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泥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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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蓋上那石棺,我們就來到了北牆下的入口處。這個石門有兩米高,半米寬,門上雕有龍形圖騰,最絕的是,這石門上麵竟然還有“愉父王府”四個大字,這真是鮮有聽聞的事。
石門是開著的,我們陸續走進去,這裏麵是個五米寬的走廊,走廊的地麵全部由黃琉璃磚鋪成,天花板更是二十年才成材的“天蘭木”,上麵飾有黃金絲,從上到下都顯得富麗堂皇。
這走廊裏每隔五米就有兩盞石雕燈,左右相對各一盞,是用所謂的“天外飛石”青羊石所雕。這青羊石石質如玉般晶瑩剔透,隻是沒玉值錢,把兩者放到一起,不仔細觀察很難分辨的出來,聽說現在有人專門研究這個,幫人鑒別玉的真假,這行業還很吃香。
把這裏稱做富麗堂皇還不能完全體現出它的宏偉壯觀,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豪裝,而且是相當奢華。更讓我們吃驚的是,這些上千年的青羊石燈竟然還在不知疲倦的亮著,讓我們的火把顯得有些多餘。
順哥雖掘了這麽多年的土,但像這種裝扮的古墓還是頭一遭,他明顯和我們一樣激動。
我們順著走廊向前走,走了能有三百米的模樣,就又是一扇石門,推門而入,眼前的景象足以使每個人感到震撼。
這間墓室大的看不到邊,裏麵全都是泥塑的俑人,每一個都栩栩如生。最前麵那些俑人中有一個身穿鎧甲的將軍,坐騎為一紅鬃馬,他身後是一群手持長矛的士兵,左右都是些普通老百姓,看這場景應該是打了勝仗凱旋歸來的模樣。
再裏麵,是一群穿戴整齊的官員在朝堂之上叩拜皇帝。往上看,一身龍袍的當朝天子威儀天下,而他旁邊還放著一張龍椅,龍椅上竟然坐著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看那麵相和那凱旋歸來的將軍有些相似,那這個人應該就是所謂的“愉父”趙放。
能與皇帝並肩坐在朝堂之上供群臣叩拜,那是多麽大的威嚴啊!那場麵活靈活現,有一種威勢足以使心理承受力低下的人當場跪下頂禮膜拜。
陳瘦子道:“這裏的大,看的我心裏都直發毛,你們看看那些泥人,一個個都跟活的似的。”
華子道:“是啊!怪嚇人的,難道這就是主墓室?怎麽沒有棺材和靈位?”
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墓從入口到這裏,完全顛覆了一般古墓的設置格局,可以說是完全按照墓室主人或者建墓人的想法來做的。
既然搞不清楚,我們也就沒再多想,一起圍著這間墓室搜尋些有用的東西和必要的出口。
我們一邊走著一邊目不暇接的欣賞著這些古人們的藝術品,那高超的技術不得不讓我們讚歎,泥俑的形象比蠟像館裏的蠟人做的還逼真。
陳瘦子摸摸這個摸摸那個,好象很愛不釋手的樣子,一邊欣賞一邊讚歎,另外還在那抱怨道:“這些泥人比秦皇陵的兵馬俑還像,如果把這些弄出去的話肯定會轟動,肯定會很值錢,可惜啊!”
華子調侃道:“可惜什麽?是不是可惜就算把它們都運出去也不敢賣吧?”
我心想,這陳瘦子雖然愛財如命,卻倒也知道什麽能賣得什麽賣不得,還是有理性的,算不上貪婪過度。
沒想到陳瘦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我苦笑不得,陳瘦子道:“可惜的是我運不動!”
這陳瘦子果然貪婪的很,不給他加個貪婪的名號有點對不起他,不過話說回來,在場的幾個人誰不愛財呢?不想發一筆橫財的話誰會冒死來這裏?
華子道:“怎麽運不動?你不試試怎麽能知道運不動?”
