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章 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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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天行出去後,圍繞院子裏的官兵也撤走了。紅腰跪坐的雙膝發麻,正要起身離開,九王問道:“方才晉王問你,願不願為我而死,你願意嗎?”
紅腰剛活動的腿又跪了回去,隻是頭埋得比剛剛更低,良久不發出聲音。
但這也是一種回答。
九王一笑:“對了,你一開始就是為了保住性命,才會選擇跟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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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腰若有所思地走到外麵台階上,白麵車夫冷酷的姿勢就沒變過,紅腰上前就問他:“你聽過王爺那個平民百姓,最後登上丞相之位的故事嗎?”
白麵車夫淡淡說道:“王爺從不給我說故事。”
紅腰默默的,白麵車夫看起來跟九王很親,但時間長她也發現,二人或許相伴了三年,也離的很近,但真的不親。
晚上紅腰睡在硬板床上,她已經連續許多天沒有睡,今天開始有了絲困意。她閉上眼睛,腦袋裏回想九王那個故事,進入了睡眠。
紅腰一度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因為她連所謂的夢都沒有,並且是從來沒有。可惜的是,在趙府那麽多年,她沒有機會“死”過,不知道身體的異變的從什麽時候開始。
也可能,隻是她在義莊時候呢?她隱隱的猜測。今天紅腰好像做了有生以來第一個夢,她開始有了點感覺和意識,是知道自己沒有醒來,卻還有意識的行為,是不是就是做夢?為了這個新奇的體驗她想看看夢裏有什麽。
可是她這個夢做的有點不合格,她費盡力氣也沒看到夢到了什麽,還把自己折騰的一下睜開眼。睜開眼以後她就被冷汗濡濕,像是驚嚇醒來,然後她才意識到是那個故事一直在她腦中轉動沒停,之後,她下意識從硬板上坐起身,目光幽冷,原來,原來,她知道那個故事是什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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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好像也沒有改變禦天行的急躁,他開始屯兵,並且沒有打算瞞著院子裏的魏國使臣。
魏大監坐不住了,他再次來找九王,這次卻沒那麽順利,因為九王院外的官兵攔住了他。他瞪紅著眼睛:“我要見王爺。”
他知道這些兵是晉王派過來的,難道現在都要阻止他和九王見麵了嗎?
可惜他想錯了,白麵車夫冷著臉從裏麵走出:“王爺不見你。”
這黑鍋甚至都不讓禦天行背,直接說了是九王不願意見他,那就沒辦法了。
魏大監不死心,他穿著盛紅的衣裳往裏闖,他賭晉王還不敢讓人取他的命。
可是,白麵車夫把刀架在魏大監脖子上,他敢。
白麵車夫無表情的臉上,竟給人帶來一種不耐煩:“說了王爺不見你,哪來滾哪兒去。”
魏大監在晉宮這數日,把從前沒有受到過的侮辱都受了一遍,他紅著眼睛:“王爺為什麽不肯見我,是不是他跟晉王合謀……”
他發現不遠處一個纖細的身影轉身,聲音卡在喉嚨裏麵,可是紅腰隻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一步一步走進了九王的房間。今天她穿的也是一身紅裙子,並且的大晉王宮的裁縫手製的,那份子美豔,竟然有了點曾經紅裙紅腰的媚感。
白麵車夫冷冷盯著魏大監,這人也是個有被害妄想症的,“王爺已經勸過晉王了,改變不了晉王出兵的決定,你就算見到了王爺也沒有用。”
白麵車夫很少這麽好心解釋,實在是他也很不願意麵對如此醜陋的一張臉。
魏大監把醜人多作怪這個詞語發揮的淋漓盡致,還從魏國一路帶到大晉王宮。
就算是白麵車夫,從前跟著九王也很少見魏大監這張臉,倒是在大晉見的有些頻率高。
魏大監哪裏肯走:“你胡說!九王的話晉王怎麽會不聽?”
白麵車夫氣息冷了幾分,他的話少,更是從沒有人說他胡說。他的確不該多嘴對這個老太監解釋一遍,王爺的決定,本就是沒人能更改的。
他之所以還忍著不對魏大監出手,是因為,之前跟他對戰那三個魏國高手,也護著魏大監來了,他不是打不過,是討厭浪費時間。
所以當然魏大監自己放棄離開最好。
可魏大監不識時務,他的恐慌顯而易見,因為晉王之前說好要和魏國聯合出兵,現在晉王不會再理會魏國,那就是獨自出兵伐陳,也就意味著……諸王爭霸開始了。
尤其是晉王打敗陳國之後,這幾乎是顯而易見的,晉王接下去會怎麽做?拿下了陳國和燕國兩個國家的晉王,還會眼睜睜放過魏國和趙國安穩?
