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章 心生疑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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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天行認定了九王是在明知故問,九王卻實實在在驚了一次,雁北關有龍脈?這種事情是怎麽傳出來的?
但九王看著禦天行“胸有成竹”的臉:“我現在就算說不可能,陛下也不會信是不是。”
禦天行果然露出一笑來:“不管可能不可能,本王總要親自看過才知道,王爺說是嗎。”
當然是,連九王都無法辯駁這個論據。就換了是他在晉王的位置,他恐怕也得這麽做才行。
九王隻是感慨,傳出這個話的人。
怕不是簡單的要禦天行相信這麽簡單。
禦天行要是真的放火燒雁北關,就為了什麽龍脈,就算龍脈真給他找到了,這麽多屍骨,隻怕龍脈都得變為死地了。
但一個昏了頭的君王,告訴他這麽也會被當做是廢話。
“誰的天下不是踏著屍骨打下來的,本王就算燒了雁北關,雁北關也不過才幾千將領。”
但那根本就不同,就算逐鹿天下需要血流成河,但被動殺孽和主動殺戮有本質區分,晉王現在就昏了頭的野獸,聞了腥味就持不住了。
禦天行想要解藥,不是為了救他的晉軍,而是為了能暢通無阻進入迷河,到達雁北關腹地,去找他所謂的龍脈。
這也說明“神醫”穀衡道的確配不出解藥來。
禦天行一笑,看著九王目光微動:“王爺要是現在不忍心,也可以把解藥拿出來,本王答應你不傷害魏軍一兵一卒,隻要讓我的晉軍順利進入雁北即可。”
九王至此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也看著禦天行,慢慢一笑:“就算有解藥,也隻是對之前誤闖迷河的那些晉軍而言,而沒有讓陛下的大軍全都進入雁北的靈藥。”
禦天行頓了頓說:“那本王跟王爺的交易就無論如何也達不成了。”
他倒是很遺憾,還問道:“說起來王爺的那件用爐鼎煉出來的藥衣倒是好東西,神醫拿去精研以後,有沒有可能找到王爺不中毒的原因?”
九王看他一眼:“他若真是神醫,有什麽不能。”
聽出九王的諷刺,禦天行拉下臉,這穀衡道是他從邊關一座荒山找回來的,是當年武帝時代的僅存醫者,可看九王的口氣,也並不把穀衡道的醫術放在眼底。
雖然穀衡道解不了迷河的毒,但誠如他說,是因為迷河周圍布滿了霧氣,這些霧氣成為毒素天然的屏障,
穀衡道說道,除非是上天降一道天雨,改了迷河的風水,否則誰都出不去。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好,天還沒透亮禦天行就從帳篷裏大步出去,“霧裏是什麽聲音?”
這個時候響起一陣奇特的哨音,是守在迷河邊線的晉軍探子發出來的警戒。
“陛下,有人正闖出來!”晉軍手持刀劍,如臨大敵看著霧色裏麵。
禦天行也看見了,霧氣中有兩道身影正疾步過來。兩到身影,其中一個人被另一個夾在腋下,另一人則健步如飛迅速逼近了晉軍。
禦天行嘴角微揚:“看來王爺果然有辦法,你的隨從這麽快就來了。”
霧氣中白麵車夫的身影是很好認的。但禦天行的笑還沒收起來,就看清楚了白麵車夫帶來的那個人,原來並非“大魏皇子”。
白麵車夫已經距離晉軍非常近,在毒霧的邊緣停下來,並把他腋下的人丟到了地麵。
這時禦天行和晉軍都能看見了,赫然是昨天沒有回來的那個晉軍。
被白麵車夫扔到地麵以後,居然還能有力氣抽搐幾下。而昨天回來的那兩個晉軍,在夜間已經毒發,此刻生死不知。
白麵車夫冷冷看著對麵幾丈遠的禦天行和晉軍,慢慢對著九王說道:“王爺,屬下來遲了。”
禦天行惱羞成怒,冷冷看著九王:“為什麽會這樣?”
九王反問:“陛下難道是在問我嗎?”
包括穀衡道在內所有周圍晉軍都怒視著九王,覺得是九王耍了花樣。
九王昨天傳出去的信禦天行逐字逐句看過,確定沒有什麽機關,可今天白麵車夫為什麽沒把人帶來。
同樣看到這一幕的紅腰驚訝極了,白麵車夫斜睨著他腳邊的晉軍,說道:“這個人潛入雁北關大帳,意圖趁夜製造混亂,帶走魏皇子。”
那地上的晉軍抽搐起來,變得更加厲害。
帶走魏皇子,這個罪名扣下來顯然是生不如死。
這下變成九王饒有興味了,看向禦天行:“看來應該問陛下是怎麽回事?”
