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 自己作死(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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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腰被姬原拖出去,五花大綁,半個時辰後,姬無雙才從那柴房中出來,嘴角一抹魅惑的猩紅。
紅腰恨得想要掙脫繩索,姬原索性抽刀一砍,繩索瞬間掉落在地麵上。
紅腰重得自由,卻一下子攤在地上,那柴房裏靜悄悄的,當然不是那姑娘死了,而是大約像曾經那些女子一樣,變得呆呆傻傻了吧。
姬無雙在紅腰麵前蹲下來,一根手指抬起她的臉:“紅兒,給你一個做善事的機會,好好對待這羅家的嫡女,讓她能安生地活著,她活著,對你也是好事,對不對?”
紅腰身體發顫,姬無雙身上還有血腥氣,這讓她好不容易平複的胃又開始絞痛。
嘔吐感再次襲了上來。
姬無雙適時地鬆開了他的手,接過姬原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指,便丟在了地上。
原來這家人姓羅,裏麵關著那位就是羅家的嫡女。
本是金枝玉葉,大概在今天之前都還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偏偏碰上了活著的惡魔。
紅腰發現,這羅府中並非全部都做了刀下鬼,傍晚的時候,她竟然看見一個著丫鬟服飾的丫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燕窩,來到了柴房。
那丫鬟麵色呆滯,腳步僵硬,要麽便是被人用藥控製了,要麽便是受到極大刺激丟失了神智。
那燕窩是送來給羅小姐的,而且是上等的血燕,對於現在的羅小姐,真是再合用不過了。
可是羅小姐不斷地躲閃著,那丫鬟竟然上前捏住羅小姐的下巴,力氣奇大讓羅小姐無法反抗,滿滿的一碗血燕,都倒進了羅小姐的喉嚨裏。
紅腰看的心驚肉跳,上前推開那丫鬟,那丫鬟卻拍了拍裙子,自顧走了。
紅腰抱住羅小姐,羅小姐不斷咳嗽著,可是喝進去的東西也吐不出來,看著窗外沒有生機的天色,紅腰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荒涼。
第二天清早羅小姐的神智才稍稍恢複些,張口第一句話就是問紅腰:“你是母親買回來的新丫鬟嗎?”
紅腰鼻子酸澀,根本不知道怎樣告訴她殘酷的現實。
特別是羅小姐推開她的懷抱,跌跌撞撞地站起來,繞著柴房走了一圈:“這是哪裏?我不是在自己的閨房嗎,昨夜母親還給我講了故事。”
紅腰覺得一陣陣發涼,她上前抱住了羅小姐的手臂:“你,叫什麽名字?”
印象中,紅腰從沒有問過別人的名字,似乎因為她是個婢女,連問名字的權力都是沒有的。
羅小姐怔怔看著她,片刻說道:“我叫羅紅柔。”
紅柔,竟然跟紅腰這麽相像。
紅腰頓時有些酸澀,都說同人不同命,她心底的希望羅紅柔不要跟她的命運一樣。
九王一回到寢宮裏,便覺得今日的宮殿較之以往有些不一樣。他按住了衣袖中的描金扇子,目光在殿中昏暗的地方掃了一圈。
七八個黑衣暗衛持著刀從角落裏衝出來,二話不說架在了九王的脖子上。
刀鋒貼著皮膚,發出森冷的寒氣。
九王眯起了眼,燕王舔著肚子,從黑暗深處走出來,臉上是死氣和怨氣:“你那隻忠實的狗呢。”
九王聽著這句不客氣的話,淡淡笑了笑:“你說車夫嗎,他今晚應該不在王宮裏了。”
燕王目光陰冷,還有一絲戾氣浮現:“寡人就知道你那條狗不是乖順的人,他既然有膽子避開寡人的暗衛監視,那寡人就讓他明白肆意妄為的後果。”
九王看了一眼自己脖子裏的刀,緩緩一笑:“燕王要殺了我嗎。”
燕王捏著自己的手腕,他的一隻手好像沒有了骨架支撐一樣耷拉著:“自從你來,寡人夜夜噩夢,一定是你使了什麽手段,你還想把寡人折磨死。”
九王眸內深處有一絲歎息:“我要有這樣的本事,也不會被燕王你鎖在燕王宮了。”
白麵車夫武功高強,能輕易擺脫暗衛的掌控,可他是一絲武功都不會的。
可是燕王反複無常,當下沉著臉道:“你就是故意想害寡人,就好像害陳王那樣。”
九王盯著他的臉,他竟然說出了陳王,那就有意思了:“我沒有害過任何人,出兵陳國,是燕王您的打算,您若是不忍心動兵,百姓生靈塗炭,隨時可以一道虎符,召回邊疆的燕兵。”
燕王好像被刺激了:“本王已經查明,當日你從陳國帶回來一個女人,那女人在哪裏?她是不是陳國派來的奸細,你早就跟陳王夥同一起,想害寡人,害了寡人的國家!”
