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血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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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識束衝過去,衝進血色門戶之中,前麵是墨線的盡頭。靈識束順著前進的方向向前探查,見到似乎有一幅凍結了的畫麵,不,不是似乎,也不是畫,就是一個凍結了的墜落的被維度積壓了的場景。
呂清廣一下子就認出那個正在墜落的呼救的就是自己,準確的來說,是自己被困在封閉空間的另一個元嬰之軀。
紫府瞬間沸騰起來,所有的意念全部都強化疊加在救回自己另一個元嬰之軀的渴望上。
這一次呂清廣也不再顧忌鮮血的存量了,隻要能救自己一命還有什麽舍不得的呢?
急迫地呂清廣都顧不上呼叫風天了,直接打開布袋,抓出一個儲存著自己鮮血的壇子,扔掉塞子往前潑灑而去。一壇子的鮮血被呂清廣傾瀉而出,漂浮在密道中形成一個巨大的血球,而這麽多的血液是可以承載巨量的靈力的,呂清廣毫不吝惜的將自己的靈力往血球上灌注。
門戶的形狀隨即呈現,也許是因為在密道之內,所以看上去並不高大,比平時的血色門戶居然還要小一些,但隨著靈氣的瘋狂灌注,越來越多裹挾著靈力的血液凝聚到已經成型的門戶上,門戶變得越來越樸實無華,越來越凝重深沉,越來越渾厚博大。這感覺是那麽的強大,是那麽的雋永,呂清廣仿佛看到希望的光芒已經照射在自己的臉上。
在短短的瞬間,灌注到血球中的靈力就足以抽幹三十位太乙金仙的,但血球卻才剛有五分之一左右凝結到血色門戶上,這一次傾倒的鮮血好像是真的有點兒過多了,那個壇子可是儲物法寶,一壇子的血十幾個人抽幹了也裝不滿一半兒。
然而,血色門戶卻好像是並不介意血液更多一點兒,對於和靈力完美結合在一起的鮮血是來者不拒,而且變化也一直沒有停歇,越變越是古樸。見到血色門戶的變化,呂清廣沒有絲毫的猶豫,血霧的靈力傾瀉而出,這可是一萬個太乙金仙級別的靈力一起灌注。
當血球完全凝結到血色門戶之中,整個深邃的血色門戶發出讓呂清廣感到震動血脈的靈力波動,那強大的波動穩定而堅強,輕靈而雋永,仿佛是永恒的召喚,更像是自己的心跳。呂清廣沒有時間去分辨,他合身而起,不管不顧的衝進了血色門戶之中。
跟著靈識束,順著墨線的指引,呂清廣在血色門戶中毫不猶豫地突進。
新生成的厚重質樸的血色門戶隨著呂清廣的突進向前飛躍,瞬間就到了墨線和靈識束的最前端,與先期到達的輕柔靈動的血色門戶匯合,融匯成一個。前一個血色門戶連一滴血都沒用到,後一個耗費的血液是其千萬倍,但兩者包含的靈力等級卻是一致的,因為都是來自呂清廣——此時此刻太乙金仙初階的呂清廣。
墨線沒有再往前延伸,但靈識束卻在呂清廣和風天的雙重操控下向前,向著墜落中的另一個呂清廣衝去。
風天和金家兄弟姐妹也是傾盡了全力,他們也是要救命,救風地和風命那兩條太古靈族的命。
但不管怎麽說,呂清廣和太古靈族的大方向都是一致的,都是衝著處在跌落狀態的呂清廣而去,靈識束直奔那個呂清廣的手腕兒,在血色門戶內的這個呂清廣跟著靈識束的定位,突破維度禁錮,穿越前進。
以往穿越血色門戶,通過通過的過程向來是順暢無比,定位之後,穿越瞬間即完成,似乎不存在過程感,可是這一會不一樣了,穿越起來非常的吃力,感覺像是一寸寸在泥濘中往前擠,又好像是磁力線裏的鐵木偶,但沒有一種比喻是恰當的,沒有一種形容是準確的。
呂清廣激蕩起元嬰之軀內每一個微粒,媲美靈流的強大靈力向前衝去。太古靈族也沒閑著,將手鐲空間裏存儲的呂清廣血液通過化作血氣,通過靈識束向最前方輸送,保持血色門戶前進的動力。
