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出口（5）

    洛晃等人隨著大清來到這個美麗晶亮的地方，馬上做了停留，因為梁晏正在努力地用小刀貼著發光的石壁刮啊蹭啊摳挖著，試圖從上麵摳下幾塊“水晶”帶走。洛晃很慶幸他們身在陰間，身邊的活人都是熟人，大清自己丟人多過活人，獬豸對一切外物不置可否，盡管如此……洛晃還是覺得梁晏的動作著實丟死人了。大清搖著尾巴跟了梁晏一段路，隨後站在一塊凸起半米來高的石頭上，抬頭梗著脖子狂叫，霎時間就打破了山洞中的安靜。梁晏專心致誌地挖石頭，結果被大清著實嚇得不輕，手中的刀鋒一轉，險些削下左手手指一塊肉來。梁晏恨恨地收了刀，把一塊好不容易撬下來的石頭塞進包裏，伸手給了大清一爆栗，訓狗道：“叫什麽叫？還真把自己當狼了？扯著脖子嚎？給老子閉嘴。”

    洛晃見大清仍站在石頭上嚎叫，又看了看梁晏身處的位置，似乎明白的大清的用意，對梁晏道：“可能你走錯方向了，我們朝另一邊走。”梁晏為了挖石頭，一路向右走了能有五六米，他聽了洛晃的話，路過大清霸占的大石頭，折返回來，大清果然乖乖地閉上嘴，跳下石頭，顛顛兒地跑在他們前方。行了許久，溫度一直居高不下，倒也沒有加劇變熱的趨勢。大家紛紛脫剩襯衫，外套掛於手臂、腰間。終也來到了那個廣闊巨大的坑洞。大清歡天喜地地順著石坡往下去，張義濂帶死不活的僵硬表情也帶上了一些溫度，他抬手指著下麵說：“那裏，就是下麵，出口在下麵。我師父…那個之前，跟我說過的…”張義濂盡可能地不去說“死”這個字。洛晃想起在他們困在獸角群中，張大腳壓斷了兩根肉絲。張義濂上前幫忙時，爺倆確實嘀嘀咕咕了一番，張義濂當時的表情和動作就已然不自然，聽他方才說的話，看來是張大腳那時在說臨終遺言。

    三人順著斜坡跑下，到了坑底時獬豸已經飄在半空中，不言不語地看向四周。

    “啊，好大一塊玉石！”梁晏屁顛屁顛地跑向坑底正中央，洛晃急忙跟上，到了中央才不得不佩服梁晏的毒辣眼光。反正他是在衝下來的第一時間沒有注意到這個鑲嵌在地表石頭上，高度與地麵相同的石頭，但是梁晏一眼就發現了。果然是“賊奸”麽。

    梁晏蹲在石頭前，愛不釋手地摸著翠綠翠綠發光的石頭表麵，喃喃自語：“美啊…太美了…這東西，絕對稀有啊……你說這要是被我…”

    “我警告你，不能再挖了！”洛晃左手重重地壓在梁晏肩膀上。痛的梁晏呲牙咧嘴，握著匕首想要撬玉石的手不自覺地一鬆，匕首當啷地掉在地上，洛晃納悶地問：“你怎麽知道這塊石頭是玉石？除了它翠綠翠綠的顏色外，還有什麽區分度嗎？”

    梁晏敲了敲石頭表麵，自信滿滿地說：“據我的經驗。這東西就算不是玉，也可以成為玉石。誰都沒見過的東西，你說是什麽都行。物以稀為貴。我管它實際是什麽東西，隻要是貴的，能賣錢的，都可以。別攔我，讓我起碼摳下來一塊先。”

    洛晃忙拉住他的手。強硬地將他拉起來，吼道：“你給我消停點。先找到他們再說！”發現梁晏一臉的不樂意，補充著說道：“你今天拿回去一塊，明天就會有人出大價錢讓你去尋找剩下的這一大塊，誰都想把東西湊個完整。到時候就憑你的貪財性，一定會到處找方法進入陰間進入多名山，就為了挖這塊來路不明的石頭。你想好了，到時候，我們絕對不會幫忙。你一個人會重回陰間？那時你確定你能離開？”說完，鬆開手，讓梁晏自己決定。

    張義濂此時已經跟了上來，聽到洛晃的勸告，繼續陰陽怪氣地插嘴說：“你怎麽知道我們這次能出去？就算到了這裏，這麽多的門，你們知道哪一個洞口後麵是真正的出口？我師父……”一提到張大腳，張義濂眼睛發紅，眼眶中飽含淚水，道，“我師父生前說了很多，都很簡練，我當時沒有聽懂，現在想來，其中有一兩句話好像是說能減少進入洞穴最好，每個洞穴麵對的恐懼全然不同。師父他似乎是想告訴我們不能隨便闖進洞穴。所以……”

    “所以你們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不要動！”一個他們現在非常不願意聽到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出。洛晃迅速回頭，左手順手奪過了梁晏手中的匕首，匕首尖衝著身後的聲音刺去，半路硬生生地停了下來，懸在了那人的雙眼前不過兩寸處。邊權冷笑著說：“刺下去啊，怎麽心慈手軟了？你刺下去不就能抓到我了。”

    洛晃忍氣吞聲收回了匕首，梁晏嗤之以鼻道：“我們也想刺你，你倒是把擋在身前的鍾壅鬆開啊。拿著人盾算什麽。你要是沒有人幫你擋著，你看我們會不會刺你！”

    “都轉過身去！雙手背後！”

    幾人看了一眼這個陌生聲音的來源，乖乖就範地雙手向後伸。不怨他們不反抗，誰是看著對方手持槍支對準自己，投降是最明智的選擇。這之後，就是他們終於與張魁等人會麵，隻不過雙方的姿勢都是雙手束縛在身後，背靠著牆壁而坐。

    將他們全部束縛綁在牆邊後，留下潭魃魃看管，邊權和潭占男走回到那塊翠綠的石頭前，俯下身來研究著什麽。明顯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仍然留在遠處的獬豸。獬豸慢悠悠地飄過來，站在他們身後，一同看向石頭。直到交談甚歡的兩人感覺到身後冰涼的氣息時，才發現了獬豸的存在，潭占男立即換上了諂媚的嘴臉，道：“大人誒，可算找到你了！我們在山腳的時候聽陰差說你進入多名山後就是去了聯係，我們追中殺害二妞的凶手進入了多名山，果然讓我們找到您了。要不一會兒我們送你回去？”說話間，身子不自覺地擋住獬豸的視線。

    獬豸沉思片刻，邊想邊說：“那塊石頭…好眼熟…”

    潭占男忙打岔，支開獬豸的注意力，說：“這不重要，就是個自然景觀罷了。倒是大人您進多名山做什麽？多名山地勢特殊，大人您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我們潭家一定效力。”

    獬豸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那塊石頭曾在哪裏見到過，索性不再去想，轉而說道：“看熱鬧。”說完，身體上升，飄至空中，睨視下方的活人。獬豸的性格潭占男略知一二，也知道今天這塊石頭的研究算是到此為止，能讓邊權知道自己沒有再騙他就行，重生的秘方也到了手裏，算是兩全其美。便正義凜然地對邊權說：“邊兄，這些人就交給你處置了。我們潭家隻要知道殺害我們二妞的凶手是誰。你若問出來，記得那個人一定要交給我們潭家處置！”

    邊權還沉浸在看到翠石的興奮中，爽快答應。

    潭魃魃扭頭看向父親時，腰上傳來鑽心地痛，隨後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