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審問（7）

    趙軼身體健壯，若不是被方衝物理性地打昏，再快回到市區是又被張魁打黑拳衝著頸部又發泄式地打了幾拳，他也不會一昏就昏了幾個時辰。醒後被古穀彷嚇昏，隻因膽小，所以沒兩分鍾蘇醒。古穀彷看到他轉型睜開的雙眼，很是開心，連下變換了姿態，長發遮臉，路出一雙沒有了眼球的眼眶，咧著其寬的嘴巴，作勢一口打算咬上他的大腿。嚇著嚇著就習慣了，趙軼在他變換的同時，閉上了眼睛，索性來了個眼不見為淨。隻有哆哆嗦嗦的身體將自己內心的恐懼完好無損地傳遞給了古穀彷。

    古穀彷見被恐嚇者找到了最好的對比方式，有些無趣，嘰裏咕嚕地說起話來。趙軼起先隻是聽見了細如蚊聲的幾句，後來聲音越來越大，終於達到了正常音量，他猛地睜開眼睛，盯著已經恢複原來模樣的古穀彷，吃驚地問他：“你是人？你是日?本人？你不是鬼？！”出了在電視上看到過拍出來的人造鬼外，趙軼沒有在日常生活中親眼見到過鬼。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宋澤宇家裏似乎從事的家族職業跟鬼怪有些聯係，但常言道眼見為實，他沒有見鬼的能力，自然就看不到穿梭於大街小巷執著地尋找生前未嚐願望的鬼魂。雖然不相信有鬼怪的存在，他卻很可笑地認為巫術是有一定道理可言的，原因無他，隻是他親眼見到過謝家的青銅卣中出來的怪物，他把這種現象歸為巫術。他把自己看到卻無法理解的事情都歸為巫術，虧心事做多了就怕半夜有鬼敲門，所以他不認為巫術跟鬼魂有任何的聯係，他不相信也是不願意相信。在他看到古穀彷變換形態嚇唬他時，他是第二次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第一次是他受到洛晃攻擊後，在宋澤宇的掩護下往山穀跑，跑入山洞，莫名地被那兩個死在自己手下並被他認為有趣而擺在山洞中的屍體抓住腳踝，不得逃走，他回頭嚇得大叫，他敢肯定他從那兩句屍體的臉上看到了興奮。聽到古穀彷說話，他自欺欺人地認為是有人跟他惡作劇嚇唬他，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鬼的存在，進而很興奮地問古穀彷。古穀彷歪頭看著他。隨即咧嘴笑了，臉色白裏泛著青，趙軼眼睛他要變裝。立即大叫道：“別、別，雅美蝶——”

    古穀彷聽到這人說著母語，停止變換身體，就著半青的臉色棲身上來，盯著趙軼的眼睛就是一段長長的對話。趙軼哪裏懂得外語。僅憑著以前看過的片子學會了這麽一句，現在對方來了性質他卻蔫了，無法對答。

    古穀彷說了半天都沒有得到回答，臉色陰鬱，趙軼能感到周邊的空氣驟然下降，看著麵前這張慘白俊冷的臉。他能明顯分辨出若剛剛這個人是在逗他玩，那麽現在他是真生氣了。古穀彷右手輕輕撫上趙軼的心髒外的皮膚上，五指成爪緊扣。原本脫落的隻剩血肉的手指指頭慢慢長出尖銳的指甲，指甲堅硬無比，他手指未動，指甲伸進趙軼的肉中。速度極慢，血一滴一滴地透過襯衫聚集在一起。在白色布料上形成了血點，而後擴大到一大片血跡。趙軼痛得無法忍受，大聲呼救。

    天兵隨即降臨，砰，房門被撞開，柒哥首當其衝，奔到他們麵前，將手中的一條鐵鏈套在古穀彷脖子上拉緊，然後死命地拉動鏈子，硬是將古穀彷從趙軼的身上拖了下來。古穀彷半趴在地上，呆呆地看著血紅色的右手，乖乖地站起，待柒哥解下他脖子中的鏈子後，飄到柒哥的肩頭，委屈地低著頭。

    洛晃上前查看趙軼的傷口，見無大礙，簡單地包紮後，說道：“我們有事想問你。”

    趙軼痛得滿頭的大喊，剛才喊得過於淒厲，現在啞著嗓子說：“什麽事？”

    洛晃拖了條沙發坐在他麵前，解開他的左手，遞上一根煙，趙軼左胸受傷，左手不敢用力，動兩下發現身體疼痛虛弱，想逃不大可能，暗道洛晃狡猾，接過煙，吸兩口點著後，說：“你們想問什麽？問什麽要抓我過來？我跟你們又無冤無仇。要抓也應該是抓謝洋那個小兔崽子吧？”他在沒想通的情況下認定自己現在的處境全是因為謝洋讓他出來收拾那個穿長衫的青年而導致，他完全不考慮他是被那十幾萬的抽成打動。

    洛晃有些想笑，忍住笑聲卻沒忍住挑起的嘴角，道：“我們是不認識你，但你不也曾衝我們舉起槍？單憑這一點說我們有仇不為過吧？你和謝家是什麽關係，為他們出頭？”

    後麵一句問句帶上了毋庸置疑的強硬口吻，趙軼是個莽漢，但不意味著他不怕死，相反，他很怕死，所以他怕冤魂索命，被洛晃一問，問題也是簡單，立馬語氣中帶了些服軟，說：“合作關係。我跟他們一起做生意，沒別的關係了，真的，他們家的私怨跟我真的沒關係，我就是受那小孩子委托幫他出出頭，免得他受人欺負。不過看他們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定是他們在外麵欺男霸女惹惱了你們。別看那小孩子還沒成年，他那可是蔫壞。你們放心，把他交給我，你們放我出去，三天，不，兩天，一定讓他消失。成不成？”

    洛晃不理會他的諂媚，繼續問：“你怎麽跟他們聯係上的？”

    趙軼搬出了兄弟，道：“我一哥們，叫宋澤宇，他們兩家聽說是世代交好。一開始是澤宇他老子和謝家老當家的一塊做，後來謝家老當家的死了，澤宇他老子又太老，所以讓澤宇接管，澤宇看我做事雷厲風行對他很有幫助，就叫上了我。你們不信可以去找澤宇，誒，對了，他跟我一起出來的，他人呢？”

    三扇推門，豪華的臥室，宋澤宇悠悠轉醒，張魁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中，雙腿相疊，胳膊關節處搭在沙發兩邊扶手，十指相握，兩根食指低著下巴。不給他任何適應的時間，單刀直入地問他：“你想救趙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