昨天的幾個晉軍探子都是禦天行派出去,當時九王可沒有聽到禦天行下了什麽“擄走”魏國皇子的命令。難道說這群晉軍自作主張?
禦天行冷沉的目光看向了穀衡道,穀衡道一驚:“陛下,這些都是一麵之詞,為什麽昨天其餘兩人都回來,他卻是被九王的人抓到了?”
這些人上下嘴唇一碰都是攻心計,禦天行臉色難看的很,也許就是九王和車夫故意留著這個晉軍用作離間之用?
這時地上那晉軍抽搐的更厲害,抬起頭艱難地對穀衡道的方向:“神醫,解藥、解……”
可惜話沒說到一半就斷氣了,他能在毒瘴氣裏支撐這麽久實屬不易。
穀衡道此刻寒著臉:“死無對證,魏軍的這種手段未免太卑劣了。”
而白麵車夫始終不踏出迷河邊界,他站在那裏,別看隻有薄薄一層霧氣作為屏障,但他不過來,也沒有晉軍膽敢過去。
禦天行再次氣得笑:“王爺的命,還抵不過一個魏皇子?”
他們想交換,卻沒人肯交換。
白麵車夫盯著地上晉軍屍身,原本如果他沒有發現這個晉軍,可能會覺得用姬無雙來交換九王沒什麽大不了,但晉國這樣鬼鬼祟祟也要處心積慮接近魏皇子的樣子,讓人本能開始生疑了。
而白麵車夫覺得如果他都開始生疑,九王應該會更生疑。
九王捕捉到一縷剛才禦天行跟穀衡道之間的微妙,他慢慢地道:“晉王陛下了解你找的這個神醫是什麽人嗎?”
一切看來,好像這個穀衡道比較有問題。
穀衡道果然眼睛瞪了過來。
禦天行卻冷漠道:“不勞王爺費心,神醫為人本王信得過。”
穀衡道連忙道:“小人對陛下忠心耿耿,否則當初也不會願意出山幫助陛下。”
九王哂笑:“神醫隱居的哪座山?”
這年頭世外高人都喜歡找個山去住,美其名曰隱居,但就像是烏衣門第謝家一樣,真要有隱居打算,就應該找個烏巷山那種地方,世人不知,誰去找你。
穀衡道寒著臉不去看九王,見禦天行沒有再追究下去,便直接選擇緘默。
“雁北關本王一定要得到。”禦天行涼笑一聲,盯著白麵車夫說,“你回去告訴那些魏軍,若是傍晚之前不撤出,本王就燒了雁北關。”
眼看穀衡道臉色再變,他似乎想說什麽改變禦天行決定,可放火燒雁北是他在禦天行心裏放下的種子,此時再要改變,談何容易。
白麵車夫八風不動的臉上多了幾許冷沉,他期間朝九王看了幾次,九王在禦天行說過那番話之後,出人意料沒有反應,倒是在白麵車夫又一次看過來的時候,淡淡說道:“保護好皇子殿下。”
禦天行臉色幽冷,原來這就是九王想說的。
白麵車夫丟下那個晉軍,再次消失在迷霧中,這次連禦天行都知道他恐怕是真不會出來。
“王爺,何必呢,畢竟你也擔著一個魏國皇子的名聲。”禦天行慢慢說。
這樣枉顧魏國那些人的性命,真要一把火燒掉了雁北關,九王還真不怕成為那個被五國土地都唾棄的人。
穀衡道眼珠子轉了一圈:“那些魏軍出來也是一死,小人看他們會死守到底,寧願和晉王陛下死磕。”
禦天行看他一眼:“神醫傍晚前能把火油煉出來麽,本王可不打算失信。”
見禦天行心誌堅定,穀衡道都有些心驚,他索性下馬跪下來:“陛下,就算小人現在去熬火油,也需要至少幾日時間來準備,今天是斷斷練不出的。”
禦天行拉下臉:“你是想讓本王失信?”
穀衡道連續磕幾個頭:“小人不敢,其實陛下剛才的話說出去後,已經可以威脅到魏軍,不如就給他們幾天時間,魏軍要是因此起了內訌,反倒省了陛下的事,即便他們冥頑不靈,三天後小人的火油一煉製好,就可以將他們都斬草除根。”
禦天行盯著穀衡道:“要是三天後你煉不出來呢?”
穀衡道立刻叩頭,聲音都重了幾分:“陛下可軍法處置。”
把軍法都抬出來,禦天行眯起了眼:“神醫既然這麽有決心,本王不同意就不講人情了。”
穀衡道鄭重:“謝陛下的信任。”
九王盯著穀衡道的臉,眼底有一絲笑若隱若現。隻有九王並不意外,“魏三皇子”沒有如期被交換出來,這個神醫一定不敢放火燒雁北。隻不過有些猜測適合放在心裏,說出來就不會有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