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想做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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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伴隨一聲痛苦的呻吟,床上的少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如墨的長發披散著,柳葉細眉下,一雙天藍色的眼睛透著些迷茫和痛苦,精致小巧的鼻子,櫻桃小嘴正微微張開,剛才那呻吟就來自於此了。

    意識回籠的夏星語童鞋揉著不斷傳來刺痛的太陽穴,單手抵在床上,觀察著目前所在的房間,房間很簡單,隻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窗台邊有一張書桌,擺了筆墨紙硯等東西,不過這應該是個女孩的房間,因為她看到了一張很精致的梳妝台,牆上掛了幾張畫,很好,很一目了然,可是這絕對不是她的房間!

    頭仍然一陣陣地刺痛,幹脆躺回床上挺屍。盯著頭頂的木板努力搜索記憶。記憶中最後的畫麵是不斷咂落的石塊,“是啊,他下命令了,那個自己應該稱為父親的男人下了炸毀基地的命令。可是那麽大規模的坍塌,自己是怎麽可能活下來?誰救了自己呢?嗬,真的狠多管閑事啊!”想著,嘴角不由地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算了,既然活下來,那就想想以後怎麽生活吧,那場交易結束了,我也該自由了。”頭越來越疼,阻礙她繼續思考,喊了幾聲,卻無人應答,眼前一黑,再度陷入昏迷。

    醒來已經是隔天中午,夏星語依然躺在床上,她在消化一段記憶,一段不屬於軍醫夏星語,而是屬於農家女夏星語的記憶。記憶中,“夏星語”是一個很單純幸福的17歲女孩,住在一個叫“夏宅村”的地方,有一對很疼愛她的父母,鄰裏也很喜歡這個長的漂亮文靜的孩子。而這個夏宅村是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落,所有的東西都自給自足,所以她的女工很不錯,也會做家務,當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來家裏提親的更是絡繹不絕,而“夏星語”也看上了一個小夥,準備過年就結婚。可是天不遂人願,前一段時間,村裏爆發瘟疫,人們都漸漸死去,而“夏星語”也沒逃過這個命運。

    而她,占據了她的身體。

    “看來還是死了。這樣也好,畢竟那幫人不一定會乖乖遵守約定,培養一個被軍隊重視的醫官,而且還是一個會配合他們的醫官很不容易啊,這樣,算是徹底擺脫他們了吧。”雙手握拳,似乎要將一切隔絕般地緊緊閉上眼睛。

    許久之後,再度睜開星眸,將手掌置於眼前,鬆開,收緊,鬆開,收緊,像發現好玩的玩具的小孩子般,不斷重複著這個動作。忽然,猛地收緊手指,似乎想抓住什麽,喃喃道:“讓我代替你活下去吧,我想做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一個工具,一顆棋子。······我想做我自己·······”

    既然決定好好生活,在再次呼喚無果的情況下,夏星語也隻能決定自救。躺在床上,調整呼吸,當發現身體已經有了一些力氣後,掙紮著坐了起來,慢慢爬下床,可能是因為多天未進食導致身體過於虛弱,這幾個簡單的動作,她卻做的異常緩慢而艱難。

    終於走到桌邊,倒倒,茶壺裏卻沒有半滴水。“我知道越難得到的東西越會珍惜,可是老天爺啊,就算你現在給我水,我也會很珍惜的,你至於這麽絕,時刻教育我嘛!!!”一邊自我調侃,一邊向門邊移去。

    憑著原主的記憶,在廚房找了點水喝,在搜尋食物無果的情況下,隻能認命地到後院的小菜地摘了兩個番茄先填下肚子。真該慶幸這裏還有片菜地,不然她沒病死也得餓死啊。某語阿q地想著。

