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板（1）

    祁路北鎮的規模較大，一條主幹兩公交兩非機動寬雙向行駛馬路貫穿鎮子中央，馬路一頭連接祁路公路，遠遠望向另一頭，是一排四層小樓，小樓建的別致，一樓二樓大部分改建成了商鋪。鎮上人丁興旺，生意也挺火爆。是挺熱鬧的，餓了一晚上的鎮民都出來覓食了。

    楊洋垂涎著右手邊的煎餅攤已久，眼看著這幾人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忙拉住羅卿，說道：“誒，我們先吃飯吧。你看，到飯點兒了。”還亮出了手腕上的手表，上麵赫然地顯示著七點半的早餐進餐時間。羅卿為難地看著他，其實他的肚子也在叫，前幾天在s市，柒嬸每天是四頓飯外加不定時的甜點和水果地飼養這些禍害，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慘痛的教訓告知他們不能放縱自己的胃。不過是少了一頓夜宵、飯後甜點，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

    “稍安勿躁，馬上就到了。喏，新苑旅店，就在前麵了。相信我，張義濂同誌絕對比你饑寒交迫心驚膽寒。”張魁看著手機短信，一句話堵住了楊洋想先行吃飯的想法。

    “老板娘，你看我像是會騙人的人嘛！我都說了我朋友很快就會過來，你至於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嘛！再說了，憑嘛他們花的錢要我付，難道旅店中不管誰隨便一說要我埋單我就要給他們付房錢飯錢啊？”

    “那老頭明明喊你作徒弟徒弟的，你敢說那不是你師父？！徒弟給師父付房錢有什麽問題？兩間房間、兩桌晚飯、兩桌早飯，統共才三百塊。你磨嘰什麽。看你怎麽了，你連三百塊都拿不出來還不讓我看著你了？你別說什麽錢包丟我們店裏，跟你講，房間租給你了。你自己的東西不看好賴我們有什麽用？趕快讓你朋友來送錢，要不然你別想離開這裏。”

    “不放他走，難道你想養著他？養漢子什麽時候變成這麽理所當然的事了？”

    張義濂此時聽到這種平日怎麽聽都是惱人的聲音突然覺得竟是如此的悅耳。張魁從大門走來的姿勢又是如此的風度翩翩，所以忽略張魁粗鄙的調侃，起身迎上去，打招呼道：“錢帶來了嗎？”表情太像被惡霸強要的良家婦女。

    張魁嫌棄地甩開粘上來的大型忠犬，迎上了老板娘的罵街，“你剛剛說什麽呢？！你竟然趕占老娘的便宜！哎呦喂，當家的。你快出來的，出人命啦！”叫完，女人霍地坐在地上指著張魁筆挺的身姿，幹嚎起來，氣震乾坤。

    老板是個幹瘦的中年人。他一直坐在二樓裏喝著茶看著樓下演的戲。眼看自己也要成為戲中人，暗歎自己怎麽娶了個潑婦後，下樓救場。張魁在他走過來還未來得及說話時，一疊兒紅票子拍在老板的胸口，老板反射性地接住，數了數，一共十張，就在數出七張打算還給張魁時，他老婆一躍而起。也不嚎了，一把捂住他男人的握錢的手，眼睛狠狠挖了她男人一眼，說：“就這些，不找了，誰讓他罵我來著。”

    張魁笑笑。“老板娘真會做生意。成，就當是給你的精神損失費好了，不過總要包含我們的早飯吧。老板，麻煩弄桌清淡熱乎的早飯。”

    老板娘剛想出口說這錢不包早餐想吃東西要另付前，就被丈夫搶口答應了。

    “恩，別說，這老板娘看著凶悍，做的飯確實不錯，不比柒嬸遜色多少。”早飯也堵不住梁晏的嘴。大家如蝗蟲過境，將早飯一掃而光。

    “注意點，小心她聽到又要訛錢了。”楊洋小聲提醒他。

    飯後，八點鍾整。旅店中冷冷清清，跟大門外的馬路上買東西賣東西的人數成反比。幾人受二樓喝茶望風老板的邀請，來到二樓飲茶。茶，是山茶，說不出名頭茶葉，老板看著他們好奇地研究茶葉，解說道：“不是名茶，一般的野生植物藥材，帶有些清熱去火的功效。我們這片山上有很多，可惜我們這裏的人都不喜歡這個味道，食用的很少。”

    “老板你是本地人？”楊洋套著近乎道。總覺得老板人不像司機說的那樣好勇鬥狠的性格，再一聽他說話，喜好淡雅，看起來比較容易溝通。

    老板道：“土生土長的人咯。”

    “鎮子有學校？”洛晃問道。從鎮門口進來到旅店的路上，他都沒有見到學校的標誌，如果沒有學校，這裏的孩子都是去哪裏上學？

    “有啊，學校很重要的。你們來的方向是入口，大路的另一頭是一家兩層高的超市，沿著超市往東走不過兩百來米的距離就是一家小學初中綜合性學校。高中這裏是沒有的，如果想讀並且有能力讀高中的娃娃就需要出鎮子到市裏麵上學。每年能考上市裏的高中的人有十幾個呢。我們這邊學生本來就不多，所以你們聽著可能人少，實際上每一屆總共也不過二三十個人。”老板晃著茶杯看著學校方向說。

    “老板，想你打聽個事兒吧。”梁晏受張魁指示，出麵乖乖地向老板提問。

    老板樂嗬嗬地說：“你說，隻要是我知道的。”

    “你看，咱們現在不是在祁路北鎮嘛，我想問的是，你知不知道祁路南鎮有沒有一家姓宋的人？”這話問出來，梁晏覺得即好笑又擔心。好笑的是這麽大個鎮子姓宋的人定是很多，擔心的是若真像兩位師傅說的，南北兩鎮水火不相容，他這樣問話定會遭到老板的不悅。

    豈料，老板拿著茶杯的手一頓，並沒有發火，而是反問他：“宋？有那戶人家家裏人的名字嗎？那邊姓宋的人不少。”

    “宋澤宇。”梁晏見老板與宋澤宇的年齡相仿，估計提他比提他老子的名諱要有效。

    大叔很爽快地說：“有。你們想找他？”

    幾人很高興，紛紛點頭，沒料到這位老板太好說話了，沒出幾句就問出了宋澤宇的下落。

    “不容易。”老板潑他們冷水道，“因為兩鎮的緊張關係，很難。你們若是過去了，會被當成北鎮搶客，到時候，不好善後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