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對家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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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小蒙在車庫的防禦陣裏守著泌火蟲,艾德裏安和栗閑庭不知從哪兒搞來一批實驗設備和儀器。【全文字閱讀】用電的儀器不多,多了也沒辦法用——電線拉不進防禦陣來,牛小蒙不可能一直維持這一個通道,防禦陣一關閉電線就斷了。沒法子,栗閑庭讓黃治仁搞來十個蓄電池,分成兩批五個在陣裏用著五個在陣外充電。艾德裏安在電腦上忙碌著,栗閑庭拿著滴管給泌火蟲喂各種不同的液體。牛小蒙端著玻璃托盤,泌火蟲就在盤子裏不停的喝水。

    呂清廣和白大十看看沒有異動就回了大套間。老白打開陣法接著吸收天地靈氣。呂清廣從開始嗑丹起就沒了睡意,上吧,看看有沒有‘十三付鎧甲’的帖子。不上不知道,一上下一跳。尻!吸血鬼還敢拿來換泌火蟲,‘十三付鎧甲’連百度都知道。呂清廣很有點上當受騙的感覺。仔細讀了帖子才知道不是那麽回事?前金時遺留下的女真人可能從一個庸庸碌碌的明朝邊吏手裏就當到‘十三付鎧甲’加一付鎧甲嗎?這也太不值價了。是不是大哥說的‘十三付鎧甲’和努爾哈赤起家的十三付鎧甲不過是巧合?努爾哈赤的是十三付半鎧甲,多了一副殘破不堪的。也不對,大哥好像認識努爾哈赤家的祖先。奇了怪了。努爾哈赤十三付鎧甲得天下,關我屁事。我又不想當皇帝。不想嗎?想嗎?

    臨晨四點過了,呂清廣越想越糊塗,站起身來走動一下。房門都是開著的,他一路溜達著下了樓,先到車庫看看。這片院子很清靜,除了這棟三層的小樓和一排平房的車庫就是一些零散的庫房。院子後麵通向黃家家主住的二層小樓。這裏一般沒有人來。車庫黑乎乎的,他們沒有開燈。防禦陣開著呂清廣也進不去。站在空無一人的院子裏,呂清廣看向隱在黑暗的車庫。呂清廣心裏說:沒修為真是麻煩。沒老白在身邊自己想和這些修真界的人物打個招呼都做不到。

    院子外麵向左是茶坊向右是大堂。直走有花壇,越過花壇是圍牆。茶坊一片黢黑,大堂裏外都有燈。作為人類呂清廣義無反顧的向著光明前進。

    大堂的玻璃門關著但沒有鎖,透過玻璃可以看見空蕩蕩的大廳裏一個人影都沒有。一陣香甜的呼嚕聲從總服務台後麵傳來,仔細看,吧台的陰影裏隱約露出幾縷長。值班的服務員小妹躺在吧台後麵睡得正香。睡覺也是一種幸福啊!呂清廣借著零星的草坪燈的光亮向外走。大堂的前方是大門,再右邊是一個大院子,有排寬大的平房——餐廳,後麵是一些三四層的小樓,都打造成客房接待旅行團。這裏便宜也清淨,生意還不錯。幾輛旅行團的大巴和巴停在院子裏。

    呂清廣向大門外走去,門房裏兩個保安在看電視。他走進去,從手包裏拿出煙,一人了一支,自己也點上。胡亂瞎扯了幾句,出了大門,穿過公路來到海邊沙灘。呂清廣想看看海上生明月,雲很厚,天很黑,海更黑。星星月亮一個也看不見。等天亮吧,看看海麵得日出也不錯。

    海風吹來,一陣涼意。呂清廣把煙頭扔進海裏,在沙灘上踩著海水漫步。海水冰涼,呂清廣不太滿意現在的體質,一點涼水都能讓自己齜牙。他離開海水,在幹燥的沙灘坐下來。手包裏的暗綠色丹藥在召喚他,取出一顆放在嘴裏。

    藥力緩慢的釋放出來,一股暖流起於鼻翼兩側上行到鼻根部與足太陽經交會,向下沿鼻外側進入上齒齦內,回出環繞口唇,向下交會於頦唇溝承漿處,再向後沿口腮後下方,出於下頜大迎處沿下頜角頰車,上行耳前,經上關,沿際,到達前額停頓少許時間,從大迎前下走人迎,沿著喉嚨,進入缺盆部,向下過膈,屬於胃,聯絡脾髒。經**,向下挾劑旁,進入少腹兩側氣衝;沿著腹裏向下到氣衝會合,再由此下行至髀關,直抵伏兔部,下至膝蓋,沿脛骨外側前緣,下經足跗;進入第二足趾外側端;運行一周後身體恢複以前的樣子仿佛沒什麽變化。這還是下品丹,怎麽感覺還沒有自己的水果丹勁大。