    又摘了幾個番茄,放著待會吃,這才晃蕩著往房間走去。走走一半,忽然調轉方向,向夏父夏母的房間走去,雖然知道希望不大,可是還是想看看,也許人還活著,不是嗎?也許憑她的醫術能治好呢?也許她可以在這擁有一個家······抱著這樣微弱的希望,緩緩地將門推開,入眼的是躺在床上的一對夫婦,手牽著手,臉上平靜而安詳。眼淚慢慢溢出眼角,不知道是因為受原主的感情影響,還是因為自己那卑微的願望被再度打破。

    輕輕地退出房間,不想擾了他們的清淨。坐在門外的台階上,看著天上雲卷雲舒,直到日落西山,月亮爬上半空,石階上的人影忽然站起,看著天空,似在自語,又似在宣誓:“前世,你讓我孤身一人,嚐不到人間親情,品不了世間溫暖,現在,你又將我丟到這裏,想讓我絕望,是嗎?!想讓我放棄,是嗎?!你以為你是誰,我的人生又豈是你能擺布!這一世,我一定好好活著,快樂地活著,悠然過我的生活,與天鬥,其樂無窮,不是嗎?看我們誰鬥得過誰!”語畢,嘴角露出一抹輕笑,一陣晚風吹過,一頭青絲隨風而起,一襲長裙在風中飄蕩,眼眸中滿是堅定,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

    獵獵風中,似要隨風而去,又似磐石般屹立在那,亙古長存,矛盾卻奪目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第二章:前世今生

    當陽光照亮了屋內,床上一團不明物體左挪挪,右鑽鑽,一隻纖細白皙的手終於擺脫了被子的束縛,沐浴到了溫暖的陽光,卻不知道出了什麽事,纖手在床上左摸右碰了一會後,又一點動靜都沒了。約莫過了2分鍾,一個腦袋鑽出了被窩,眼神迷茫,顯然沒有睡醒。呆愣愣地又過了1分鍾,那纖手忽然照著腦袋打了一下,之後又縮回了被窩,被窩下傳來一陣嘟囔:“現在又不是以前,哪來的手機,也不用早起,在睡會吧,就一會······”

    當太陽快爬到頭頂,床上又有了動靜,這回先鑽出的變成了腦袋,看了看明亮的房間,慢慢地爬出被窩,走到桌邊,拿起昨天摘的番茄,狠狠地一口咬下,“先吃點墊墊肚子,”又泄憤似得拍了下平坦的下腹,“不就是一頓早飯沒喂你嘛,還不讓我睡覺了,啊!”語畢,又拍了兩下。(若若:“你是一頓沒吃嘛,親,你已經餓了幾天了!”某語:“我沒吃是誰害的?現在還害我沒睡,信不信我能讓你生活不能自理!”若若扭頭,淚奔ing,家裏閨女惹不起啊,可那是劇情需要啊~~,若若絕不承認是想讓你給我愛吃的番茄打廣告!)

    吃完番茄,感覺肚子有點底了,認命地換衣服去廚房,總不能真的親手餓死自己吧。打開衣櫃,找了件米色長裙穿上,這裏可能是和原來社會差不多的時代,衣著也相似,避免了不會穿衣服的困擾。

    來到廚房,夏星語發現自己的錯了,這裏是原始社會!你問為什麽?因為它用的是土灶!上次因為太餓並沒有仔細觀察,現在該怎麽辦啊!!!

    幸好原主的記憶還在,嚐試著點火,lucky!這些東西似乎被這具身體記住了,火很順利地被點燃。又取了些米淘好,蒸上,拿個小籃子,剪刀,到自家菜地摘了幾顆青菜,幾個番茄,把長的大些的茄子也摘了幾個,省的晚餐再跑一趟。(若若爆料:我閨女是個懶人!親們,發現了嗎?)

