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私事兒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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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小波的海豚音逐漸字正腔圓的那段時間呂清廣倒是真從那個門裏往返過,不過呂清廣這人什麽都好就是五音不全,對聲樂更是一竅不通,一點兒沒有從王小波的詠歎調裏欣賞出美和生命的華彩,反倒是對這種蓄場兼屠宰場的聲音很是反感,不過呂清廣有涵養,沒有將這點兒小小的不快放在心頭,更沒有對接待他的陰司官員抱怨。

    原本呂清廣每次出現老閻他們都是要遠接遠送的,不過呂清廣對這種繁縟節很是反感,多次強調,工作要落到實處,不要流於形式,不要搞迎來送往,不要搞公費吃喝,至此,陰司的麵貌煥然一新,天也開始晴朗起來有幾分解放區的味道了。

    當然,要是呂清廣先生能徹底整頓陰司的吏治,提高廣大陰司官員的服務意識,樹立新的標兵樣板,也未嚐不可,可是呂清廣對這些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他反對迎來送往的主要目的不外乎是不想讓別人——別鬼現自己的目的,這是個人**是應當受到足夠尊重的,公權不應當粗暴的幹涉私權,為了維護私權所以呂清廣大力的倡導了陰司公權的改革,讓陰司的社會風氣為之一新,廉政建設蓬勃展——這又是閑話了。

    我們說正題,正題是呂清廣一出那扇王小波想看卻打死看不到的小門時就聽見了那婉轉的吟唱聲,站住腳對風地說:“你聽,噪音擾民這問題在陰間也是存在的,還很嚴重,這都是卡拉ok惹得禍。嗓子不好不是錯,可這樣沒命的叫喚就是他不對了。”

    “那不是唱卡拉ok的,”風地將風命的靈識束收集的畫麵傳給呂清廣,“那是受刑不過時的呼號,你這家夥怎麽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

    呂清廣不滿的癟癟嘴,“這和同情心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受刑不受刑的是他的私事兒,不能因為自己承受那麽一點兒癢痛就不管不顧的,這還讓不讓別人清靜了,在這樣的吵鬧誰還能靜下心來思考人生?不能因私廢公不是。我覺得在給犯人用刑之前應當加強思想政治教育,讓他們先學習學習革命先烈,在嚴刑拷打麵前應當咬緊牙關一聲不出,這樣多好,有不耽誤用刑還不擾民同時還可以淨化他們的心靈,一舉三得。這樣做不僅解決了噪音汙染的問題還把**刑罰上升到拯救心靈的高度,這可是救贖,對現代靈魂的自我拯救有不可估量的意義。”

    “我覺得這是多事兒,”風地語氣輕飄的回答道,“你要是提這個議案我看老閻他們肯定是舉雙手讚成,能不能拯救心靈姑且不論,這樣做的話公務員隊伍起碼是多了一個編製,這得解決多少人的位置啊!他們怕是求之不得呢。”

    “這樣啊!那就算了吧。”呂清廣一想,也的確是這個理,立刻就熄滅了滿腔的熱忱,陰司的機構已經臃腫得不成個樣子了,要是再多出個衙門來豈不是造孽。罪過!罪過!好心真的未必能辦好事兒啊!呂清廣心裏感慨頗多。

    既然無力解決呂清廣就隻好繞著走了。

    向聲音傳來的相反方向行了十來米拐了一個彎兒,在一道月亮門兒後麵卻遇著席方平正在悠閑的澆花,呂清廣進了月亮門兒幹咳了一聲。

    席方平聽到動靜回頭看是呂清廣連忙放下手裏的噴壺,撩起袍子就要下跪。

    呂清廣一把拉住他說:“這兒沒外人,你用不著講那些虛禮,我問你,那邊怎麽在後院兒就用上刑了?老閻他們也不怕吵得慌。”

    席方平是個實誠人,說不讓行禮他就老實不客氣的不行禮了,聽呂清廣問起這婉轉的吟唱聲就笑著解釋:“這鬼物特殊,是特意要讓他在這裏受刑的,好讓這叫聲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就是殺雞給猴看的意思。早些時候還有不少圍觀的呢,不過看得久了就習慣了,也沒有什麽新意了,圍觀的都逐漸散了,現在即使偶有圍觀者也都是初到此地的新鬼,老鬼們早都看厭了。不過這叫聲卻的確人深省。”

    “這鬼物犯了什麽法度?要說刑罰,這也不算十分嚴厲的,十八層地獄花樣多著呢,那裏輪得到這樣的東西出來表演。”呂清廣回想著風命傳來的畫麵很是不解,這刑罰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半色不色的,真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席方平笑得很曖mei,這笑容和他實誠人的身份很是不搭調,可偏偏他還笑得很是執著,眼睛裏也流動著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神色,轉轉眼珠,有點兒猶豫當不當說,不過最終還是覺得和呂清廣說說是不礙的,於是小聲道:“要說這王小波也是倒黴,這刑罰有二十萬年沒有用過了,本來大家都以為這條律令已經廢了,這下好了,他挨上了。不過他也是自找的,這丫就是一個誨淫誨盜之徒,他宣稱姑娘們不應當老是停留和滿足在‘被肚皮拱了一下’的狀態,而那些小姑娘清純俏麗,**緊湊,最主要的是傻乎乎的,一勾就能上手,於是大家都相應他的號召不停的勾搭。這下好了,領導們還休息不休息了?‘不會休息就不會工作’可小姑娘都被勾搭走了讓領導上休息誰去?這罪就有點兒大了。”

    “不至於吧,”呂清廣難以置信的問,“小姑娘們就是再幼稚也明白孰輕孰重啊!領導先走的道理都不知道?”

    席方平笑得更隱晦了,“這的確還不至於,不過領導們相互之間互相休息休息還可以,和那些不著調的東西休息同一個小姑娘豈不是有礙觀瞻。雖然未必都是如此可防患於未然還是很有必要的,不然小姑娘很容易被他們汙染了不是。”

    呂清廣是聖人,一貫是陽痿的,對這些**事兒沒有什麽興趣,對席方平的笑臉也很是不慣心想,“這丫也學壞了。”

    席方平的確是學壞了,都已經習慣察言觀色看著別人的臉色來說話了,一見呂清廣神色肅穆就立刻收斂了笑容問道:“先生此來是有要事待辦否?”

    “一點兒小事兒,”呂清廣說道,“我過來是要找一個鬼魂。”

    這的確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兒,席方平輕鬆展顏笑道:“先生何用親臨,傳個話過來不就得了,這等瑣碎事兒還煩勞先生親自跑一趟。”

    呂清廣嚴肅的板著臉說:“事必親躬才能做好事情,整天聽匯報下指示那是官僚主義作風,是要不得的。”

    席方平一臉崇敬的束手待立,風地卻在呂清廣心裏笑翻了天,“你就吹吧!還官僚主義呢?有本事兒你也官僚主義一會,不會用符咒就不會用符咒嘛,打腫臉充胖子!哈哈哈哈哈哈,要是能傳話你會跑這一趟?”

    呂清廣大怒在心裏嚴正警告道:“知道保密條例嗎?這樣的機密事兒豈是可以隨便胡咧咧的,要是讓別人聽到還了得了?”

    風天馬上應聲道:“就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風地也就不出聲了。

    “不知先生要找什麽樣的鬼魂?”席方平恭敬的問道,這樣的小事兒他覺得自己就可以辦了,所以挺起了小胸脯。

    呂清廣心的怒氣也消停了,平靜的說:“找個在西祠胡同或者新浪微薄帖子駁斥阿基米德杠杆兒拗動地球的版主,要不百度貼吧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