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暖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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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妙妙就病了。
發燒,發高燒,此時手旁沒有體溫計一類的東西,不然林妙妙肯定會懷疑自己突破了40度的高溫紀錄。不是誇大,事實如此,林妙妙隻覺得自己眼冒金星,口舌幹燥,似乎一張嘴都能噴出火花來。當然,此刻放點玉米粒和小米大米什麽的在自己身上,指不定就能烘出爆米花來。
最先發現的是伺候林妙妙起居的小丫鬟,叫做藍衣的。見林妙妙躺在床上像死屍一樣一動不動,真以為林妙妙掛了。伸手一抹,立即尖叫起來,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跑,逮都逮不回來。
林妙妙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吃力的張了張嘴,半天才發出個啊的音節來。哀怨的扭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盞,下意識的抿抿幹澀的唇,眼睛中繼續流露出絕望的憂傷……
水啊水……
正當林妙妙絕望之際,上帝他老人家又點燃了希望之光。
藍衣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闖了進來,林妙妙目光一亮,連忙連比劃帶眼神的指著桌子上的茶盞,嘴裏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水……想要……水……”
藍衣也是個和林妙妙年齡差不多的小姑娘,模樣倒是生的挺精挺靈,就是神經有點大條,一到關鍵時刻就犯渾。頗為同情的看了一眼燒的滿臉通紅的林妙妙,扭過頭對隨後趕來的醫生模樣的長者道:“你看,我沒說謊吧,我家小姐都病成什麽樣了,就想睡啊睡的……”說罷又對著林妙妙說了句,“小姐先別睡,讓西伯長老給你瞧瞧,西伯長老可是咱們山上最好的醫生了。”
林妙妙徹底絕望了。敢情這回不是病死也渴死了,拚命衝藍衣使著眼色,藍衣都隻當沒看見。
林妙妙艱難的吞咽著幹澀的喉嚨,任西伯長老在自己的腕上聽來聽去。心裏悲哀的想,醫生的無奈就在於他自己也會生病,而自己卻無法醫治自己。
可悲,太可悲了……
折騰了一會,西伯長老要來紙筆,飛快列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藥名出來,詳細的給藍衣講解了藥劑和藥量的用法等,然後微笑著衝林妙妙點點頭,慈祥的道:“妙妙小姐多多休息,吃了老夫配的藥很快就可以好起來的。”
林妙妙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隻瞪著血紅的兔子眼目送著西伯長老離開。他剛一離開,另一個青色的身影在門前一晃,快步閃身進了門。
林妙妙無力的抬起眼睛,定睛一看,竟是青逸。青逸依舊麵無表情的走到林妙妙窗前,聲音依舊不帶任何感情se彩,冷冰冰的問:“妙妙小姐感覺怎麽樣了?”
林妙妙覺得自己都快要昏過去了,吃力張開嘴又發出啊的一聲。不過青逸比藍衣聰明的多,立刻體貼的端起茶盞送到林妙妙嘴邊。林妙妙感激的幾乎淚流,就著杯沿,一揚頭,一整杯水都倒進腹中。立刻一陣清涼的感覺自喉嚨蔓延,身體舒服了許多。
青逸搖了搖手中空空的杯盞,問:“還要嗎?”
林妙妙搖搖頭,回以感激的笑容。剛想說些什麽,就見藍衣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瓷碗跑了進來,立刻一頭倒下去裝死。
藍衣不明所以,用力搖晃著林妙妙的身體,搖晃的林妙妙渾身骨頭更像散了架子一樣疼。
“小姐,小姐,起來吃藥了!”
林妙妙見躲不過,隻得悻悻坐起身,無力的倚靠在床頭上,神色不佳的瞪著藍衣。
藍衣依舊遲鈍的不可救藥,根本不會查顏悅色,自然看不出林妙妙的不悅。捧著冒著熱氣的瓷碗送到林妙妙跟前,立刻一股濃重的藥香飄散出來。林妙妙瞥了一眼碗中深咖色的中藥,忍住想吐的衝動,蹙著眉問:“這是什麽?”
藍衣用湯匙舀起一勺藥送到林妙妙嘴邊,美滋滋的回答:“藥啊。”
林妙妙自小就非常排斥這種中藥,光看顏色就知道苦的不行,而且古代又沒有西醫,不講究用藥的科學性。林妙妙是寧可打針也不願意吃藥的,於是下意識的一縮脖子,咬著嘴唇道:“藥?……不要!”
藍衣愣了一下,隨後笑開了,再次將湯匙送到林妙妙嘴邊,打趣道:“小姐說什麽呢?什麽要不要的!快點吃藥病才能好啊!西伯長老說了,小姐隻是受了風寒沒什麽大礙,隻要吃了這藥一準就好。”
林妙妙咬著嘴唇,知道躲不過,一抬眼看到站在一旁的青逸,麵癱的臉上難得的掛著一抹好笑,正玩味的看著自己。於是硬著頭皮,張開了嘴,屏住呼吸,任藥液順著喉嚨流進胃裏。苦澀的感覺在口腔裏擴散,林妙妙條件反射的幹嘔了兩聲,最終還是忍住沒吐出來。
直到一大腕藥都如數灌進肚子,藍衣才滿意的收了碗和湯匙屁顛顛的跑了出去。而林妙妙已經偷偷在心底將裴初雲鞭笞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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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林妙妙睡的迷迷糊糊,耳邊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無奈頭昏昏沉沉的,疼的厲害,而眼皮也睜不開。林妙妙感覺到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上了自己的額,然後沿著臉頰緩緩撫摸,最後落在唇上,食指仿佛摩挲了兩下,最終輕輕離開。
林妙妙不舒服的翻了個身,雖然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但仍覺得寒冷不已。身體下意識的蜷縮一團,雙手緊緊抱著雙臂,輕輕的顫抖。
顫抖了一會,身體上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溫度,像暖爐一樣緊緊的貼近自己的身體。林妙妙下意識的伸出雙臂用力抱住這個“暖爐”,小腦袋在“暖爐”上蹭了蹭,身體立刻不再感到冷了,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這一夜睡得很舒服。
林妙妙揉著惺忪的睡眼爬起來,感覺自己的病已經好了大半。恍惚間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猛然記起半夜裏突如其來的“暖爐”,立刻驚覺的環顧左右,發現床上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更加疑惑不解。
剛想起身,右手忽然碰觸到一陣冰涼,狐疑的低頭一看,不覺驚呼出聲——居然是那對兔子耳墜!它們居然又回來了!
林妙妙大喜過望,已經無暇去思考它們是如何跑到自己的床上又完璧歸趙的……隻是緊緊的握在手中,細細的撫摸著潔白的兔子,嘴角露出會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