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內部矛盾（2）

    作為農村典型山村的代表，洪村可謂是當仁不讓當之無愧。洪村位於一片凹進地表三丈左右深度的凹地中，簡陋樸素的房屋分散坐落在荒蕪的漠地，整座村子成東西向走勢，一條土路街道從凹地東麵的進口一直延續到西麵的出口，街道兩旁均是零零散散兩三層小土樓，其中幾個土樓的一樓支著招牌，酒店，飯莊，茶莊，早點攤，酒鋪，還有一家書店。不愧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一家掛著星級酒店招牌的三層土樓門前，倚著門框靠著一位風韻猶存的女人，女人看到一路開來的車急刹在自己門口，從副駕駛走出來的男人正對自己的胃口，連忙吐掉含在嘴裏已經被舔得沒味的瓜子皮，拍了拍手上的灰，手掌在藍底白花裙子上蹭了又蹭後，迎上前，嬌滴滴地問張魁：“幾位帥哥，住店嗎？”

    張魁側身讓開一個身位給棲身上前的女人，看著對方半老徐娘的臉上佯裝出的二八佳人的模樣，背後汗毛豎起，硬是將磨磨蹭蹭最後下車的梁晏推至胸前，送到女人麵前。梁晏堆起執業般的微笑，問女人：“這村裏就你們這麽一家，額，可以住人的，星級酒店嗎？”梁晏抬頭仰望三層樓高的土製建築物，實在是無法將它與門口的招牌上‘星級酒店’四字做聯係，想打聽消息的同時，隻得硬著頭皮念出這個名字。

    女人本來被張魁明目張膽的嫌棄動作惹惱，可是看到梁晏一臉的糾結加討好，心裏分外開心，頓時對張魁失去了興趣，惦記起了梁晏的好，張魁若是聽到這個消息，定會大呼梁晏仗義。她咯咯咯笑個不停。說道：“小兄弟，我們這個小店，就叫‘星級酒店’。沒個豪華的外表，怎麽我還不能起個霸氣的名字？”

    ……我相信你這土樓內部也不會豪華到哪裏去。梁晏腹誹，同時堆笑：“那這村子裏…”

    “掛出來招牌的就我們這一家是正規的了。像是那種沒掛招牌不正經的地方啊，”女人突然提高了嗓音，衝著對麵酒鋪子中正在收拾攤位桌子上酒瓶的女人大喊，“就不好說了，指不定會不會有特殊服務。你說是不是啊酒嫂？我說怎麽我的客人這兩天是越來越少了呢，原來是因為你們家這幾天沒擺攤子啊。喝不到你的酒，大家夥連開?房的興致都沒了呢。還是說他們到你家裏去喝酒了？咯咯咯，還好我們家死鬼死得早。要不然我現在得天天盯著他讓他忌酒，哪還有心思做生意誒，關門大吉算咯！”

    對麵的女人本想罵回來，可是一抬頭發現女人身邊的幾個大男人，瞬間紅了臉。低頭端著托盤進鋪子裏了。梁晏隻是一瞟，就明白為何女人間會相互人身攻擊惡言謾罵，長相就是需要對比才能襯托出美與醜，就像對麵的酒嫂和身邊的女人。女人大勝一仗，得意地挽著袖子，收回的視線瞄到梁晏回看的申請。不樂意道：“帥哥，我勸你還是別看了，想上她的床。你得排隊。我看得從她家門口一直排到村東頭。”

    張魁嫌她聒噪，冷哼：“你們村男人真少。”女人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洪村男人人數，張魁側身進了酒店大木門，擦肩而過時。解惑道：“男人從她家門口開始排隊到村東頭，最多不過才二三十個。所以我說你們村男人真少。”

    女人抖著下嘴唇。沒想到自己罵街這麽多年會被一個毛頭小子諷刺地無話可說，跟在他身後，叫嚷著：“我們村的男人多去了！你還不允許有好男人啦？！”

    “比方說你那位死去的丈夫？”張魁挑起嘴角，諷刺味兒十足。

    洛晃拉住張魁，將方衝插到張魁和女人之間，阻隔了兩人愈演愈烈的戰火。方衝屬恐龍，反射弧長，毫無感覺。梁晏笑嘻嘻地哄著女人，“大姐…”

    “大姐？”女人橫眉冷目對著梁晏，搔首弄姿，道，“我很老麽？”

    梁晏從善如流，“不，是我太小了。美女，今天有沒有一群人過來投宿？”

    女人攏攏頭發，對美女這個稱呼十分滿意，抹嘴道：“一群人？多少人？什麽特征的？”

    梁晏簡單地描繪了左子崇他們一群人的相貌，女人皺眉半晌沒有說話，糾結在一起的眉頭快擰出水來，看得梁晏以為有戲。女人終於出聲問道：“你確定他們到洪村了麽？”

    “從時間、行程和路線上看，應該是來了。怎麽，沒有印象嗎？”梁晏問。

    下一瞬間，反應速度快如洛晃也沒來得及攔住撒潑的女人，四個大男人隻見前一秒還在自己麵前撒嬌半老徐娘下一秒就跑到了對麵酒鋪中，衝進去，拉著酒鋪女人的頭發將人拖到了街道上，一頓辱罵。梁晏舉起打算跟女人說明情況的手久久不能放下，反應過來時，兩個女人已經扭打在一起。梁晏左看看右看看，回頭對他們打趣地說道：“別說，隻有在看熱鬧的時候才能發現，原來這村子裏還有這麽多人啊。”

    兩個女人扭打動靜越來越大，惹來了很多看熱鬧的村民。大夥有的從店鋪裏探出頭，有的在二樓打開窗戶向下望，有的幹脆捧著瓜子站在街角研究兩人的招式。

    “你說我們要不要勸架？”方衝弱弱地問。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兩個女人要打在一起，不過看大家夥的態度也能略知一二，這兩人平日裏一定沒少打架。先不管平時是什麽原因，可是目前這場架似乎是女人聽了梁晏的問話後，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突然責難別人，所以方衝心中對酒鋪的女人多少有點懷著心虛的擔憂。

    梁晏讓開一條康莊大道，恭敬道：“你去。”兩個女人打架一個男人攔架，你不管拉哪一個都夠丟臉的了。方衝顯然也想到這一點，紅著臉不知所措。從他們身後的酒店中走出一個魁梧的漢子，徑直走到街道中間，梁晏發現漢子一現身，其他看戲的群眾紛紛散了場。漢子走到女人身邊，手腳麻利地抱起酒店老板娘，不理會酒鋪女人的掙紮，轉身扛起老板娘，往酒店走。動作如行雲流水，帥氣流暢。

    “人才啊。”梁晏感歎。

    男子走過他們麵前時，道：“我見過你們要找的人，進來詳說。”

    女子罵罵咧咧地指著對麵叫叫嚷嚷，被漢子抗進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