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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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個獄卒和士兵緊緊咬著瘋狂逃竄的黑衣人,雙方招招搏命,惡狠狠的纏鬥,混戰廝殺。

    黑獄裏,越來越多的獄卒追殺了出來。

    “走!”

    黑衣人一聲怒吼,丟下了七八具屍體,剩下幾人也渾身傷痕,被刀劃拉的口子汩汩流出鮮血,艱難的衝到小樹林外。

    十餘個跳出來接應的黑衣人掩護著,且殺且退逃入了樹林。

    “別讓他們跑了!殺啊!”

    幾個帶著飛簷帽的獄卒緊緊咬著黑衣人廝殺,揮舞著三棱血刺,連聲怒吼:

    “兄弟們,捉住賊子首領者,官升三級,賞黃金千兩!升官發財指日可待,殺啊!”

    士兵和獄卒如同打了雞血,又似眼睛血紅齜著獠牙的猙獰惡狼,一**凶狠的絞殺向密林急退的黑衣人。

    “駕!駕!”

    突然一陣嘶鳴聲和重重的馬蹄聲響起,十餘個混身染血的黑衣人連連怒喝揮鞭,隻見群馬奔騰,從小樹林裏四蹄翻飛而出,一路撞飛了七八個不及躲閃的兵卒,企圖向樹林外的小路飛奔逃竄。

    “快!用gōng nǔ!”

    “咻!咻!”一排手持弓箭的兵卒急匆匆瞄準策馬奔騰的黑衣人,連連拉弓射箭。

    “嘭嘭!”幾個躲閃不及的黑衣人身中數箭,從馬背上猛的摔下來,栽倒在地。

    “走!”

    為首黑衣人悶哼一聲,右邊背心上卻噗的中了一枝箭,鮮血從背心流到馬背上,又流到地下,滴入了雜草上。

    猛的一揮馬鞭,怒吼一聲,七八騎急馳的馬兒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絕塵而去。在黑夜中將追兵甩的越來越遠,漸漸消失了蹤影……

    ……

    “大人,目標已經逃走了。”

    “嗯,繼續按計劃行事,不要打草驚蛇!”

    “遵命!”

    ……

    清晨,城外。

    “咻!咻!咻咻!”

    一處小樹林裏,連續傳來一連串兵刃極速劃破空氣的爆響聲。

    “還不夠,手要穩!出劍的速度要快!要很快,要更快!再快點!”

    隻見一個中年人身著藍袍,體形健碩,左邊的衣袖空空蕩蕩,眼睛冷漠的可怕,臉色不苟言笑,右手持一藤條。

    “聽到沒有!”

    “咻!咻!”

    對麵一白衣少年手持木劍,又劈又斬又撩又鉤,使出了千般變化。時不時還瞅準時機,陰毒的連連直刺獨臂男子,空氣中一時發出陣陣音浪尖銳的連續暴響聲。

    一旁的枝葉“簌簌”幾聲,猛的齊齊斷成了數十截,仙女散花般垂落地麵。

    “咻!咻!”

    麵對少年凶狠的劍法,獨臂男子卻如閑庭散步,身子靈活的左右閃躲,如一條水中的魚兒,任白衣少年窮盡劍法奧妙,劍法再怎麽如影隨形,再刁鑽毒辣也是摸不到男子的一片衣角。

    “手要穩,再快點!今天早上是沒吃飽飯嗎!”

    男子看了眼正用劍劈向他的少年,戾喝一聲:

    “太慢了,你就這點水平嗎?如果我是你的敵人,這一劍停頓的刹那,你早就死幾百遍了!今天上午繞著西城大街跑三十圈,揮劍一萬次,聽到沒有!”

    “啪”一聲少年持劍的右手就被藤條狠狠抽了一下。

    “是!”

    白衣少年冷冷的應了一聲,隻見其年約十五,身形瘦削,臉色蒼白,眼神堅毅且冰冷,如同一隻捕食的獵豹,冷酷而睿智。

    被藤條一抽,少年手中劍卻不停,不斷從各種刁鑽的角度刺向獨臂男子,木劍如一條凶惡的毒蛇不斷撕咬,但男子總能一扭身,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和快若閃電的身手躲過刺來的劍尖。

    “嶽叔,小孟!救命啊!救命啊!要死人啦!”

    在不遠處,有一個虎頭虎腦的灰衣小子,約摸十四五歲,此時精瘦的臉上卻布滿了汗水,右手緊握一把木刀,兩股顫顫的看著對麵一頭齜牙咧嘴,眼放凶光的灰色野狼。

    隻見那匹狼毛色灰暗,體型壯碩,後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擺出一副向前俯衝的架勢,嘴裏咧出銳利的尖牙,毛絨絨的臉部卻是白色毛發,咧著嘴仿佛是在笑。

    狗蛋看了看不遠處正對練的小孟他們,又看了看對麵圍著自己來回繞圈,伺機猛撲過來撕咬的狡猾灰狼,心裏欲哭無淚。

    “死就死吧!老子拚了!”

    狗蛋突然緊握木刀,怒喝一聲,猛的就撲向了灰狼,揮刀直直砍向灰狼的脖子。

    “嗷嗚!”