    回到廚房,找出角落的雞蛋,取出兩個,放碗裏用力打散,將番茄洗淨並切成橘子塊大小。往旁邊的小鍋中倒入與雞蛋差不多的油,拿鏟子把鍋壁也用油鋪滿,等油熱了之後,將雞蛋沿著油和鍋壁的邊緣倒入,雞蛋入鍋後,立即用鏟子快熟翻炒,使所有雞蛋都吸足油脂後,取出放旁邊備用。將鍋內剩餘的油鏟出,隻留下鍋麵粘著的油,將番茄倒入鍋中中火煸炒,待有濃濃的醬汁溢出後,將之前炒好的雞蛋倒入,快速翻炒幾下後加鹽,味精等出鍋。

    夾起一塊雞蛋,色澤嫩黃,在外層的紅色番茄汁襯托下,更引動人的食欲,一口咬下,滑嫩的雞蛋配上酸酸甜甜的醬汁,某語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忽然,“咕·咕·咕·”的聲音響起,某人嘴角抽動了兩下,水眸中滿是無奈。

    轉身,拿起一旁的茄子,停頓片刻後,又將其放下,“一個菜,夠了···畢竟隻有我一個人··呢···”輕輕的聲音在空蕩的廚房回蕩,灶台邊的人兒微垂著頭,使人無法看見她此刻的表情。

    默默地一個人將飯菜解決,把廚房打掃幹淨。躺在床上,開始思索今後的人生。

    前世的一幕幕在眼前滑過:其實在5歲之前,夏星語是一直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的,那時,她還是一個會哭,會撒嬌,愛唱歌的小女孩,那是她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一天放學回家,打開家門,空蕩蕩的,沒聞到熟悉的飯香,也沒聽見媽媽用溫暖的聲音說“寶貝,洗手準備吃飯”。

    帶著疑惑推開母親的房門,入目的是卻一片猩紅。媽媽躺在白色的大床上,腹部插著一把匕首,鮮血不斷地湧出,當時夏星語嚇傻了,哭著跑到母親身邊不斷搖晃著她的身體期盼著她能睜開眼睛。

    許久之後,恢複了點神智的母親卻隻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忽然闖進來的幾個人打斷,他們抱著夏星語快速離開房間。不顧夏星語的哭鬧在她眼前將房子點燃,將她的母親,她所有的溫暖和過去一起燒毀······

    情緒波動過大的她陷入了昏迷。等到再度醒來,她已經置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很大,比她原來的臥室大了5倍不止。

    之後,一個自稱是自己父親的人走進來,告訴她,他是家族這一任的族長,接她回來不是讓她吃幹飯的,而是需要她在家族有需要時將生命都奉獻給家族。

    那時的夏星語還沉浸在悲傷中,並不知道將經曆什麽。而男人也沒多言,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之後他們安排夏星語學習各種醫學知識,她似乎很有天賦,所教的東西基本一遍就能記住,他們也很高興這樣的結果,更加耐心地傳授她知識。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夏星語並不會產生想逃離這裏的想法。讓她真正認識到這個家族人性的冷漠是在她第一次臨床訓練時。

    在訓練中她出現了意外,暈血暈到一個很嚴重的地步,這對於醫者是絕對不能被接受的,也將打破他們的計劃。

    在調查顯示夏星語以前並沒有這個情況後,他們懷疑是因為她曾親眼見到母親的死亡導致的後遺症,所以他們強迫她殺各種小動物。

    當時她哭著哀求,希望他們能夠放過她,可是,在發現夏星語情況更加嚴重,甚至到了隻要見到一點血就暈,根本不能克服之後,他們將夏星語和各種蛇一起關在屋裏,直到她對血液麻木才將我放出來。

    那樣的血腥,讓夏星語第一次領略到身邊這些平時笑容滿麵的人是多麽恐怖的惡魔。

    之後還經曆了很多,那時的她想過逃走,卻每次都被抓回去,麵臨各式的懲罰,害身邊的人殞命。也想過自殺,但母親臨死前的話卻讓她遲遲下不了手,“逃,不管怎樣,活下去,活下去······”

