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這算色/誘嗎

    他拉著她的手在這夜色中奔跑起來，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劃過，她的心裏忽然漲得滿滿的。

    他帶她去了酒吧，林妙妙家教甚嚴，從未去過酒吧，這一次還是頭一回。她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一隻手被裴羽緊緊攥在掌心。

    裴羽很熟絡的和酒吧裏的人打招呼，似乎是常客的樣子。加之今晚是狂歡之夜，人聲鼎沸，disco舞曲震耳欲聾，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林妙妙有點緊張，下意識的握緊裴羽的手，還未開口說話已經被帶到中央。有人在做古老的遊戲，所有人圍成圓圈，蒙上一個人的眼睛，猜他（她）的情侶所在的位置，測試心靈感應。

    過來請人參加，裴羽看著林妙妙默默點頭，兩個人便坐了過去。林妙妙根本不會劃拳，幾輪下來輸掉的人都是她，在起哄聲中音被用黑絲帶遮住了眼睛站在中間。

    裴羽坐在其中，握著透明玻璃杯，看著站在中央的林妙妙笑的曖昧。

    林妙妙用力的咬著嘴唇似乎在艱難的猜想，大家秉住呼吸齊刷刷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林妙妙有點慌亂，心裏如一頭小鹿通通跳個不停。她不是怕自己猜不中，而是因為即使被蒙著眼睛她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裴羽的所在。

    所以，在一片訝異中，她顫抖而緩慢的伸出食指，準確的指向裴羽的位置，輕聲道：“哥哥，我們……走吧。”

    撲哧——

    有人一口酒噴出來，瞪大眼睛，驚愕道：“小裴帶過無數個女伴玩這個遊戲，沒有一個人能準確無誤的指出他來，你這個太神了！”

    林妙妙慢慢扯下絲帶，有些不好意思的捏著衣角，看著裴羽微笑。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裴羽都被林妙妙弄得措手不及。裴羽也笑，跳起來幫她解開了帶子，貼近她的耳邊說，親愛的你真棒！

    那晚林妙妙和裴羽贏了一打啤酒，都送給了在場的人。相視一笑，然後裴羽自然而然的牽起她的手，林妙妙微微一愣，便把手指乖巧的放在他的掌心。一陣冰涼，林妙妙怔怔的看著他，這個近在咫尺，愛了千百年的人，心裏分明有種疼痛蔓延開來，於是她更緊的握住了他冰冷潮濕的手。

    冬夜的風很冷，刮在臉上有切膚之痛。

    站在酒吧門外，裴羽讓林妙妙在原地等候，不一會，提了車過來。

    “上來。”他衝她招了招手。

    林妙妙點點頭，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看著身邊仍能嫻熟自如開車的男生，有點不放心：“你剛才喝了酒……”

    裴羽扭頭看她一眼，像在看外星人，擺出一副那又怎麽樣的表情。

    “我們還是不要……”

    話未說完，車子已經竄了出去，帶著橫衝直撞的架勢，轉眼消失在夜色中，把林妙妙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去賓館……還是我家？”裴羽說的很隨意，林妙妙卻嚇得差點跳車。

    “你說什麽？！”林妙妙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

    裴羽怪異的看著林妙妙，耐著性子問：“我是問你習慣去哪？我比較習慣賓館，各取所需，兩不相欠。當然，如果你想去我家，也是可以的……”

    “停車！”林妙妙終於忍不住大叫一聲。

    哧一聲，裴羽踩了刹車。

    “抱歉，我不是妓女！”林妙妙咬著牙說完這句，推開車門掉頭跑開。

    獨自留下莫名其妙的裴羽，雙手握著方向盤，無謂的聳聳肩。剛要啟動車子，卻見一個單薄的影子又狼狽的趕回來，伸手拉開車門，自顧自的坐上來。

    林妙妙的臉頰都在發燒，低垂了長長的眼睫：“去你家。”

    裴羽笑了，笑的意味深長，重新發動車子，飛快的朝前駛去。

    窗外景物飛逝，各種建築物在路燈的映射下模糊不清。

    林妙妙趴在車窗上，看著玻璃上倒影出自己蒼白的臉，輕輕勾起一抹慘淡的笑。是的，她不能離開，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怎麽可能輕易錯過。若是再錯過，隻怕再也尋不見。

    她的心仿佛被針紮一般隱隱刺痛，她愛他，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她都不離不棄的追隨他，永遠不會放開那緊握的雙手。

    所以，即便他侮辱她也好，諷刺她也好，她都不會在意，隻要在他身邊就好了，無論發生任何事，她都不會離開他。

    車子內的氣氛有點尷尬，裴羽隨手旋開了唱機，聽見裏麵傳來憂傷的女聲。裴羽修長的手指輕叩方向盤，隨口道：“你怎麽叫我哥哥？是最新招攬客人的方式？”