    灰狼低吼一聲,猛的一躍,不僅躲過劈來的木刀,而且又縱身一撲,將躲閃不及的狗蛋狠狠撲倒在地,咧著嘴惡狠狠對著少年的臉。

    “我呸,小灰,快走開!你嘴巴好臭!”

    狗蛋用雙手直往外推著灰狼的頭,竭力躲避著狼吻,可惜灰狼不依不撓,用舌頭舔了這小子一臉的涎水。

    “我呸呸,該死!小灰!我以後再也不喂你吃肉了!”

    “我發誓!”

    樹林裏除了木劍連連揮刺空氣的咻咻暴響聲,就隻剩一陣哀嚎聲悠悠回蕩……

    ……

    “嗯嗯,燒雞真好吃!”

    鐵柱大口大口咬著兩個雞腿,一副狼吞虎咽的餓鬼樣。

    月兒和小花忍俊不禁,一直在一旁偷偷的笑。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這個傻小子不知道給你嶽叔和小孟他們留點啊!”

    薑山又好氣又好笑的朝鐵柱拍了一巴掌。

    “好了,山哥哥,買了這麽多,就讓鐵柱敞開吃吧!鐵頭爺爺,月兒小花都快來吃啊!”

    菲兒看到鐵柱委屈的眼神,不由噗嗤一笑,趕忙招呼大家開吃。

    “嗬嗬,菲兒,你倆能過來看看,我們就很開心了,下次可不要買這麽多東西!”

    老鐵頭慈祥的摸了摸月兒的頭。

    “嘻嘻,我要把大家養的白白胖胖的!”

    菲兒吐了吐舌頭,又笑嘻嘻拿了個雞腿硬塞到老鐵頭嘴裏。

    “你這丫頭,幸好老鐵頭牙口好,要不然以後就得喝稀粥囉!”

    老鐵頭無奈拿下嘴裏的雞腿,輕輕咬了口,突然感覺眼睛有點濕濕的,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走南闖北大半生,什麽人沒見過?像菲兒薑山把他這個臭哄哄、髒兮兮的老乞丐,當親人的還真是頭一個。

    “月兒啊,菲兒姐才是你的窩好不好?”

    薑山無奈的看著掛在自己脖子上,死死不鬆手的月兒,突然後悔死了!剛剛為嘛要幫菲兒?

    看著對麵一直偷笑的菲兒,薑山欲哭無淚。

    “哼,不要不要!薑山哥懷裏也很舒服哩,不要動哦,要不然我偷偷告訴菲兒姐,你上次偷吃我的酥花糖!嘻嘻~”

    月兒死死抱著薑山脖子,低聲威脅著。

    看薑山無奈的用手托著她小腿,才得意洋洋的扭了扭頭,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呀呀!嶽叔和狗蛋小孟哥他們回來了!”

    正與菲兒擠眉弄眼的小月兒突然大叫一聲,猛的從薑山懷裏跳下來,飛一般衝到門口,抱起毛茸茸的灰狼又親又摸:

    “嘻嘻,小灰也回來了,今天有沒有幫嶽叔好好教訓那個死狗蛋?小灰最乖了,今天喂你吃肉!嘻嘻~”

    “嗷嗚!”

    “天啊!”可憐的狗蛋陷入了石化中,不就是昨天偷吃了月兒你一顆糖嗎?還是小花那妮子慫恿的,可惡啊!至於讓小灰這麽狠狠教訓我嗎?嗚嗚嗚……

    ……

    書房。

    “公子!經過大半年的發展,現在小刀會的勢力範圍已經遍及整個鬆花府了!”

    獨臂男子朝薑山恭敬的端了杯茶,原本冷冰冰的臉上也扯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

    “公子給的數千金,我已經按吩咐,dī jià買下這周圍一大片廢棄的老房子,由於李知縣的關係,這裏的城衛軍對我們都比較照顧。”

    “嗯,嶽叔,你辛苦了!”

    薑山抿了口茶,連忙招呼其坐到一旁,拍了拍嶽叔的肩:

    “現在小刀會發展的怎麽樣了?”

    “按照公子的吩咐和計劃,我們小刀會以吸取三教九流的弱勢群體為成員,目前主要是流浪兒和乞丐,外地的一些流民……”

    嶽叔摸了摸自己手邊的長刀,恭敬的看了看薑山:

    “剔除掉那些渾水摸魚的,現在小刀會內圍成員數百,正式成員數千,外圍成員已經上萬了!”

    “嘶~”

    薑山手裏的動作一頓,倒吸了口冷氣,心裏頗為詫異。

    “發展的成員怎麽這麽多?”

    “主要是少爺製定的章程很完善,資金充足,而且鬆花府做為附近數州的第一商業大城,人流量很大!流浪兒,乞丐,各地流民都是不計其數!

    我所統計的上萬成員都是已經登記在冊的,通過大半年的訓練和初步學習,數千正式成員已經成功安排自力更生的職業,基本上各行各業都有!”

    嶽叔看了看自己左手空蕩蕩的袖子,無比慶幸自己能遇到公子,要不然自己早就餓死街頭,傷重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