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章 南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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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小姐被劉家派人看了起來,等著劉老夫人所謂的吉時。

    可是南小姐一想到劉常青那張恐怖的臉,都好幾次暈過去,又被可憐的用涼水潑醒。

    不管怎麽躲避,天色還是一點點的黑下來了。

    在南小姐萬分驚恐之下,一個老婦端來了一碗漆黑的藥,惡狠狠笑著說:“喝了這藥,你就能老老實實和我們大公子洞房了。”

    一個死人怎麽洞房?南小姐流下眼淚,決定死也不要受這樣的折辱。

    她一下子朝著牆壁撞了過去,也許是死誌堅定,竟然掙脫了老婦的手,等到周圍幾個人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去拉她的時候,南小姐已經頭破血流。

    端著藥的老婦見狀罵道:“撞暈了才好,還省了老娘一碗藥錢!”

    可憐南小姐一撞卻沒有如願撞死,反而暈過去更容易被劉家那群惡婦擺布。

    喜堂已經布置好,劉家甚至照常發出了喜帖,那些進門的客人一個個都掛著熱情洋溢的笑,還沒人知道新郎官已經不是活人。

    就在這時門房忽然來慌張地通報:“燕、燕王陛下也到了!”

    以劉家和大燕皇族的關係,燕王會出席劉府嫡長公子的成親喜宴幾乎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今天卻不是一個正常的喜宴,劉老夫人在佛堂念著經,聽到燕王殿下來了,她臉上浮現詭異的笑,她一定要整個南氏陪葬,南氏族人,必須和她的孫兒一樣去死!

    劉老夫人穿著大紅的綢緞,親自上門迎接燕王,可是燕王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是個形貌十分出挑的年輕人,隻有一點,他穿著白衣。

    劉老夫人的手掐入肉中,她並不管這年輕人身份是否尊貴,在她孫兒的大喜日子裏穿一身白衣,便犯了她的忌諱。

    她的臉色有點猙獰和陰沉:“這位公子是何人?”

    沒想到,一向事事維護劉家的燕王,竟然開始替那年輕人說話:“老夫人不得造次,這位是九王殿下。”

    什麽九王殿下?劉老夫人鼓瞪著眼睛,這天下隻有五個王,燕趙晉魏陳,這個九王是什麽東西?

    九王卻不以為意,搖著手中骨扇,笑對燕王說道:“是不是該入席了?”

    燕王立刻道:“對,快帶我們入席。”

    燕王都發了話,劉府下人就算沒有劉老夫人吩咐,也不敢再不從,馬上上前為燕王和九王引路。

    兩位最尊貴的客人入了席,歌舞也開始走起來了,燕王十分好興致,讓人一邊斟酒,喝酒時就對堂下的舞姬連連叫好。

    燕王看起來三十出頭,皮膚很白,但是透著一股虛氣,似乎是個身體並不好的王。

    他轉頭對九王道:“你可真是趕上了一個大喜的日子。”

    九王一口也沒有碰麵前的酒,聞言淡淡笑道:“是嗎,看來我一貫的好運氣。”

    所有人都在猜測燕王身邊的這個年輕人是誰,竟能和燕王並肩而坐,還不用對燕王行禮,甚至穿了一身白色,劉老夫人都不敢拿他怎麽樣。

    神秘的人總有其莫名吸引力,何況這男子的相貌如此讓人驚豔,這就讓那一絲吸引力,變得致命了起來。

    燕王喝了一杯酒,臉色平淡說:“九王還是同以往一般,隻要九王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九王身上。”

    九王輕輕搖著閃,似乎不以為意道:“那是因為我坐在燕王身側,旁人看燕王的時候,自然就看到了我。”

    絲竹歌舞久久不歇,好像吉時都已經過了許久,卻還是不見新娘子和新郎官出來,有些賓客酒都喝了一肚子,礙於燕王在側,想埋怨又不敢表現出來,何況人家燕王可是精神奕奕,半點沒有焦急呢。

    有幾個客人好像吃壞了獨自,跑去茅房排隊。

    關在柴房裏麵的紅腰,聽到外麵的樂聲,也是早已警惕起來,她不敢相信,這劉家人瘋了不成?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接著辦喜事?

    想到她看見的劉常青的樣子,如果真的抬到了賓客麵前,不會引起恐慌嗎?

