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章 突然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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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腰做事喜歡一不做二不休,她既然已經得罪了美人公主,便是得罪的徹底。
這件事過後她想美人公主怎麽都會一狀告到禦天行的麵前,就像她對待魏大監這些婢女一樣,斷沒有理由放過她。
正所謂不破不立,紅腰也是做好了準備。
可是一連幾天彥華殿風平浪靜,不僅禦天行沒提起,就連美人公主都不太愛說話。紅腰有幾次站在禦天行的身邊為他研磨,就在他眼前晃動,也沒有引起禦天行注意,他跟從前沒什麽兩樣地把紅腰當做人肉空氣。
在這高傲君王眼裏哪會看一個婢女什麽樣子。
倒是美人公主看到紅腰兢兢業業守在身邊,酸溜溜吃醋道:“妾身能陪著陛下的時間,還沒有一個婢子多。”
禦天行當場就把美人抱在了懷裏,哈哈笑著賞賜了堆滿一間屋子的寶貝,紅腰冷眼看著美人公主臉上的勉強笑意,看得出美人公主是想要借機,讓禦天行說出“既然愛妃不喜歡,那麽本王立刻就讓這婢女消失”這種話。
還真不是紅腰過度腦補,這樣的事情,在這彥華殿已經發生好幾次,隻不過因為沒有宮女,遭殃的都是那些宦官們罷了。
紅茹這個名字,已經漸漸在大魏王宮消失了,沒有人再去叫這個名字,也沒有人敢叫。
禦天行這樣的人,所有女人在他眼裏都是“愛妃”,魏國來的人,不知被如何收拾了,乖乖地隻敢不出大氣地稱呼“公主殿下”,聽的美人很得意。
唯有紅腰不同,美人公主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冷。
不能為我所用者,都是叛徒。
紅腰其實知道,越是掙紮在市井狹窄的巷子裏,人的謀生手段就越多,生性的本能越強,美人公主如果把大晉王宮當做她以前生活過的囚牢去對付,所有的人在她眼裏都會變為獵物。
那次,紅腰出聲試探了她:“婢子還沒有感謝,娘娘您如此大度,竟然未在晉王陛下的麵前,說到婢子的不是。否則婢子也不能安然站在這了。”
紅腰嘴唇翹起,含笑看著她。
那一刻美人公主麵色是扭曲的,她瞪著紅腰,一副欲將之除掉的後快。從她表情裏就能判斷出,她不是沒有在禦天行麵前說紅腰的不好,而是她已經說了,可是,禦天行卻沒有像以前一樣,隨手就處置一個奴才那樣處置掉紅腰。
美人公主看著紅腰眯了眼:“你以為,你能得意多久?”
紅腰宮裙窈窕:“婢子從來沒有得意,是娘娘您有時候忘形了。”
忘形到寧願拋棄自己的名字。
人生在世,名字本來就是自己的靈魂,她卻丟棄的如此容易,好像那是什麽恥辱。她真的還不聰明,紅腰心裏想。
一個人高傲,卻還不聰明,空有高傲的下場一般都不會好。
她趁著美人公主還沒有再次發怒的時候,再次恭敬提了提自己裙子,低頭道:“恭送娘娘。”
美人公主甩手走了,得到榮華富貴渴望的生活以後,人的根性就露出來,如果不是天生生活在紙醉金迷中,驟然間得到一切,除非有大徹大悟的覺悟,這些不是富貴禮物,而是毀人不倦。
紅腰一點一點挪動腳步,走出了美人公主的視線。
傍晚她走在大晉宮道上,她就像繪製地圖,把每個不熟悉的地方都走一遍,難得禦天行賦予她特權,若是不加以利用,她失去的機會就會更多。
紅腰走到半路,一道人影從空中下來,麵色蒼白,是白麵車夫。
有事嗎?”這麽晚了,紅腰問。
白麵車夫的臉不知是不是被濃黑的夜渲染,比對的更蒼白:“王爺剛回來,想要見你。”
紅腰愕然一下,隨口就答:“好,王爺在哪。”
九王似乎突然間就成了大忙人,忙到紅腰若是見他,都隻是等候叫喚。與此同時,她發現魏大監幾乎還不死心,明裏暗裏走動多少人在晉宮中,這個老太監,是當真覺得禦天行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越來越猖狂放肆。
九王在一塊空地上坐著,搖著骨扇一手喝著送來的佳釀。
和其他那些諸侯王一樣,晉王禦天行也不例外地對九王格外寬容,好酒好人伺候周到,讓所有知情或者不知情的不敢擅動九王這個大樹。
九王看見紅腰來了,對她一如既往笑了笑,連笑容的弧度都一分不多不少:“這陣子你辛苦了。”
笑容是標準的模子,語氣更是稀鬆平常的套路。
紅腰福了福身,也一如往常的回答:“這是婢子應該做的。”
九王又笑起來,他的臉上一般不會出現笑以外的別種表情,他忽然問道:“你之前有兩個晚上去伺候了行宮的主人,你可有做什麽不妥當的事?”
