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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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古琴,席地而坐。

    既然起了愛才之心,自然要用足夠的籌碼將其打動。

    深吸一口氣,玉手開始在古琴上上下翻動,虛微的移指換音與實音相間,優美的旋律時隱時現。正輕輕摸著琴身的少女驚訝地抬頭尋向琴聲來處。

    隻見一個黑發如墨的女子在一片蔥翠的竹林之下撫著一把檀木色的古琴,女子身著一襲如雪白衣,容顏精致卻略顯冷情,此刻她仿佛是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兒,嘴角彎彎,柔滑了一臉的冰霜,泛著淡淡的溫暖之色。

    可是這些都不是她驚訝的主因,她會如此震撼是因為女子此刻演奏的正是她剛才彈的《高山流水》。她不明白夏星語為何會彈奏這首歌?這明明是她湯家祖上所傳,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她出眾的音樂天賦被長輩看中,也是無法得到親自教導並授予這首曲譜的。

    隨著夏星語的第二段演奏的開始,湯伊然的思緒不由地被轉移。她現在完全沒精力再去質疑夏星語是如何會的曲,整個心神都被攝到了曲中。

    她仿佛看到了高山之巔的層層雲霧,又似乎見到了怪石之間的淙淙泉流,泉水爭相著奔湧而去,似乎前方有東西再召喚著它們一般。忽然,琴聲拔高,湯伊然感覺自己此刻正置身於一塊巨石之上,身邊是茫茫然一望無際大大海。大海在憤怒,波浪是那般的洶湧,浪花在朝她激漸,可在她還惶恐驚訝之間,大海又停止了咆哮,海麵泛著粼粼波光,海鳥在海平線上自由飛翔,剛才的一切似乎都是她的幻覺,不過驚魂一場。

    然而,還未等她體會完那份寧靜,場麵忽的又轉到了山澗,兩邊樹木是那樣的蔥鬱,耳邊甚至能聽見鳥啼,流水擊打著礁石,似在怒其攔了自己的道路,而磐石似也怕了這刁蠻的孩子,任其從自己身側溜走······

    一切,是那樣的寧靜而悠然。

    曲終,將古琴收回空間戒指之中,拍了拍身上粘著的塵土,蓮步輕移走至湯伊然跟前,伸出右手道:“你好,夏星語,做個朋友如何?”

    少女眼神複雜的看著夏星語,裏麵盛著滿滿的驚訝,興奮、不甘和難以置信。高興於自己終於有了對手,震驚於對手的強大,不甘於這人注定隻能是自己的追趕對象,兩人實力懸殊。

    見少女陷入天人交戰之中,夏星語卻並不心急,她相信自己的眼光,這點小小的魔障是不可能阻擋得了她的腳步的。當然,倘若女孩最後真的退步了,那也隻能說明她沒有培養價值,連容人之量,競爭之心都沒有,即使舍棄也並不值得惋惜。

    伸出凝脂玉手與夏星語交握:“湯伊然。”

    夏星語笑了,雖然女孩隻是說了個名字,但並不妨礙她理解少女的意思,那眼中濃濃的戰意不就述說著她對自己的認可嗎?

    “能聽出我與你曲子之間的差別嗎?”既然湯伊然沒有繼續交流的打算,夏星語不介意當個領話人。

    湯伊然怔了怔,雖說現在大聯邦講究資源共享、互通有無,可是誰沒有點私心?即使如她家這樣已經是音樂界的頂級家族了,可是在每三年舉行一次的音樂交流節上展示地仍然是不涉及機密的東西。例如她剛才演奏的《高山流水》就從不曾登上大聯邦的舞台。這也是她剛才那般震驚夏星語如何識得此曲的主要原因。

    可是聽夏星語話中的意思是打算和她交流?剛才的聆聽已經讓她知道夏星語的水平遠在自己之上。即使彈奏的是同一首曲,所見所感卻全反不同,就算是親自教導她此曲的長輩也沒能達到那樣的大氣磅礴又寧靜致遠。

    抱著點欣喜和激動,湯伊然謹慎地措著詞:“曲調是完全相同的,時而高亢時而婉約,每個節點也完全一致,甚至於指法也並無二樣。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我的曲就像一張黑白照片,畫麵已經被固定,即使想要突破也被邊上的條條框框束縛,給人一種衝而不得,退亦絕境之感,平添一些孤寂之意,似是隻能在此寂寥一生,天高水流,自己就是那水中飄萍,形單影隻。

    而你的曲子就像那山水畫,雖然仍舊黑白二色,意境卻能在畫中得到延伸。聽你的演奏,我雖然還是感到自己是獨身一人遊走於世,可是心裏卻相當滿足。坐看雲卷雲舒,遠觀大浪翻飛,置身巍巍高山,靜品淙淙泉流,即使還是自己一人,但有著青山細流為伴,就這樣踏遍萬千河山,似乎也別有一番滋味。”

    湯伊然閉著眼,似乎還在品味著那難得的平靜。等她再睜開眼,夏星語才繼續說道:“就是如此,其實我們的曲都是同一曲,之所以讓你產生這樣的感覺主要在於‘意’表達的不同,你也應當知曉,這首曲乃是伯牙與其師遊蓬萊島閱自然美景之下有感而作,可是你在彈奏之時腦中卻並沒有想著那些山水風光,而是自怨自艾,怨老天沒給你安排一個知音,這是你的不足,並不忠於琴曲,可這也是你的長處,因為你的演繹還是讓我感覺到了曲的靈魂,你賦予了她與原本不同的感情,這是你的創新。

    你的天賦並不亞於我,這首曲也無孰優孰劣之分,全是我們自己內心的真實反映罷了。當然,倘若你想演繹我剛才的意境,大可遊覽一番大聯邦各地的美景。”

    夏星語的這番話讓湯伊然不由地露出一個笑容,如果此刻再讓她彈奏《高山流水》,她絕對彈不出剛才的孤獨寂寥,心態變了啊,誰說知音難尋,眼前不就出現了一個?

    “我們做朋友吧。”

    “好”

    坐在小亭的石凳上,兩人拿出各自的琴又撫弄了一番,相互討論,抨擊,力求更加完美的演繹。之後感覺心靈更加靠近了的雙方又開始促膝長談,直到日頭開始西移,擎風尋人的通訊發來才互換了通信號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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