    紅腰真希望能生出翅膀飛出去看看。

    她的禱告就像是應驗了,下一刻,白麵車夫推開柴房的門,麵無表情走了進來。

    紅腰眼前一亮,她從未像此刻一樣希望看到這張冷若冰霜的臉孔,就好像看著一個盛世的英雄出現。

    車夫,快放了我!”紅腰不顧羞恥地懇求道。

    對白麵車夫求饒當然是有點羞恥的,因為在平日,她並不願意和這位冷公子接近。

    但幸好白麵車夫好像沒有感情,臉上什麽喜怒都沒有,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手起刀落,就割斷了紅腰身上的繩子。

    刀口之平整,簡直無處不昭顯高手風範。

    紅腰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感激地道:“王爺的計劃出問題了,那劉常青今早晨死了。”

    白麵車夫淡漠說道:“王爺已經知道了。”

    紅腰臉上劃過一絲猶疑,“那我,”她小心翼翼問著,“我要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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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賓客一直坐到天黑,劉家人立刻在周圍都掛滿了燈籠,把筵席照的如同白晝一樣敞亮。

    而眾人期待已久的新郎新娘,好像也終於遠遠地被攙扶了過來。

    於是早已精力疲倦的客人們,勉強打點起精神,想要看完這場荒唐的親事。

    紅腰藏身在賓客中,看到席上的九王身影,心道,原來九王真的來到了劉家。

    這時劉老夫人被丫鬟攙扶著走近,紅腰趕緊低下頭隱藏行蹤,端著一壺茶水佯裝劉府婢女。

    可是等新人走近了,眾人才發現,居然隻有新娘子一個人,頭上還蒙著蓋頭,旁邊並沒有新郎的影子。

    而旁邊劉老夫人的麵龐,也透著一股子詭秘。

    眾賓客,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場婚事不簡單,臉上的神情都緊張了起來。

    唯一麵色如常的,大概隻有燕王和九王,燕王看著劉老夫人:“新郎呢?”

    劉老夫人臉上那一絲詭異的笑愈加深厚起來,好像一整天,她就是在等燕王問這句話。

    劉老夫人長臂一甩,隻見她忽然重重跪到了燕王的麵前,一雙老眼像是枯樹一樣幹涸:“陛下,常青死了,就是被這南家的小賤婦派人殺了!”

    說話的時候,她狠狠看著南小姐的方向,神色猙獰扭曲。

    不止紅腰被嚇到了,在座的賓客更是臉如土色,他們所有人吃飽喝足隻等散場,如今那些飯菜在胃裏,卻好像掙紮著要嘔出來。

    燕王蒼白虛胖的臉頰好像牽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麽,卻見劉老夫人再次獰笑著:“不過,今日陛下賞臉來我劉家,這場婚禮,也一定要在陛下的見證下完成。諸位不用擔心,老身已經親自動手,將常青打扮好了。”

    好像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一樣,幾個老婦立刻抬著一個擔架上來,遠遠就能看見那擔架上的人穿著層層的喜服,隻是湊近了發現,因為劉常青的身體已經僵硬,所以要穿上這件喜服,身上許多關節都被扭成了奇怪的形狀。

    賓客們仿佛傻了一樣,目光發直地看著被抬上來的“新郎”。

    燕王這時嘴角勾了勾,輕輕地說道:“既然如此,完成婚禮也算是常青的遺願了,老夫人就這麽一個孫子,如今去了,也不應該叫他孤單著。”

    眾賓客仿佛反應不過來這是燕王說的話,原本就發直的眼睛還帶了一縷恐懼。

    劉老夫人尖利地笑了一聲,俯身下拜:“多謝燕王陛下成全。”

    紅腰在人群中看著燕王的臉,隻覺得無盡的寒冷。

    一個國家的君王,竟是這樣的冷漠無情。從燕王的表現,也沒看出他對劉家有多少感情在。

    就在劉常青被人抬著,準備舉行禮儀的時候,一直被攙扶著的新娘,南小姐,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蓋頭,一雙眼眸死死盯著燕王,名門閨秀竟發出厲鬼一樣的狂笑:“燕王!你這個惡鬼!我南氏族人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劉老夫人原本已經蒼老虛弱,這時候竟然利箭一樣衝出去,狠狠扇到南小姐臉上!南小姐被她扇的鬢發紛亂,卻還是露出更譏諷的笑。

    盡管形容狼狽,南氏的美貌依然讓看見的賓客目露癡色,可是其中不包括燕王,燕王那張過於蒼白的臉一絲多餘的神情都沒有,他口中說出的話卻像是寒冰無情:“剛才說,是南氏派人殺了常青對嗎,那成完親之後,就把所有南氏族人都處死吧……”

    南小姐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劉老夫人開始狂笑,指揮下人把南小姐扭送到喜台前麵。

    南小姐被強按著頭,旁邊喜婆麵無表情地唱詞,長達半柱香時間,南小姐和一個咽氣許久的人完成了屈辱的成親過程。

    等到再抬起頭,南小姐臉上已經凍結麻木。

    燕王正準備下令:“來人……”

    九王忽然低笑一聲,毫不在意地打斷了燕王的話,含笑說道:“南氏派人殺了劉公子,究竟派了何人,本王很好奇想見見。”

    紅腰在人群之中,看著九王的笑影,忽然好似看到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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