行宮的主人,這就是九王談及美人公主的時候用的不鹹不淡的口吻,紅腰一聽,便以為九王知道了什麽風聲,或者是,魏大監告的狀?
想了想,美人公主不會主動提及自己的痛處,對付紅腰也多半用別的法子。
紅腰於是坦然問清楚:“王爺的意思是,她不能得罪嗎?”
九王手指劃過了骨扇的邊緣,似笑非笑:“我沒什麽意思,那位主人向晉王說對你很不滿,稱你冒犯了她,想讓你從晉宮消失。”
紅腰心思電轉,居然真的說了,還那麽狠,要讓她在晉宮裏消失。不過,禦天行沒有答應。
紅腰看了一眼九王。
九王用旁邊酒壺倒了一杯,說道:“我對晉王說先不要輕舉妄動,你的事我會來給你個警告,如有下次再犯,再懲治也不遲。”
紅腰有些怔怔地,所以晉王就聽了,說都沒說當做一切沒有發生。
紅腰一瞬間想起來,所以,九王的話還是要比美人公主有用的嗎?
禦天行如願以償找到了一個長著那張臉的女人,卻還願意聽九王的話,甚至是更聽一層。
意識到九王喝著酒,已經注視她很久。
紅腰驟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該是自己坦白的時候了,她立刻說道:“婢子行事欠周全,多謝王爺出言幫忙。”
九王搖著扇子,眯眸一笑:“說說吧,你怎麽會得罪那樣一個人。你不該不知曉她的身份,即便裝作不親近,也不必走得罪這一條路。”
紅腰壯了壯膽子,把這幾天想好的話說了,看著九王的眼睛,隻有這樣她能讓九王相信她是真心的:“王爺的意思婢子明白,她畢竟是魏國來的公主,和她交好,百利而無一害,但是婢子陪了她兩天,覺得此人即便交好,對王爺也無太大的益處。”
九王看著紅腰,幽幽地沒有說話。
紅腰直接全部說完:“因為她對婢子說了魏王宮的許多事,其中,便提到了,她和其他人一樣,視王爺為禍害。”
妖孽這個詞能不用還是不用的好,雖然九王從沒有介意過,但紅腰一向是個能少個麻煩就少個麻煩的人,保不齊哪一天,九王就不想要這個稱呼了。人心都是會變得。
況且有一個拋棄自己名字的公主,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一個不喜歡代號的王爺。
九王輕輕地從地上站起來,肩膀上鬆鬆搭著的一件外袍落在草地上麵,他淡淡地說道:“就因為這個?紅兒,你可知這世上不喜歡我的人有很多。”
可是他們都或假或真地,拚了命親近九王,就好像九王身上真有什麽魔力。
紅腰咬了咬唇,正要說什麽,忽然旁邊一道極冷的視線,飄落在她臉上,那種感覺,就跟被刀割了一樣。
她立刻看向旁邊,發現白麵車夫抱著懷裏的刀,靠在一棵樹上,那眼神真是畢生難忘。他銳利地盯著紅腰看,就如同在看一個說謊成性的騙子。
紅腰心跳如鼓,轉過頭繼續對九王說道:“王爺,她說您是妖孽。”
九王慢慢地轉身,和紅腰麵對麵,紅腰的眼神中,都是淡淡的碎光。
還有。”紅腰慢慢地,“王爺可還覺得,她是您的妹妹嗎?”
眼前這張臉孔,縱使氣韻上完全不同,紅腰也還是會聯想,是否真因為血緣,才有這樣相像的可能。
如果九王能給出一個答案,那是最好不過的。
九王嘴角劃過一絲淡薄的笑:“她哪裏像我的妹妹,臉?”
紅腰咬緊下唇不說話。今天已經說的多了,本已經不對。
九王笑了笑說:“你可有見過皇太子,其實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我就覺得她真是皇太子的親妹妹。”
這個皇太子當然是指魏國那位,魏大監是皇太子的毒刀,不止一次展現了那位皇太子的謀略。
是皇太子的親妹妹,不就是九王的妹妹嗎?
紅腰良久無法接話。
這時候白麵車夫把刀削一樣的眸光從紅腰臉上轉開,冷冷一掃旁側:“有人來。”
前方是一個疾步跑過來的宦官,穿著朱紅色最高品級服飾,聲音纖細帶著尖音:“九王殿下嗎,行宮裏那位娘娘突然暴病,陛下讓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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