    就這樣,麻木的學習著他們要她學的一切,直到16歲才正式出現在世人麵前,然後以超絕的醫術很快取得年輕一輩的醫界第一人稱號。

    之後順應他們的安排進入軍部,通過不斷的立功,上位,然後借助那些曾受了她治療的高層的手將家族勢力慢慢滲透軍方。

    在夏家在軍部站穩腳跟,自己也羽翼豐滿之後,她第一次提出了要求——離開這個吃人的地方。

    他們很爽快的同意了,不過要求她在離開之前最後幫家族做一件事,潛入軍方基地,偷出他所需要的資料。

    雖然疑惑這不是男人一向的作風,但她當時還是選擇了相信。不僅是因為這是自己常年的夢想,她不可能放棄,更主要的是她還信男人還有點人性,自己和她畢竟還有著一絲血緣關係。

    結果,我敗了,為自己那點天真的想法付出了生命。

    想著,想著,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淚水,她的前世,真是不堪啊!

    輕輕用手抹起一滴眼淚,夏星語笑了,“就讓這場哭泣斬斷一切吧,以後我就是夏星語,一個真正的夏星語。”

    “現在開始想想今後的生活吧。”從床上做起,走到窗邊,看著碧藍的天空,“媽媽,我活下來了,以後,我也會好好地活下去。”

    往書桌上的石硯裏加了點水磨開,拿起一隻小型狼毫筆,沾上墨汁,可是在落筆後整個人石化,紙麵上的蚯蚓是怎麽回事?再寫一字,很好!蚯蚓有向泥鰍進化的趨勢,她成文盲了!原本想著原主的記憶已經接受,土灶也會使用了,那生活技能一定自我掌握了,沒想到,沒想到卻成了文盲!將筆擱下,原本想著好好為將來寫一份計劃,現在看來,隻能用腦子記了。

    “前世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一個歌手,舞蹈家,在音樂的世界裏翱翔,卻被迫當了醫生,雖然自己在醫學上確實很有天賦,可是在音樂上的才能也不弱,這從在軍隊生活期間的各種演出都被拖出去登台就能看出,而且在軍部的期間,自己也聽過不少音樂,看過不少經典舞曲,現在有時間了,完全可以將這些東西練起來,到時候去娛樂圈混一下,這應該是個平行時空,也許會引發一場風暴也不一定。(這時的某語還不知道,她帶來的不僅是風暴,更是狂風暴雨,將整個世界的音樂引上了不一樣的潮流。)除此之外,醫術也不能丟了,雖然是被迫學的,但學了這麽久,還是愛上了啊,嗯,這個也提上日程。記憶中原主很有古代女子的氣息,會女工,做家務,琴棋書畫也有涉獵,這些用來修身養性也是不錯的,那也學學。還有什麽呢?”又想了片刻,似乎想不到什麽了,“那就先這樣,早上學醫,中午學女工,書畫,晚上練歌習舞,待實力提高後再離開‘夏宅村。不過,這些事情可以暫時放緩,現在得考慮一下住處的問題,這裏畢竟因為瘟疫死了那麽多人,最好就是將一切燒毀,隔絕傳染源,但那樣,自己又該住哪呢?”糾結許久後,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片段,原來的夏星語因為年節要結婚,男方在離村子不遠處新蓋了一座小院,剛落成不久,至今還沒有入住。

    想到就做是在軍隊多年養出的習慣,走出家門,這是第一次走出來,入眼的是一大片菜地,上麵種著不少農作物,長勢很好,一片生機。邁步向記憶中的小院走去,每走過一家,都會進去看看,果然,除了她之外已經沒有半個活著的人了。

    小院裏各種家具都很齊全,隻要整理一下就可以入住,回到原來的家中,將衣服等東西打包好,廚具,刀具等也堆放到一起,又拿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在確定沒有遺漏後,來回幾趟將所有東西搬到小院。將附近幾戶人家的一些東西也整理了一番後,將村裏的房子一間間點燃。

    站在田埂上,看著眼前的一片大火。少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火光在眼眸中跳動著,風中傳來一個若有似無的聲音:“前世,一場大火,將我推入深淵。現在,就讓這場火,帶給我新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