向前,向前,再前進一點點。
靈識束終於成功抵達預定位置,呂清廣心中狂喜,激動的情緒按捺不住,不顧一切地向前撲去,右手探出,盡量伸直,不管不顧地就是一抓。
在靈識束的精確製導下,這一抓正中目標,但維度的束縛之力也在這一瞬間爆發開來,呂清廣之前散發開來的星空般磅礴的靈力居然被壓迫了回來,一分不少的回到呂清廣身體中,重新回到每一個微粒內。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無比凝實的質樸血色門戶也迅速淡化,逐漸透明。
呂清廣卻在這一刻木然了,他不是驚詫於維度恐怖的壓迫力,而是在手指實實在在抓上目標的瞬間,手指感覺到的卻是目標崩碎的散落感覺。悲涼的情緒順著手指上行,就要湧進呂清廣紫府的時候,紫府卻接到靈識束傳來的歡呼慶祝浪潮。最讓呂清廣驚訝的是他聽到了久違的風地尖利誇張的笑聲。
“怎麽回事兒?”呂清廣在靈識束中詢問。
“哈!我回來啦!”風地立刻回應,“我胡漢三又回來啦!哈哈哈哈哈哈……”笑聲絕對超過模仿秀直逼原聲。
呂清廣一下子明白了了,自己剛才抓住的一定是分離出去戴在自己另一個元嬰之軀手腕上的手鐲空間,接觸到自己手指後分散開來的手鐲空間此刻回歸成為了一個整體,隻是自己卻失去了一個拯救自己的絕佳機會。
凝實的,耗費了呂清廣大量血液的血色門戶終於徹底消散。
呂清廣不確定自己穿越到了那裏,也沒心情跟太古靈族清算,現在算賬也沒有什麽意義。靈識束放出去,探查到此時所處的已經並非是密道,而是一個石頭甬道中,四周的四壁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黑暗,依然是黑暗。
突然,在前方遠遠地地方出現了一絲亮光,遙遠的亮光在黑暗中也是絢爛奪目的,呂清廣太乙金仙初階的眼光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火光的來源,那是打火機的光亮,是那麽微弱又那麽明亮。
呂清廣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在這石室通道中不該出現的人類。
遠處那人站起來,他把打火機舉高,應該是希望高燈下亮,想要能看得遠點。可是他失望了。四周的黑暗仿佛無邊無際。正當他目瞪口呆之際,指間灼熱的痛感傳來,手一鬆,滾燙的打火機掉到地上。一聲脆響緊跟著一聲爆響,一次性朔料打火機粉身碎骨了。
這一幕是多麽的熟悉,而此刻看到卻又是多麽的悲涼。
良久,裝飾設計師呂清廣絕望的吼叫聲才傳了過來,呂清廣卻不敢回答。心底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荒謬感湧起。
遠處,茫然無知的疑似非人類呂清廣居然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就左著嗓子唱起來:“小栗子嘰裏咕嚕,一滾滾到池塘裏啊。這可不得了了!泥鰍先生出來說道:你好啊!我們大家一起玩耍吧!”
這歌聲奇妙的同時給了兩個呂清廣以力量,是的,天大的事兒也不過就這樣。這一次即使沒有能夠救出另一個元嬰之軀也並不是就失去了救援的希望,很有可能是那個時空自己現在的狀態還難以到達,也許要等自己突破到至尊境界的時候才能跨過維度的重重阻礙。現在已經是太乙金仙初階了,再前進一大步就是就是至尊的境界,希望就在前方。
太乙金仙呂清廣跟著哼哼著,玩耍吧!玩耍吧!即使沒有那至尊中的至尊時刻又有什麽關係呢,玩耍吧,玩耍吧,有什麽事兒是那麽不可逾越那麽神秘而神聖的呢,不過是遊戲而已,是不同境界著的遊戲,玩耍吧!玩耍吧!都到了太乙金仙級別了害怕和你們玩兒嗎?
而那弱小的呂清廣卻已經開始了摸索,在空曠的石室中尋找著出路,終於他摸到了石門。
有了門,就有出路了嗎?
