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 獨木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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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風哥哥,胥風哥哥······”呂媯清脆的喊聲在空蕩的回響,好似置身於一個巨大的房間之中。

    “師妹,你先別急,胥風他不會有事,我們也不會有事的。你看,我們剛不見了淩霄,這下子不又見著了嗎?”此時夏穆傑就在呂媯身邊,不住地安慰到。淩霄是第一個被抓來的,夏穆傑和呂媯隨後,而此時呂媯正因為不見了胥風,而一個勁兒的哭喊著。

    “我說你這也叫安慰人?等著胥風也被抓哦?說你呆傻你還真的傻呢!”聽了夏穆傑的話,淩霄實在忍不住幹笑了兩聲說到。淩霄不講話還好,這一句話出口,點出要害,隻聽呂媯哭得更厲害了。

    這一下來的霎是突然,原本一邊觀望的淩霄也慌了手腳,於是原本是夏穆傑一個人在勸慰,現在變成了他和淩霄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忽聽得樹葉摩挲聲不斷響起,藤條拉動的破空之聲也不斷從耳邊劃過——不知誰又被抓來了!想來,除了胥風和淩芸,不會有其他人了。想到這裏,淩霄喊了幾聲,回答的正是淩芸和胥風他們兩個。

    五人重又聚在一起,三人本有些鬱鬱的心情頓時稍微好起來。聽到胥風的聲音,呂媯也不哭了,隻問長問短,好像分別了很長時間一樣。於是幾人確認都無大礙之後,才都鬆了一口氣,原本繃緊的心情放鬆下來。畢竟五人聚在一起,有人說話,不用彼此擔心,自然會有種相聚一起的暖意升騰在每人心裏。經過這一輪折騰,天已經黑了,幾人雖然能聽到各自的聲音,但都看不到彼此。說起前麵的遭遇,淩霄第一個飛起,自然是第一個被縛住的,當時也是猝不及防,淩霄幾乎來不及反應與反抗直接就被綁到了這裏。然後是呂媯和夏穆傑,最後是淩芸和胥風,四人無不如此。雖然看不見,但大概可以感知淩霄獨自在一處,呂媯和夏穆傑一處,淩芸和胥風是一起的。

    幾人都被藤條綁著,懸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無處使力,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此時天已黑盡,幾人更加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無人正麵對虛空一籌莫展,這時夏穆傑對著黑暗開口問到:“淩霄,平日裏就數你鬼主意多,這下你到快想想辦法呀!我們三個雖然不打緊,他們兩個怎麽辦?“

    “辦法也得慢慢想呀,這裏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我們在哪兒,你們先別急嘛!我們雖然被吊著,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淩霄也是有點著急了,話雖如此,但時間長了也不是個辦法。

    “就我們一路的遭遇來看,這裏八成還是在樹林裏。但我們所過之處都枝繁葉茂,而這裏卻空空蕩蕩,似乎什麽也沒有,也不知是什麽緣故!”說話的是胥風,雖然同樣被吊著,但語氣中帶著一份鎮定,畢竟自己年幼時跟著母親東奔西走,野外露宿什麽的早就經曆過了,相比之下,現在這點困境還真不算什麽。

    “還有,這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能反射聲音,我們怎麽喊都喊不應,隻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耳邊回來蕩去,聲音傳不出去。”夏穆傑突然想到自己的感受,脫口而出。這一下點醒了另外四人,大家都有這樣的感覺,不約而同的點頭稱是。

    “我想,八成是那些密實的樹葉,裏裏外外厚厚的一層,聲音能穿得出去才怪了!哦,對了,哥,我記得你帶了塊‘夜光石’過來的,在身上麽?”說話的是淩芸。無人東一句西一句的聊著,先前的緊張與害怕漸漸淡去,淩芸的語氣中透著一份罕見的輕鬆自在。

    “這‘夜光石’是什麽東西?”胥風轉頭問到,即使在黑暗中,他臉上的詫異神情也一覽無遺。

    “就是一種注入靈炁就會發光的石頭,顏色依據石頭而定,是大陸北邊比較常見的一種石頭,以後有機會送你一塊。”淩芸一邊說著,嘴角上揚,臉上溢著微笑。掌心裏傳來一股溫暖,原來自己的手還被胥風緊緊握在手裏。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蛋微微潮紅,隻天黑無人看見。

    “那我就在這裏先謝過師姐了!”聽淩芸說要送自己一塊,胥風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

    “別客氣。你也別師姐師姐的叫我了,我來這裏不過隻比你稍微早幾天而已,論年齡,我應該叫你哥哥才是。你這樣師姐師姐的,倒顯得我好老一樣。”不知怎麽,雖然也有一兩個叫自己“師姐”的,自己平時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但從胥風的嘴裏喊出來,自己就有點不習慣,似乎有點疏遠了,不太喜歡這樣的感覺。淩芸在心裏安置忖度。