這戰亂中的人尤其是君王,都有疑神疑鬼的毛病,今天信這個明天信那個,有時候,他們連自己都相信不了。
九王目光變了變,這會兒燕王忽然冷冷道:“他若是不說,你們就削下他的頭。”
旁邊幾柄長刀頓時蠢蠢欲動,九王覺得自己的脖子好似被繩索牽引一般。他忽然笑了笑,看著燕王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燕君想知道我帶回來的女人,莫非是因為,你的夜夜噩夢,又是同俞妃有關?”
燕王神色陡變,後退了幾步,臉色像是老嫗一樣難看:“你,你為何知道俞妃?”
燕王曾半夜摸進九王的房間,想掐死九王還嘴裏念著俞妃,他怎麽知道九王根本沒睡。一舉一動早就沒有秘密可言。
可九王現在樣子顯然在燕王眼中高深莫測,因為不知,所以更害怕。
九王說道:“那女人並非陳國的刺客,她是我從陳國秘密帶來的。陳國的姬蕪君有一個地下宮殿,裏麵放著一個女人的畫像,和我帶來的女人長得極為相似,所以我將她帶出來,想著也許她能鉗製姬蕪君。”
燕王臉上已經因為激動而顫動不休,他緊走幾步,都沒意識到快要碰到暗衛的鋒利刀劍,而暗衛在他靠近之後,頓時如驚嚇一般連連退開了幾步刀鋒。
於是,本來架著九王脖子的刀,現在變成了指著九王的肩胛和後背。
鉗製姬蕪君?”燕王臉上神情急切,“那女人呢?她現在人呢?!”
九王看著燕王不說話,背後刀鋒冷冽,讓九王頓時笑了一笑。
燕王惡狠狠趕著那群暗衛:“滾!都給寡人滾到外麵去!”
這些暗衛對燕王忠心耿耿,明裏暗裏立下多少汗馬功勞,看起來燕王對他們也沒有多重視。
暗衛悉數退出了門外,這漆黑的宮殿中,本來就沒有一個下人,這下九王和燕王相對而立,九王卻依然保持剛才被刀鋒所指的筆挺。
燕王一下抓住九王的肩頭,焦急道:“快說,告訴我那個女人的下落,寡人要找到她。”
九王盯著他的臉:“為什麽陛下一定要找到她?”
燕王手一抖,似乎瞬間泄了氣。九王很喜歡聽不同的人說一樣的故事,小宮婢嘴裏的俞妃是一個,但不知燕王嘴裏的又會是什麽光景。
燕王看著他,臉上似乎浮現一層陰暗:“為什麽你會知道俞妃。你如果不說,寡人就殺了你。”
燕王似乎垂死掙紮地想用這個問題反客為主,可惜九王搖搖頭,一點也沒打算隱瞞這個問題:“是燕王你自己告訴了我,在你想要殺我的時候。”
好心地補充這一句,以免燕王回想不起來。畢竟現在這位君王看起來情緒不太穩定的樣子,如果萬一神誌不清了,溝通起來也麻煩。
還好燕王吃了蒼蠅的樣子讓九王確信他還記得那晚上所發生的事,那個完全脫下了君王的偽裝,像是神經質一樣夢遊和夢囈,早就丟盡了燕國君王的臉麵。
說他瘋癲,燕王真好似瘋了一樣,衝上來要掐九王的脖子,好像夢中情景再現了。可是他把能殺人的暗衛都罵走了,他自己這一幅被掏空的虛弱樣子,九王即使不會武,要反抗他也是輕而易舉。
九王握住燕王的手,一點一點拉了下來,麵上還是帶著柔和的笑:“燕君,看起來你需要找宮裏的太醫為你好好看一看,這些年你一直防備著親兒子,又懷疑著身邊人,可是看來,還是有人給你下了慢性毒,讓你好像活不到天年了。”
九王溫柔時候說出的話,更像是一個充滿慈悲心的人說的,是活著的人,同情要死的人的那種溫柔和善。
但是這種語氣尤其麵對要死的人,才是更要命的,燕王張口想把暗衛再叫進來,可是九王忽然這時掏出了折扇,扇骨就在燕王的頸後一敲,燕王頓時瞪出了眼,一副不甘心被拖走命的惡鬼,最後瞪著九王,卻再也無可奈何。
九王伸手一推,燕王沉重的身子就跌在了地上,發出咚的悶響。
九王用手帕擦了擦扇骨,重新把扇子收進了袖子裏。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燕王,本來他不這麽失控暴躁的話,還不會這麽快就被毒物攻心,可是下毒的人算準了燕王的性格,讓原本微末的毒藥,變得洪水猛獸一般銳不可當。
這世上不是誰害誰,多半毀於自己作死。
九王順便用手帕擦了擦手指,打開門走出宮殿,也不知對周圍什麽人說道:“燕王陛下突發疾病,把所有的太醫都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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