沒想到陳瘦子還真跑到一個泥俑邊,背對著那泥人,弓起身來,用力往身上一扛,沒想到那看起來得將近三百斤的泥俑竟然被他輕而易舉的背了起來。我們不禁咋舌,這陳瘦子竟然有如此神力,不禁佩服的五體投地。
隻見陳瘦子將那泥俑在背上掂了掂,說道:“不重啊!什麽材料的?這麽輕,也就七八十斤。”說完把泥俑往地上一放,就走了過來。
沒想到那泥俑沒站好,竟然一個趔趄朝後摔了過去,我們還沒來得及去扶,那泥俑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順哥埋怨道:“怎麽不小心點!我們這一行雖然不用講君子之道,但也絕對不能亂搞破壞,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要不然會引起墓主人的憤怒,非但兩手空空,說不定連小命都得搭進去。”
我暗笑,這是什麽規矩,別人來偷墓主人的東西他不上火,來給他搞點破壞他就憤怒了,這是什麽思想。不過又一想,既然是祖輩人傳下來的說法,一切求大吉大利,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小心一些好。
那泥俑摔到了地上,我們忙過去想把它扶起來,沒想到走過去一看,我們都傻眼了。這泥俑被摔碎了,從頭到腳碎成了好幾塊。隻是它外層的泥層裏攙雜著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麻線狀的東西,泥塊雖摔碎了,但卻由於這些麻線連接著,所以沒有使泥俑七零八落。不過看這陣勢,也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恰巧我們正好有件事迷惑,就是剛才陳瘦子竟然能輕而易舉的把它舉起來,這看起來龐大沉重的泥土俑裏麵到底是什麽材料的?難道是空心的?這下正好可以研究一下。
我們蹲下來用木棍扒拉著這個泥俑,它的肚子上的裂口最大,我們沿著這個裂口往四周翻,慢慢的將它的肚皮扯開。它的肚子裏竟然空空的,是一個凹進去的空洞,不過胸腔等地方都是硬的。我們又把這個裂口撕扯到它的胸腔,費了很大的勁才完成,這泥俑的外表皮不知是塗抹了什麽材料,韌性竟然如此之好。
當打開它胸腔的外表皮,我們幾個不約而同的朝後摔了過去。我的媽呀!這泥塑裏麵,竟然有排列有序的骨頭,那森森白骨夾雜在已僵硬多年的肉體裏麵,仍然散發著滲人的寒氣。這分明就是一具真真切切的人的屍體,隻不過皮膚上被人塗抹上了黃泥和一些不知名的物質。
我們幾個麵麵相覷,感到不可思議,我們忙活了這麽久,竟然是在解剖一個死了上千年的人的屍體。而我們卻渾然不知,這真是荒謬之極。過了好一會兒,我們才回過神來,紛紛坐了起來。
再去看那人俑,竟然不見了!四處找也找不到,就像根本沒存在過一樣。
我看到大夥的臉色都很難看,難道這人俑自己跑了不成?換句話說難道這個人俑和站著的那些人俑都是上千年的“粽子”?
華子道:“這真夠邪乎的!我看我們還是盡快找到出口,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比較好。”
我們也都是這個意思,照剛才那個來看,這滿滿一墓室的泥俑就全部都是一具具被掏空內髒的幹屍。如果他們真的會跑,我們可真是插翅難逃了。
好在我們的顧慮是多餘的,這些人俑並沒有像電影或者小說裏講的那樣會動。
我們連忙爬起來去找出口,轉了大半圈,終於在墓室南麵找到一扇暗門,二話不說,我們就鑽了進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是比什麽都重要的。
這是個四四方方的通道,兩麵的牆壁光滑的很,連人的影子都能顯示的一清二楚,我們順著通道往裏走。
走了能有幾十米遠,遠遠望去前麵竟然躺著一個人,從遠處看好象就是剛才那具幹屍,我的心馬上提到了嗓子眼。
我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仔細一看,原來是老秋,他已經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