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尋人（2）

    火光衝天。警笛聲響徹鄰裏。

    郎曉豆家位於東城區的一片五層舊樓群中，樓與樓之間距離狹窄，樓群中，到處亂搭亂建，天線電線如蜘蛛網，橫貫一扇扇窗戶，三輛消防車堵在最外層的兩棟樓之間開不進去。

    曉豆家的房子好巧不巧地位於第二層樓房的中間單元，除非把消防車拆零碎了，要不然根本開不進去。最後隻能取來二十米的消防水帶，繞到樓群中去滅火。張魁的車被攔在五十米外的大路上，停了車，見縫插針衝進人群，在消防車旁找到了被轟出出事地點的洛晃和方衝。“他這是怎麽了？”張魁見方衝雙眼通紅，一臉的悲傷，嚇了一跳，問洛晃。

    洛晃雙手牢牢夾注方衝，以防他再衝進去跟著搗亂，說：“沒事，估計是觸景生情，想起他師父了，所以非要拚命跑進去救人。剛才人家消防員還以為著火的是他家，他要回去救親人，這不，一聽我們隻是路人，特意分出個兵，幫我一起把他拉出來的。這家夥勁兒真大。”

    方衝呼著粗氣，躍躍欲試半天，發現消防員穿著防火服忙裏忙出地，從人數上也足夠救一戶火災，自己進去確實容易礙手礙腳，耽誤救援，伸手拍拍洛晃勾在他腋下的手臂，說：“我沒事，鬆手吧，現在進去也是幫倒忙，先前是看到沒人救火所以有點急。”洛晃瞧了瞧他的神色正常，沒了之前的急躁，便鬆了手。

    所有人被攔在樓群之外，見不到裏麵的火情，七嘴八舌地傳八卦。什麽小孩子玩火、有人惡意報複社會無目標攻擊、夫妻第三者上門殉情等等但凡能想到的可能性都被他們一傳十十傳百，終究是因為什麽，除了角落中的倆個人外，沒人知道。

    “煤氣爆炸？”梁晏驚道。

    “噓，小聲點，沒聽到他們正瘋傳著各種版本嗎。你就別再給他們更多的素材了。”洛晃抬手捂住他的嘴。出聲阻止。梁晏點頭，待他放下手後取回了氧氣。

    張魁帶著他們躲進一個隱蔽的樓角處，小聲問他們：“發生了什麽事？”

    “你們離開後，我們找到郎曉豆家。按了半天的門鈴沒人開門，想到可能曉豆父母今天出門去了，就打算打他們電話問問。打通手機。沒一會，屋裏就想起了手機鈴聲。起先我還以為是巧合，就又特地試了兩次。屋裏的鈴聲隨著我撥的頻率，實停時響，所以斷定是他們倆出門挺匆忙沒有帶手機。既然沒人，就想先回去，等聯係好了再過來。”

    “你們為什麽不先聯係他父母？”梁晏問。

    “跟你們不事先聯係鍾壅爸媽的理由一樣，提前聯係會顯得太過刻意，引起他們的擔心豈不是不好。”洛晃解釋。“待我們出了樓群，方衝突然抓著我。指著馬路對麵，說看到了鍾壅。”

    “鍾兒？你們見到鍾兒了？”

    方衝急忙說：“一開始我也不是很確定的，因為那個人從我們出來後就一直站在對麵盯著我們看。始時我覺得眼熟，看著像極了你們那個朋友，但沒有十足把握，因為他的麵部給人的感覺很奇特，說不出的不自然，所以我才拉著洛晃讓他確認。”

    洛晃嗯了一聲，道：“是他，不過確實很奇怪。他身上穿的不是我們最後見到的那身運動裝，而是觸及腳麵古色古香的長衫，在這種天氣裏，穿的太少了，跟身邊的人形成鮮明對比，很好認。很多路人還駐足觀察他，眼神明顯傳遞著他不正常的訊息。我們當即橫穿馬路想向他衝過去，可惜隻衝到馬路中間，就被車流堵住，眼睜睜地看他上了一輛的士走了。”

    “長衫？這麽有曆史存在感的穿著應該很容易找吧。”梁晏皺眉想象鍾壅這身打扮。

    “你若見過他第一次來參加麵試時的中山裝裝扮，就不會覺得他穿長衫別扭了，差不多都是一個時代的產物。車牌號你們記住了嗎？”張魁問道。

    “記住了，回去托人找出司機，然後問他鍾兒的目的地？”

    “對。”張魁讚同，又問，“你們看到他跟曉豆家著火有什麽聯係？”

    “我們當時一心想追上他，過了馬路也攔了輛的士，跟蹤他。在市中心這邊繞來繞去跟了半個來小時，我們發現，跟丟了。跟的時候我就想鍾兒帶走了郎曉豆，我們去曉豆家找他父母，同時看到了鍾兒在附近，這一切應該不是偶然的，所以我又讓師傅載我們回了曉豆家。剛到他們家樓下，我們就聞到濃烈的煤氣泄漏的氣味。還沒等我們進到單元門洞時，就聽轟隆一聲，他們家炸了，陽台玻璃被震得四處飛濺，隨後，大火燃起，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

    洛晃和方衝先來到曉豆家時，按門鈴沒任何事情，說明當時曉豆家裏起碼還沒有煤氣泄漏，等他們追鍾壅追丟後再回來就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這期間房子被人做了手腳，造成煤氣泄漏，碰巧他們折返，發現了這房子並不是火災而是煤氣爆炸，跟誰說這事與鍾壅無關誰都不信，張魁心裏犯著嘀咕。

    火勢雖大，好在報警及時，沒有蔓延至其他住戶，樓層又低，隻在二樓，不出兩個小時，明火熄滅，消防員陸陸續續進到屋內查看傷亡。又過了半小時，三具屍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暈上了救護車。

    “怎麽會有人死了？我們之前來這裏時明明沒有人啊。”方衝急著，抓著洛晃問。雖然有了傷亡歸根結蒂來講跟他無關，但因為一小時前來過此處，一小時後又回到此處，一個去回讓他認為有了傷亡便跟自己脫不了關係，心裏著實的難過。

    張魁趁機越過隔離黃帶，跑到救護車旁，拉著醫護人員和消防員，紅著眼睛地說著什麽，醫護人員聽到後，拍拍他，讓他跟著車走了。張魁臨上車前，回頭，左手握拳貼向麵部，伸出拇指和小指分別搭在耳朵和嘴唇，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後，轉身上車，關門。

    方衝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跟著車走了，淩亂在風中，問身邊的兩人：“他這算什麽情況？”

    身旁兩人異口同聲：“他冒充死者家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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