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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巡山（1）

    梁晏大叫一聲，往後跳，但事實證明，他的後撤距離小於對方撲過來的跨越長度，砰，咚兩聲，他先是後腦勺撞在車門上，然後懷抱著一團黑糊糊的東西，坐落在地。尾骨劇痛，痛得他眼淚直流。遇事看人心，他趴在地上半分鍾了，旁邊五人愣是每一個人過來扶他，甚至連句慰問都沒有。哼唧半天，他睜開眼睛，入眼便是那一團黑黝黝的活物，活物四周亮晶晶地閃著無數顆小星星，“這是個啥東西啊？”

    “狗，你被一隻目測身長不超過四十厘米，體重不過二十斤的土狗一擊在地。”楊洋幸災樂禍地站在一旁說著。

    “別跟狗玩了，點起來，我們進去了。”洛晃催促道。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跟它玩？！我明明就是被攻擊了！話說怎麽突然橫衝出條狗啊，這年頭野狗都開始親人了？”梁晏見土狗將自己撲到後，直接趴到自己的前胸不肯下來，梗著脖子呼哧呼哧地伸出舌頭舔他的臉，嘴裏發出討好的哼唧聲。他把狗強行撲棱到地上，拍去身上的泥土，低頭瞅著綠豆眼的土狗，扁扁嘴摸摸它，說：“乖，等我辦完了事還能碰見你，就收養你。”然後跟著他們翻過柵欄往裏走。

    土狗興衝衝地趕上他們，跑到他們麵前，蹦蹦跳跳，前腿速抬起放下同時狂吠引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張魁問梁晏：“它什麽意思？看山犬，禁止我們進入？就憑它的體型？”

    梁晏研究性地看著它，見它時而狂吠時而往前跑兩步，發現他們沒跟上，又跑回來接著叫，再往前跑，來來回回坐著同樣的動作。猜到：“它可能是想帶我們去什麽地方。”

    六人都是初次進山。沒有明確的方向沒有確定的目的地，決定先跟著土狗進山，怎麽看都是它比他們對山裏要熟得多，跟它走的同時時時小心是否有陷阱。爬上爬下一個多時辰，土狗帶他們走到一個山坳邊緣，山坳很淺，不過四五米，由於山體樹木較多，雖沒了樹葉的遮掩，但木枝橫生。若不是土狗帶他們到這裏後停下來對著下麵叫喚，他們不會注意到著是個小山坳，這要是平時急著跟路。絕對一不注意掉進去了。

    梁晏摸著狗屁股，讚賞道：“還是狗親人，看樣它是特意告訴我們這裏存在著危險。正好黃牛也寂寞，不如帶回去做個伴。”言下之意是打算收了土狗做二房。

    “你想多了。”洛晃摸著一棵被折斷數根樹枝的樹根，上麵的橫斷麵還很新。然後扒開山路邊緣的幹樹枝向下探身，看了看，突然喊道：“喂！你沒事吧？”

    梁晏等人被他的喊叫嚇了一跳，忙問怎麽了，洛晃聽了聽下麵傳來的呻吟，縮回身子。說：“下麵有個傷者，倒在雪裏，看不清臉。不過應該還活著，剛剛還發出聲音了。”當下決定先救人。找了兩顆粗壯的樹木，綁上繩子，最壯的兩個人羅卿和洛晃分別順著兩根繩子下到山坳中查看傷者情況。

    市區人口眾多，這幾天來下的小雪落地即化。山裏不同，海拔高人口少溫度低。幾場雪下來便積攢了一寸的積雪，傷者便是躺在積雪中。離近一看，對方是個五六十歲的大爺，臉上滿是擦傷，深褐色的棉襖上斑斑血跡已經凝固幹涸，大爺緊閉著眼半張著嘴，強忍著痛喘著粗氣，可能這種受傷狀態已經維持了一陣子，他呼出的空氣已經無法形成白霧，想是他肺中的溫度已降到很低。洛晃上前，不敢觸碰他，問道：“大爺，大爺，聽得見嗎？”

    重複了三次，大爺睜開了眼睛渙散地看向前方，眉毛和眼睫毛上結滿了晶瑩的霜。半晌，他張張嘴，沒有發出聲音，隻得點點頭。

    能點頭說明神智還很清醒，洛晃試圖弄清他傷到了何處，大爺用凍僵的手指著自己的左腿，洛晃輕輕摸上去，隔著厚厚的棉褲很難摸到裏麵的傷，稍微用力大爺便痛的渾身顫抖。不得已他用刀劃開了他的褲腿，小腿腿骨骨折，森白的骨頭刺出皮肉露在外。大爺又冷又痛，不住地打顫，現在看到自己受傷的小腿，更是沒了力氣。檢查了大爺身體，除了左腿骨折外，其餘皆是擦傷淤血紅腫，並無其他大礙，羅卿拿出換了新劍鞘的劍，代替夾板，固定住大爺的左小腿。羅卿背起大爺綁在身上，洛晃在另一根繩子上保護兩人。出了山坳，羅卿並沒有放大爺在地，而是跟著張魁他們沿著原路往山外跑。大爺的傷需要及時治療，深山老林的他們也不指望在這裏碰上個隱居的神醫或是駐派在此的醫療所，最現實的做法便是帶著大爺開車趕往離得最近的醫院救治。來時多了心眼怕遇上陷阱小心翼翼地用了一個時辰，回去的路連走帶跑竟隻用了一個小時。到了山腳，強拆了柵欄，搬大爺上車，絕塵而去。

    城西近郊遠郊的交匯處，一家縣醫院骨科病房內，打完石膏的魯大爺抽著煙，胡子拉碴地抱著狗哭天搶地地感謝自己的救命恩人。

    “大爺，您小點聲，醫院禁煙還禁狗，我們可是偷摸把煤球帶進來的，您可別把那個護士大姐再招進來劈頭蓋臉的罵一頓了。幸好最近病人少，才能騰出單獨的病房給您。”梁晏一想到民風彪悍的典型代表護士大姐，就像洗澡看到了蒼老師，渾身不住地打著激靈，隻不過是嚇九品文學歡迎您的光臨，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學”即可速進入本站，本站永久無彈窗免費提供精品閱讀和txt格式下載服務！得。從那位大姐聲音穿透力來看，絕對是對山歌出身。

    張魁止住大爺的致謝，問他為何會孤身一人跑到山裏，那片山是有主兒的山頭，私自闖入被抓住是要賠錢的。

    大爺不解，道：“我不是一個人，這不有狗嗎？”

    張魁隻能改口，問他們兩個去人家的地盤做什麽，大爺轉了轉眼睛，反問他們：“小夥子，你們也要進去嗎？”張魁挑眉沒有回答，老頭這是跟他玩心眼兒轉化話題。大爺被他看得老臉一紅，表情卻嚴肅下來，放低聲音告誡他們道：“千萬不能進去，裏麵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