    “師姐,你哥哥在那邊呢!”呂媯一開口,空氣裏就彌漫著一股酸酸的醋味。其他人倒還好,隻弄得淩芸臉上的紅暈更加的濃了。

    淩霄在自己身上艱難的摸來找去,一會兒說到:“找到了!幸好上次放身上沒有扔下,不然就糟了!”。聽淩霄這麽一說,幾人瞬間高興起來,因為馬上就能有亮光了。因為手被捆著,隻有半截可以huó dòng,而且越掙紮越捆得緊。無奈,淩霄隻得一麵嘴上說,一麵盡量減少運動幅度去掏取放在胸口的‘夜光石’。黑暗中,淩霄右手上曲,對準胸口,凝心聚炁,炁隨心動,夜光石便一點一點的掙tuō yī物的束縛露了出來,飛到淩霄手上。淩霄心念一動,一股細小的靈炁進注入石內,一股暗淡的白光便從那石頭上生發出來。隨著注入靈炁的增多,光芒越來越強,不一會便照亮了淩霄整個身子。

    “哥,我看見你了,我和胥風在你右手方向。”淩芸忍不住先喊出聲來。

    淩霄沒有回答,而專心隔空禦物,將發著光亮的夜光石緩緩向淩芸這邊禦使過來。一路過去先照到呂媯和夏穆傑。胥風看見呂媯,柔聲問到:“呂媯,你沒事吧?”

    “胥風哥哥,我沒事,你別擔心。”呂媯別過頭,躲過眼淚回答。

    不一會兒,光線挪到胥風這邊。淩芸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還抓著胥風的手,於是趕緊放開了,弄得胥風也跟著一臉的尷尬。

    確認幾人都無事後,淩霄又挪著夜光石上下前後到處看。走過一圈,發現頭頂上方是密密麻麻的樹葉,遮得樹枝都看不見一根,猶如鋪在天空中一般;地下則是厚厚的一層落葉,間或有生命力極強的小草穿透敗葉,生長到地麵上來。捆住幾人的藤條是從頭頂上方的枝葉中伸出來的。除此之外,更遠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隔空禦物的距離終究有限,遠了控製不住,以淩霄現在的功力,還有掉下去的風險。

    看來看去都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急得淩霄禦使夜光石對著藤條樹葉使勁衝擊,不下幾百下,奇怪的是,每一下都如打在棉花上一般,沒有絲毫作用。

    “哥,你省省吧,這樣耗費靈炁也是沒有用的啊!”說話的是淩芸,而淩霄卻充耳不聞,絲毫沒聽進去,仍舊一個勁兒的發泄著。

    “師兄,我覺得我們還是等明天天亮再做定奪吧,反正在這裏雖然被吊著,但也沒有什麽別的危險。”夏穆傑建議。

    這時胥風也說到:“我覺得這樣可行,我們三個可以輪著·····‘守夜’”。想了一會兒也沒找到合適的詞語,最後還是用了‘守夜’這個詞,雖然並沒有什麽可守的。

    “不用,你們能睡著就睡,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了。況且我們都被吊著,有什麽好守的!”不知是發泄的差不多了,還是沒了力氣,淩霄回過神來說到。

    胥風還想說什麽,但淩芸拉了拉他的手,示意就讓淩霄守夜,於是他也不再說什麽。於是除淩霄以外的四人都有一會兒沒一會兒的,能睡的睡著,不能睡的放鬆神經閉目養神。

    堪堪挨過了一夜,好歹夜裏無事。清晨到來,太陽升起,雖沒有陽光照射進來,但隨著外麵光線的增強,周圍的亮度也增加起來。淩霄一夜沒睡,隨著增強的光線,一點點的看清了周圍的麵貌,著實被驚得呆了!隨即將眾人喊醒。

    幾人漸次睜眼,也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輕。隻見頭頂是密密麻麻的樹葉,蓋得密不透風,和前日一路行來所看見的樹葉一模一樣,隻是比路上所見更加密集。前麵往遠處去就是昨日幾人走過的叢林,這樣說並不準確,應是與前日行路時所見一模一樣的林子,隻是前日一直在下麵走,不知上麵的情況。越往外圍,樹木約密,枝幹帶著葉子直插入頂上密密麻麻的葉子當中。最讓人吃驚的還是後麵的情景,一麵巨大的“木牆”擋在幾人眼前。之所以說它是‘木牆’,是因為它是在是太大了,再來三十個人也未必能抱得住。

    見過這番景象,幾人才明白過來。自己昨日經過的不過隻是“一棵樹”而已!這顆巨樹,獨木成林,外圍因為樹冠太大,樹枝伸展太遠,無法支撐,因而生出一截長入地麵的枝幹,以支撐上部巨大的樹冠。雖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但幾人仍是不解,自己為何會突然被綁在樹上。

    這裏八成住著一位世外高人,而自己的突然闖入,驚擾了他,因而對自己略施懲戒。五人幾乎同時這樣想著。

    淩霄衝著頭頂的‘葉蓋’喊到:“有人嗎?哪位高人跟我過不去?若我幾人擅闖貴地,冒犯了閣下,我等後生晚輩絕非有意為之,還請原諒!”聽罷,幾人都暗道:“這還像句話!”

    隻是良久也隻聽淩霄的聲音在周遭回想,更沒有別的聲音傳來,淩霄又“問”了幾聲,仍是不見回應,想來是沒有其他人在此了。於是無人又陷入一片沉默之中!