也許陳國也被滅以後,接下來迎來大晉鐵騎的,就是魏國了。
所以魏大監怎麽能不一臉怕死的感覺,現在九王就是他心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了。
魏大監看著近在咫尺卻不得進入的房間,硬著頭皮軟語道:“王爺,請您漸漸奴才。”
也隻有這時候他還曉得自己是奴才身份,麵對九王,他不該有過多覬覦的心思。
屋子裏,九王笑了笑。
紅腰聽著屋外魏大監的話,逐漸轉為哀求,白麵車夫的沉住氣讓她也聽了一場好戲。
紅腰心不在焉地問了九王一個不相幹的問題,而吸引了九王的注意力。
看到九王完全不再管外麵的事,紅腰抬起眼小心翼翼地問:“王爺昨天說的故事,其實不是在武帝時期吧?”
武帝時期距離現在少說也有三十年了,紅腰隻是覺得這故事怪異,聽來最不協調的地方就是時代。
九王看著她笑:“莫非你聽懂了這個故事?”
紅腰長睫動了動,九王這等於是在說,昨天的晉王禦天行,是果然沒懂這個故事的。
紅腰眼瞼垂下,把心中的疑問抒發出來:“昨天王爺說,故事需要放在時代遠一些,才像是故事。所以昨天的故事,和王爺從前說過的故事不一樣,這個故事裏麵,王爺添加了許多杜撰。”
這也是紅腰沒有一下子明白的原因,杜撰的虛假成分太多,要沒有昨天那個夢抽絲剝繭,讓她靈光得以一現,她可能是還不明白的。
九王笑笑看著她,讓她來聽故事也是對的。
紅腰明白了九王為什麽叫她來聽故事,一向平鋪直敘的九王,竟會在一個故事上放這麽多心思。
九王目光淡淡看著書桌上書簡說道:“你反應的很快,這個故事裏朝代是杜撰的。”
左相,和右相,晉王禦天行一針見血說出這是武帝時期才有的官職。
也許是這樣吸引了注意力,而這個故事卻不是發生在那個時期的。
九王說這個故事裏朝代是杜撰的,那官職,就依次也成了杜撰。那真的是什麽都不對了,特別是紅腰這種性子,深想下去這個故事杜撰的地方就像蜂窩上的孔一樣,數也數不清。
那這樣的故事,就算有真實作為原型,恐怕也沒有人能找得到了。
可是紅腰想一想昨天那個驚醒冷汗的時候,明顯是,她成功地管中窺全豹,想到了那個唯一可能。
這可不是想象力豐富就可以的。
這麽複雜曲折的故事,沒有紅腰跟著九王半年行走,和那一點對人性的深入窺伺,還有她篤信的故事真實,她若是固執地相信九王不會說假故事,就會開始用身邊的一切往故事裏套,套的上的就是原型,套不上的就放棄。
套到最後就變成了她半夜驚醒,嚇出了冷汗。
何至於此。紅腰這時候緊緊低著頭,不想讓自己深陷下去。
九王托起了她下巴,把臉抬起來,曾講過的“故事”裏,昨天那個,算是最溫和不血腥的故事了,可是九王果然還是九王,這個故事等紅腰想明白了,就覺得這個故事才是最恐怖的。
紅兒,”九王張開嘴,“你要是非害怕,也等確認了事實再害怕。”
故事裏麵還有幾處是模糊的,紅腰即便肯猜,這幾點也需要求證才行。
紅腰幹咽了一下,還是問道:“王爺,昨天那個故事裏,那個人把左相女兒囚禁了起來,還謊稱是他的妹妹,那,左相女兒自己,有沒有親生的哥哥?”
那是貴為左相的人,就跟帝王一樣,不太可能僅有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女兒。可是九王的故事裏怪異地沒有提到,紅腰習慣了聽風辨聲,昨天最不合常理的這點差點讓她憋著沒問出聲。
幾乎一聽紅腰問出這個問題,九王眼中就滑過一陣亮光。大約是,他忍不住讚賞這個小婢女,是真的聽懂了。
不是虛張聲勢,也不是故作高深,問出的是這個問題,說明是水滴石穿,真相已經在紅腰心底隱而不顯了。
九王罕見地思考要不要把最後這一絲確認送給她。
紅腰看到了九王的神色,趁著他沒注意迅速低下頭,其實她希望九王不說,隻要不給她最終確認,故事就還是懸而未決的,距離變成事實還有一線,她繼續裝聾作啞下去也可以保持危險遠一分。
可是麵前伸過來一隻手,托起她的臉看到九王的笑意,九王點點頭:“你還是對了,紅兒,故事中左相女兒確實還有一個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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