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前塵憶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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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飄零度日苦,塵緣難舍入迷途。回眸往昔辛酸路,夢回虹橋流水處。
大殿後堂,眾rén miàn麵相覷,各自猜度忘塵真人的用意。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有段往事告知你們,這是我蓬萊的隱痛,也是為師的隱痛!”
“這次參與圖謀人界的冥界勢力,有個人叫歐陽翔——”忘塵真人頓了一下,看了看天逸。天逸身體微顫,忘塵真人繼續道,“大家也許不知道,歐陽翔,曾是我蓬萊門下弟子,也是天逸的親生父親——”
“什麽!?”
雖隱約猜出幾分,眾人還是忍不住大吃一驚。歐陽天逸更是心底發寒,隻見他雙拳緊握,手背上也因用力過度而青筋暴起!
時光,在這一刻回到了三十年前,故事依然開始於那個寧靜的小村落——清河村。
清河村村頭,一群小孩子正在玩耍,突然從路旁的雜草中躥出一條蛇,黑底白花,衝著孩子們吐出血紅的信子,嘶嘶作響,讓人毛骨悚然。
孩子們被嚇得哇哇大叫,這時人群中竄出一小男孩,他跳到怪蛇前麵,擋在其他孩子前麵,示意大家不要驚慌。
男孩約摸有七八歲,隻見他半蹲下身軀,小心地撿起一根樹枝,趁怪蛇不注意,迅速地把它挑到了旁邊的小河裏。
“阿翔真勇敢,阿翔真厲害!”
孩子們圍在男孩身旁,稚嫩的小臉上流露出的是對勇者的敬意和欽佩。
高興之餘,不知從哪來了一位須發盡白,和藹可親老道人,老道見小男孩如此勇敢果斷,問道:“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您好,老爺爺,我叫歐陽翔,大家都叫我阿翔。”小阿翔見老道模樣親切,雖是初次見麵,卻也沒有防備。
“哦,阿翔,好孩子,剛才我看到你去抓蛇,你不害怕嗎?”老道又問。
“嗯,說實話一點不怕那是假的,但是我不能讓夥伴們受到傷害呀。”小阿翔一本正經道。
老道聞言頗有感觸,捋著胡須連連點頭,誇讚道,“阿翔,你真是個勇敢的好孩子,不知你的父母在哪呢?”
“我家就在村頭,您是外鄉來的吧,我帶您去家裏歇歇腳吧!”小阿翔熱情邀請,老道欣然接受。
阿翔的父母都是樸實的鄉村人,對老道十分熱情。臨走之前,作為回報,老道留下一個錦囊,並囑咐阿翔父母:“將來若有需要,盡可把此錦囊懸掛三尺高處,我自會到來。”說完,老道飄然而去。
阿翔一家以為遇到了神仙,又驚又喜,連忙磕頭跪拜。
此後三年,村中相安無事,阿翔一家也就漸漸淡忘了錦囊的事。然而不久後,村中突起瘟疫,奪去了村中大多數人的生命,阿翔的父母也沒有幸免,夫妻二人彌留之際拿出錦囊,那老道果然來到。
老道麵對村中瘟疫,雖道法高超,卻也無力挽救村人生命。最後,阿翔的父母把小阿翔托付給老道,隨後雙雙升天。從那一刻,小阿翔似乎突然長大了,對於父母的離去,他並沒有表現出過度的悲傷,而是展現了一種超出同齡人的堅毅。
老道牽著阿翔的小手,騰雲而去。漫步雲端的感覺深深地印在了農家少年的心上,稍稍慰藉那失去親人的心靈。
老道攜小阿翔跨越滄海,來到仙jiā bǎo地,小阿翔這才知道原來老道人就是那傳說中神仙一般的人物,蓬萊仙山現任掌門真人——忘塵。
往後數年,在忘塵真人的悉心教導下,小阿翔於修真一途中初窺門徑。起初他的進步很不顯眼,對此忘塵真人卻絲毫不怪,卻更加耐心地指導他,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像是鐵樹開花般,阿翔在短短的半年間連續突破禦氣、煉神兩個瓶頸,一舉越過被修真人士謂之最難跨越的坎——結鼎,成為同輩中為數不多的佼佼者。
對於達到結鼎之境的阿翔,常規修習對於他來說已經意義不大,於是忘塵真人決定讓他換一個修煉方式。
這天,忘塵真人來到阿翔的修煉處。這是一個滿眼翠竹的地方,周圍修竹挺立,南麵隱有流水的聲音,林中不時還有好聽的鳥叫聲回蕩。
“翔兒。”忘塵真人緩步而來。
師尊降臨,歐陽翔翻身而起,恭敬道:“徒兒不知師父到來,禮數不周,還請責罰。”
“責罰?為何責罰於你?”忘塵真人撫須笑道。
“嗬嗬,師父莫怪,隻是呆在這裏實在太無聊了,所以我就學四師兄的口氣找點樂子。不知師尊來這裏有什麽事呢?”
