨中的裝置。

    良久，孟研旭才微微抬頭，漩渦一般的漆黑瞳孔中沒有任何情緒。現在的孟研旭和平日裏的逗比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不是什麽嬉皮笑臉盡顯風格的懶散學神了。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具一樣。

    “現在你這副樣子真的好嗎？就像是小醜的假麵掉了下來，露出了真容的惡魔一樣。”皇甫淵永遠掛著的公式化笑容漸漸消失了。

    孟研旭雙眼微閉，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眶中的黑色的漩渦變成了一潭暗金色的死水。同時，他微微呲牙回答道，“是的，完全沒問題。”

    利刃與磨刀石的摩擦聲在正午的竹林中央回響著，“噌噌”的微響以每秒一次的頻率閃爍，工整的像是正常運作的電腦係統。

    破舊木屋周圍的空地上，孟研旭正一下接著一下打磨著符合他【千刀修羅】稱號的未知數量的刀具，清晨保養刀具是他每天的必修課。但唯一從來不打磨……或者說無需打磨和保養的隻有他裝備在腰間的32把鋥亮的飛刀。

    “你為什麽不保養腰間的武器呢。”皇甫淵倚靠在一顆綠竹上，有些無聊地問道。

    孟研旭微微抬頭看向皇甫淵，忽然愣住了。

    【帝】從來不過問與他無關的事情，這是隻有【帝國】內部成員才知道的事情。

    然而也正是因為隻有少數人知道，所以才讓剛才的問題顯得多麽不應該出自皇甫淵之口。

    “沒什麽，隻是因為不需要保養而已。”孟研旭雖然遲疑了一下，但是還是誠實回答了。

    皇甫淵得到答案的那個瞬間，臉上公式化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各種負麵情感的表情。

    襲擊在孟研旭發覺之前就結束了：他的雙手被皇甫淵沒有戴手套的手製住，而皇甫淵的另一隻帶著手套的手握著他剛才在打磨的冷鋼大狗腿，用刀尖抵在他的脖子上。

    “突然之間做什麽？！”因為以一種十分奇怪的姿勢被皇甫淵製服，孟研旭隻能在這種刀架在脖子上的狀態下緊皺著眉頭問出了這麽一句。

    皇甫淵臉上依舊掛著十分危險的公式化微笑，“沒什麽，隻是想擺脫你一件事。但是為了免去你拒絕的麻煩，所以先把你製服了。”

    孟研旭歎了一口氣，“看來我沒有拒絕的權利了，所以您要委托給我什麽事情呢？”

    皇甫淵低聲說了什麽，讓孟研旭的臉色多次變了變。

    “做這個有什麽目的或者說意義嗎？”孟研旭臉色十分不好地問道。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事。帝王！帝王！帝來發號施令，王來執行；王需要極高的執行力……”皇甫淵很顯然不打算回答孟研旭。

    “所以才招我進入【帝國】嗎？那樂天笑呢？皇帝代表皇和帝之間有什麽關係，讓你在初次見麵的時候說了一句“我現在很討厭你坐在我身邊了。”然後直接抬腿把樂天笑從窗台上直接上踹下去。”

    “是呢？為什麽呢？”

    皇甫淵臉上笑容依舊，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傍晚，樂氏集團名下的一座大廈作為博物館的一層的隱藏空間，入口的紅燈以每秒一次的頻率閃爍，這是安全係統正常運行的標誌。一切都是靜謐的，隻有偶爾監控攝像頭轉動角度的聲音，體積巨大的安保係統主機被安置在這裏，從每一寸地板直到每一寸天花板，處於這片空間的人類的眼膜、聲紋和指紋都會被掃描、辨識。外壁采用了可以抵禦**的合金板材，外壁之外的泥土被灌膠而凝固，底層則注入了上千噸水泥，承重之餘，仿佛一麵巨大的護盾。一旦閉合，沒有人能打開它。24小時永不停息的，紅外激光掃描每一片區域，即便是隻能允許老鼠鑽過的空隙。

    腳步聲由遠而近，像是釘著鐵掌的軍靴發出的聲音，覺察到外來者的接近，入口的紅燈閃爍頻率開始升高，隨著腳步聲的逼近越來越高，安全係統沒能從腳步聲辨別出來人的身份，危險指數逐步升高逼近報警的閾值。

    腳步聲最終停在入口前，來人忽略了眼膜、聲紋和指紋辨別係統，用一張黑色無標識的卡劃過了卡槽。

    黑卡劃過的瞬間，警戒值直線回落，紅外激光掃描儀斷電，數百台攝像機斷電，安全係統的警示燈轉為綠色，“噠噠”微響中，通往中央主機的九道金屬門同時被解除了門禁。

    樂天笑帶著不太好的臉色走進存放至寶的隱藏空間，他不太明白剛才打盹的時候為什麽會夢見剛入【帝國】時候，被帝從極高的窗邊一腳踹下去的事。

    但現在他沒有多餘的經曆去思考那些，因為他的漆黑聖誕夜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