    呂清廣再次拿出一顆放在嘴裏,這次是從頭頂到顳顬部。從頭頂入裏聯絡於腦,回出分開下行項後,沿肩胛部內側,挾脊柱,到達腰部,從脊旁肌肉進入體腔聯絡腎髒,屬於膀胱;向下通過臀部,進入膕窩內;通過肩胛骨內緣直下,經過臀部下行,沿大腿後外側與腰部下來的支脈會合於膕瘧窩。從此向下,出於外踝後,第五蹠骨粗隆,至小趾外側端。感覺變化還是不大。呂清廣又放了一顆在嘴裏。熱流起於心,出心與其他髒器相連係的部位,過膈,聯絡小腸。挾咽喉上行,連係於眼球連係於腦的部位。上行於肺部再向下出於腋窩部沿上臂內側後緣,行於手太陰和手厥陰經的後麵,至掌後豌豆骨部入掌內,沿小指內側至末端。再來,起於無名指末端上行於第四、五掌骨間,沿腕背、出於前臂外側尺橈骨之間,經肘尖沿上臂外側達肩部,交大椎,再向前入缺盆部,分布於胸,絡心包,過膈,從胸至腹,屬於上、、下三焦。從胸向上出於缺盆部,上走項部,沿耳後直上至額角,再下行經麵頰部至目眶下。從耳後入耳耳前,與前脈交叉於麵頰部,到目外眥。還不過癮。起於足大趾末端,沿著大趾內側赤白肉際,經第一蹠趾關節向上行至內踝前,上行腿肚,交出足厥陰經的前麵,經膝股部內側前緣,進入腹部,屬脾絡胃,過膈上行,挾咽旁係舌根,散舌下。過膈流注於心。

    呂清廣吃了又吃,十八顆丹藥讓他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全部吃完了。下品丹在修真界雖然算不得什麽,幾乎每個門派每個家族都會煉,可下品丹畢竟不是黃家家主拿出來的先天補原丹之流,下品丹也是入了品級的丹藥。在修真界下品丹都是給金丹期以上的弟子服用的。以金丹期的修為每次服用也從來沒有過三顆的。呂清廣以一個凡人的體質一口氣服了十八顆下品丹,按說他應該爆體而亡,但是——故事展到這兒總是出現但是——呂清廣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如果非要問感覺的話,呂清廣會告訴你:這丹沒勁,不如水果丹口味好。於是呂清廣又拿出一顆水果丹吃了下去。這個感覺就是舒服。呂清廣陶醉的閉上眼睛。

    良久,呂清廣沉入這美妙的感覺整個人如半夢半醒之間。

    冰冷的水滴將呂清廣喚醒,不是吧,下雨了!我還等著看日出呐!雨來的很猛,沒等呂清廣爬起身瓢潑大雨就澆了下來。他把手包收到布袋裏,還是修真界的東西好呀!布袋不僅容量大還防水。雨太大了,以呂清廣的度往回跑沒有任何意義:全濕透了就無法更濕了。呂清廣慢慢的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想:早知道在布袋裏放塊香皂,邊走邊洗,走都小樓澡也洗完了衣服也洗完了。現在這樣回去還得洗澡洗衣服太耽誤工夫。

    想起洗衣服呂清廣就深惡痛絕,雖然這些天他不過搓了兩次自己的內褲。既然自己沒有洗衣服的良好習慣,可以推斷在記憶深處一定自己一定有個家,在家裏自己一定很少做家務。

    在海邊大雨緩步行走的呂清廣突然有種需要想家的衝動。

    呂清廣集精神努力回憶。大腦無數不同的自我無聲的呐喊,他們拚盡全力聲嘶力竭可自己一個字都沒聽到。耳傳來的是異樣的轟鳴。有鋸金屬聲,破爛馬達的轟鳴聲,昆蟲談情說愛聲……呂清廣猛的站起來,所有的聲音消失了,片刻後又悄悄回來。在他身邊忽遠忽近,注意聽時那聲音躲了起來,一會兒又會回來。

    呂清廣洗了澡換身新衣服去看老白。‘修真無歲月’,這話雖然有些誇張不過基本說明了修真這事兒特費時間。現在看到的老白和幾個小時前的老白一模一樣紋絲未動,看來他這次木頭人的遊戲沒個三五天不算完。呂清廣惡意的想:“神仙活的萬年裏,刨除傻坐著不動的時間剩下的不知有二十年沒有?