“什麽事都瞞不住你。”忘塵真人開懷一笑,道,“翔兒,為師此次前來,有一件事情要與你商議。”
“師尊明言。”
“你在此處繼續修習,對你的修為幫助已無助益,為師想讓你換個環境,你可願意?”
“全聽師尊安排。”阿翔欣然道。
“嗯。”忘塵真人拂塵一揮,師徒二人憑空消失,來到一個玄青漩渦前麵,旁邊立一巨石,其上書著:閑人止步!這正是蓬萊禁地的入口。
“師尊,這——”歐陽翔看著忘塵真人,麵帶驚疑之色。
“跟我來。”
“師尊,這裏究竟是哪裏,我怎麽從來沒有聽您說起過?”阿翔又一次問道。
“這是本門禁地,清淨的很,很適合潛心靜修。翔兒,以後你就在這裏安心修行。”忘塵真人捋須道。
“什麽?禁地?我怎麽可以在這裏修煉!”阿翔忍不住驚叫道。
“怎麽?不好?”真人淡淡道。
“不是,隻是……”
“隻是什麽?”
“徒兒聽說,這禁地不是隻有師尊您才可以進來嗎?為何讓……”
“嗬嗬,小小年紀,顧慮倒是不少。不錯,蓬萊禁地確實是隻有曆代掌門才能來,但為師老了,修為再高又有何用?如此靈地,還是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受用吧!”
“可是……”
“好了,打消你心裏的顧慮,從今往後,你就安心在這修煉,可不要辜負了為師的一番苦心。”
阿翔心中感動萬分,點頭道:“請師尊放心,徒兒知道了!”
“嗯。”
“師尊,我怎麽感覺渾身涼嗖嗖的,一點也不自在,真的要我在這裏麵修煉嗎?”看完這個單調的山洞,阿翔不禁有些後悔。
“什麽時候學會討價還價了,難道也是老四教的?”忘塵真人依舊撫須微笑道。
“這跟四師兄沒關係,不過……哎,好吧,都聽您的。”
“你剛才可是說這裏單調?”忘塵真人神秘一笑。
“難道不是嗎?”歐陽翔疑惑道。
“你跟我來,為師就讓你見識一下這裏有趣的東西。”忘塵真人道。
“哦?”阿翔立刻來了興趣。
“看到中央的那個太極圖了嗎?站上去。”忘塵真人道。
“好!”
“我站好了。”
“抓著我的手,閉上眼睛。”
“嗯。”
“陰陽轉易——任吾逍遙!”忘塵真人右手捏住法訣,周身華光大盛,一身道袍無風自動,太極之上光芒一閃,師徒二人便消失不見了。
卻說他們師徒去了哪裏?
一會來到風雪萬裏的昆侖山巔,一會又去了溫和如春的江南水鄉,下一刻又來到了神奇玄幻的海底世界……一時遊遍大千世界,偌大乾坤。
阿翔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隻是深深陶醉其中。一番遊覽過後,師徒又回到禁地,阿翔站在那太極之上,一臉陶醉的樣子,無法自拔。
“翔兒。”忘塵真人輕喚一聲。
“嗯——”阿翔猶如大夢初醒,不覺伸了個懶腰,道“師尊,剛才是怎麽回事?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嗎?”阿翔顯得既興奮又迷惘。
真人不答,隻是微微點頭。
“好厲害,那是怎麽做到的?我可以嗎?”阿翔叫道。
“嗬嗬,你現在的修為還不夠,隻要你專心潛修,以後肯定可以。”真人道。
“真的嗎?那我可要抓緊修煉了!”說完席地而坐,閉目凝神。
忘塵真人搖搖頭,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