    林妙妙咬著嘴唇，不答話。

    裴羽笑的輕蔑，輕打方向盤，轉進一片高檔公寓住宅。

    電梯徐徐上升，林妙妙緊張到手心冒冷汗，她當然知道這樣下去意味著什麽，可是她不後悔。上天再次給了她機會，她不會錯過，即便接下來的事情如此難堪。

    站在門外，她遲疑著不敢跨進去，拚命對自己說要鎮定鎮定，同時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忽然聽見裴羽揶揄的笑聲，眯著眼睛望著門外的少女，輕蔑而諷刺的道：“第一次？”

    林妙妙沉默不語，努力鼓起勇氣硬著頭皮走了過去，一步步走近裴羽的身邊，嗅著他特有的氣息，心髒突突的跳了起來……

    直至完全站在裴羽的麵前，林妙妙揚起蒼白的小臉，禁不住深深的望著他，那麽專注而執著，又滿含欣喜和期待，一絲一刻都不肯移開。

    感覺到熾熱而執著的注視，裴羽不免有些錯愕，抬起眼回視站在自己麵前的少女，她沒有像其他和他發生過一夜情的女孩一樣化著濃重而精致的妝容，而是一張素麵朝天的臉，一雙烏黑的大眼清澈而又明亮，明晃晃的仿佛映進自己的心底。

    這眼睛，這似曾熟悉的目光……裴羽有一秒的閃神，同時又兀自失笑，笑自己的異想天開，明明他從來沒見過她，何談熟悉？自己一定是喝多了……

    脫了外衣，裴羽轉身進了浴室，片刻，浴室響起了嘩嘩的流水聲。

    林妙妙局促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下意識的打量著四周。高檔的家具，注重細節的裝修，白與黑的色調搭配，突出主人偏冷的性格。隻是一想到這就是轉世後的裴初雲，林妙妙的心裏禁不住劃過陣陣暖流，真好，終於還是找到他了呢……

    林妙妙想的出神，裴羽已經從浴室裏走出來，渾身散發著浴液的清香。還掛著水珠的短發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粉嫩的嘴唇微微開啟，清澈的眸子中蒸騰著朦朧的水汽，壞笑著注視著林妙妙，因為穿著較為寬大的睡衣，領口出更是露出一大截瑩白的皮膚，裏麵的一片春光洋溢……他，這是在色誘麽？

    林妙妙感覺到雙頰發燙，心髒也跳個不停，艱難的吞了口口水，尷尬的垂下頭去，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不敢抬頭去看。

    “輪到你了。”裴羽邊用浴巾擦拭頭發，漫不經心的道。

    “呃……”林妙妙猶豫了一下，還是挪動雙腿進了浴室。

    寬大的鏡中映出一張明豔而甜美的臉，眸子若星塵般閃亮，唇瓣若桃花綻放……浴室沒有合適自己的浴袍，林妙妙隻好將自己的衣服再穿回來，捧著臉頰，深深呼吸，推門硬著頭皮走出去。

    房內，音樂流淌，似一首綿軟的圓舞曲。

    片刻的時間，裴羽已經換了潔白的襯衣，穿戴整齊。一張漂亮的臉掛著邪魅的笑容，淡淡的望著眼前的少女，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陪我跳個舞吧。”

    “啊？”林妙妙驚訝，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個怪癖。林妙妙不會跳舞，也隻能趕鴨子上架，伸出手輕輕放進裴羽的掌心，輕輕點頭。

    這一刻，好像一切都未曾改變，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晨曦，日出東方，漫天霞光，兩個身影在櫻花樹下相依偎，彼此訴說著最甜蜜的情話……

    她說：“哥哥就是太陽，一直都那麽耀眼，吸納著所有的光輝，我就是依靠太陽的光輝才能生長的植物，隻要遠遠的看著，沐浴著晨光，就覺得溫暖。”

    “哥哥，你會一直陪我看日出嗎？”

    “哥哥，我真的好開心……”

    “哥哥……”

    而他總是輕易許諾，常常忘記要承諾。當所有的孤獨和恐懼一並湧來，他隻是更緊的把她擁在懷中，認真的說：“等到一切結束，就永遠陪在我身邊吧。”

    其實，早在兩個人相遇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預料到結局了吧？即使如此，她還是一頭紮了進去，固執的堅持著自己的信念，笨拙的前行，一路踩著他的腳印踏下去……而他，卻漸行漸遠，遠的，連背影都幾乎消失不見……

    光影在眼前跳動，林妙妙的心裏隱隱顫抖，一切美好的都化作夢影，而她卻在一次又一次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