    從布袋裏取出手包,拉開手包拿了香煙和打火機,點燃。收的時候看見已經沒電的手機寧靜的躺在包底,拿出來在手上把玩。呂清廣心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也許該把電充上。會怎麽樣呢?他不知道。

    呂清廣攥著手機夾著包一路小跑的到了大堂。讓服務員小妹拿來充電器,呂清廣坐在大堂的沙上捧著手機充電。他心裏患得患失自己都不知都想些什麽,盯著手機屏幕上電池的符號,表示電量的黑線在閃動。

    天亮了,雨也停了。右邊餐廳人聲熙攘,一會兒,旅行團的大巴巴6續啟動。半個多小時以後,隨著最後一輛旅行客車的離開世界重新清靜下來。服務員小妹也不見蹤影。整個空間靜止了,隻有表示電量的黑線在閃動。

    又過了一個小時以後,表示電量的黑線停止了閃動。呂清廣猶豫的看了又看才下定決心拔下充電器,走到吧台,見服務員小妹還沒回來,將充電器放在台麵上,夾著包回到房間。呂清廣不知道該不該把手機打開,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嗎?預想的又是什麽呢?呂清廣覺得自己很可笑,還有比現在更壞的情況嗎?他打開手機,鍵盤先亮了,接著屏幕亮了。他緊張的盯著屏幕,年月日時分秒都是零,秒開始跳動、、、4、5、6他按開電話簿,空的;撥出電話,空的;接入電話,空的。這仿佛是個新手機可明明還是那個舊的。他撥了4,沒有聲音;o,沒有聲音。他不死心,用新辦公室的專線傳真機撥打手機的號碼,語音提示加撥零。加了零再撥,悠長的嘟,嘟聲傳來,身邊的手機卻沒有一點反應。他趕緊掛上電話,不想再聽到遠方傳來自己的聲音。他害怕聽見自己問自己“喂,您哪位?”

    果然沒有比現在更壞的事情了。

    一整天,呂清廣就坐在床沿上一支接一支的吸煙。這一天他什麽也沒幹,也沒有人來打攪他,隻是間煙抽完了打電話讓服務員小妹送了一條上來。天黑了,他不困。一整天沒吃飯,前一天也沒吃,他一點不餓。呂清廣後悔吃了水果丹,這會兒如果能睡一覺那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夜深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的品著。

    這樣下去不行。

    呂清廣將手機收進包裏,捏法訣把手包收進布袋。站起身在三樓來回走動。老白還在陣法吸收天地靈氣,一動不動的像個木偶。呂清廣歪頭望著白大十,修真就這樣?他晃晃腦袋離開了。路過老白的臥室門口,老白長期霸占著客廳這房間一直空著,緊閉的房門是為呂清廣預留的緊急出口。

    要不要打開它?也許可以回家。回家,回到自己的生活去,他心底想象著在成都某個不起眼的窗子後麵有盞燈為了等他還沒熄滅。呂清廣很害怕,他怕自己回到家看見另一個自己正幸福的生活。或者,他在睡覺。當自己出現的時候他就醒了,他眼睫毛的閃動粉碎了自己,就像清晨回憶昨夜的夢,想起來了再甩頭將它忘記。

    呂清廣貼在門上,雙手輕輕撫m著貼麵木門,木工不夠細釘眼有點掛手,漆水做得不好有顆粒。他不敢去碰門把手,就這樣緊貼著象擁著久別的情人。天快亮了,呂清廣依在門上恍惚起來,仿佛間走進客廳,看到三麵牆上有五個門,四個關著一個推拉門開著。他走進去,打開燈,看著房間裏熟悉的櫥櫃,垃圾桶裏還有晚上自己啃過的骨頭。一隻小老鼠在窗台的捕鼠籠子裏焦急的尋找出路,和自己一樣。一些新鮮的老鼠屎在捕鼠籠子下白色牆磚上麵很顯眼。他熟練的拎起籠子走出廚房,上樓梯,在屋頂花園洗衣機旁的水桶前停下。桶裏裝滿剩水,他習慣性的把籠子放進水裏。和他同命運的老鼠在水掙紮,在籠子的鐵壁眼間胡亂的來回碰撞,希翼著能尋一條生路。他看著充滿希望的老鼠絕望的掙紮。老鼠不動了,他還是平靜的看著水裏籠的小老鼠。老鼠的生命力很頑強,為以防萬一必須多等會兒。他在那裏等著,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