石門漸漸亮了起來。門開始變得半透明起來。門那邊的世界也逐漸顯現了出來。
接下來的事情太乙金仙呂清廣還清晰的記得,他記得那條化龍的巨蟒,記得那電烤蛇肉的誘惑,記得當時的希望與恐懼,迷茫與猜想,而就是在這一刻,裝飾設計師呂清廣體悟到一點證道的感覺。這是第一次的體悟,當時並沒有意識到可現在再看卻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了這一刻的體悟帶給自己的變化。就是這一刻的體悟使裝飾設計師呂清廣變成了求道之人呂清廣。
“這是你!”風地突然驚詫莫名的叫嚷起來,“這個就是你!”
呂清廣淡淡一笑:“這本就是我。”
“不,”風地堅定而帶著點兒神經質的尖聲叫道,“原本不是你,就是在這一刻才突然變成你了的,就是在這一刻裏,一個原本是另外一個生命體的存在突然就變成了你,是靈魂到血肉的整體轉變,太不可思議了!”
對於體悟的神奇太古靈族又怎麽可能會明了呢?唯有可以體悟到的存在才知道個中真滋味,而這又是言語所不能表達的,是沒有辦法讓其他存在刻意了解的,你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知道對你說也是無用的。
“太好了!”風地不管呂清廣的感受自顧自的叫嚷道,“這些你血液供給的問題徹底有辦法解決了。”
呂清廣一時沒有明白風地是什麽意思。
風地興高采烈的說:“太好了,以後你可以放心大膽的聯係血色門戶的神通了,再也不用擔心血液不夠的問題了,這一趟來得太有價值了,不僅是救回了我和風命,而且發現了一個大寶藏,沒有比這更有價值的寶藏了。”
“你說什麽?”呂清廣問。
“我是說你,”風地愉悅的回答道,“另外的那一個你,那個在門邊兒的活動寶藏,有了他不就有了無窮無盡的鮮血了嗎?他是你,他的血液就是你得血液,你現在用的血液在本質上與他的是一模一樣的,沒有絲毫的分別。”
光明一閃即逝,灰色也不見了,所有的聲音都沉寂了。求道之人呂清廣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太乙金仙呂清廣還記得那時自己的混亂與緊張,記得在不久以後就要用血液鋪墊出通向未來的門戶,而這時的血液已經具備了那神奇的能力,就如同風地說的,這的確是一個價值無以複加的寶庫,每一滴鮮血對自己來說都是非常寶貴的,而更難能可貴的是肉體還在的另一個自己完全可以源源不斷的再生出新鮮血液來。
“抽血!?”呂清廣拿不定主意,這樣做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嗎?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可沒有被抽血的記憶,身上也麽有傷疤,連一個針眼兒都沒有呀!這樣做會不會改變自己的道路呢?
“抽血?不。”風天堅定果決的插嘴說,“抽血能抽多少?連這一次來到這裏的成本你都收不回來,那個壇子的百分之一的量就能斷送了另一個你的小命,那個你太脆弱了。雖然也是你可身體太弱小,根本沒有能力提供多少血液,一次不行,幾次也不行。這可不是一個好辦法。”
呂清廣點頭同意,以後需要的血液可能會更多,抽能抽多點兒。
風地像一個大反派一樣幽幽的說:“要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行,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就得將他帶走。”
呂清廣搖頭道:“不行,他有他的軌跡,那是我前進的腳步。”
“我想這並不會耽誤你的,”風地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又是時間的小竅門兒,你不要忘了,不論我們將這個你帶走多久,隻要以後再將他送回到這個時空,對於這裏的時間不過是轉瞬間而已,一個小小的停頓而已。”
呂清廣大驚,這個時刻他還可以清晰的記起當時的感受,薩那與永恒,準瞬間千年萬年億年的光陰流逝。那感覺就如同在幻境之中,而又那麽真實,那麽實實在在,一直以來呂清廣都以為那隻是一種感覺一種意象,直到這一刻,直到風地說出這番話他才知道那都是實實在在的,是千真萬確的,而自己帶走自己自己圈養自己自己壓榨自己也是實實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